夏流年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燈亮著，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痛。

繼母帶著她的一雙兒女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神色呆滯。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心情。走過去，“林老頭他怎麼了？”

繼母抬起頭，淚流滿面，聲音哽咽，“他下午心臟病突發。”

夏流年背靠在醫院白色的牆壁上，微微仰頭。林老頭在的時候，她恨不得他死，可現在他躺在醫院搶救時，自己卻在緊張他的死活。是啊！最後的一個親人了。

時間分分秒秒都在流逝，手術室的燈暗下來。護士推著病車從夏流年面前經過，她看著病床上的人，林老頭的神色安詳，嘴角還帶著笑。

繼母和她的一雙兒女緊跟這病車走。

夏流年嘴角微微揚起，林老頭的笑感染著她。同時，她也明白，以後自己即將孤身一人。最後一個親人，他走了。

只有死人才會神色安詳，嘴角微笑。

夏流年回到古厝去看她母親和悠悠，發現供桌上的貢品換了。整間祠堂都有人掃過的痕跡。只有林老頭和她才有古厝的鑰匙。

林老頭過世之前來過這裡看望她們。

“母親，悠悠。他過世了。和你們一樣。你們怎麼忍心讓我一個人孤單成長？他在的時候，恨不得他死。可他走了，我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供桌上躺著一張照片和一個像框。林老頭笑得春花燦爛。

夏流年走過去，把照片裝在像框裡，樹立起來。嘴角一抹冷笑，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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