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發生的事情,可是,可是腦海中的畫面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到好像她親身經歷了那慘烈的車禍。
秦月死死地咬住嘴唇,她感覺到甜膩的血腥氣瞬間遍佈整個口腔,她的鼻端似乎嗅到了濃烈至極的血腥氣,恍惚之間,秦月感覺自己似乎出現在了剛剛腦海裡的畫面之中,媽媽的身體將她牢牢地護在身下,灼熱的血液鋪天蓋地地湧來,似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
“月月,活下去,月月,活下去......”
母親的聲音在腦海中一遍一遍地響起,隨著血色的蔓延,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最終變得微不可查。
活下去啊,為什麼要活下去?活著是那麼痛苦的一件事情,爸爸媽媽都不在了,只有她一個,為什麼她還要繼續地活下去呢?
那些濃烈的絕望幾乎摧毀了她整個人的神智,那些真實的噩夢一點兒一點兒地將她吞噬,秦月的神情恍惚了起來。
就在意識徹底沉淪之際,秦月感覺自己冰冷的身體落入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
“月月,月月,月月......”
那一身疊一聲的呼喚將秦月已經飄散的神智徹底拉了回來,擴散開的瞳孔慢慢恢復了原來的模樣,秦月眨了眨眼睛,看著抱著自己的秦樂天,軟軟地喊了一聲:“爸爸。”
秦樂天的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剛剛秦月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幾乎將他嚇死了,短短几十秒的時間,他卻覺得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久,如果,如果秦月出了什麼意外,他根本不敢去想自己這一輩子該如何繼續過下去。
秦月就是他的命。
***
自駕遊最終還是沒有用那輛白色的房車,原本一家人打算去四川自駕遊,也因為秦月不肯,而臨時改變了目的地。
他們一家人去了廣州。
暑假的時間一晃而過,開學之後,秦月成了一個三年級的小學生,她的同桌還是那個漂亮得天怒人怨的那塔託斯,這些年,班裡的同學對他的狂熱始終沒有落下去,甚至除了他們班的學生之外,其它的班和年紀,都知道了那塔託斯這個人,每天課間時分,都會有學生特意跑到他們的班級外面,來看那塔託斯。
那塔託斯的性格雖然冷,脾氣卻還不錯,成日裡被人當什麼珍稀動物看著,也依舊維持著那麼一副高冷的模樣——這要是換了她,能將那些人揍得連他們的媽都不認識的,不過這些想法也只是在她的腦海裡面轉轉,很快便被她拋之腦後了。
畢竟,她可沒有那塔託斯那樣漂亮到妖孽的模樣。
秋去冬來,時間一晃而過,秋學期很快便過去了,期末考試,秦月照例拿了個第二名,從一年級到現在,那塔託斯始終壓了她一頭,她在這個萬年老二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很久。
秦月已經習慣了,她對成績並不怎麼在意,爸爸媽媽也不在意她的成績,媽媽說,只要她不考倒數就成,爸爸的要求倒是高上一些,每次考試必須得在班級的前二十名。
領了成績單和萬年老二的獎狀,秦月揹著自己粉色的小書包,準備離開教室,剛剛站起來,坐在她旁邊的那塔託斯叫住了她。
“秦月。”
秦月回頭,朝著那塔託斯看去,即使已經做了三年同桌,兩年鄰居,再看這麼一張妖孽的臉,秦月也還是適應不了。
“有事兒?”
那塔託斯淡淡地開口說道:“張阿姨說今天沒有時間來接你,讓你和我一起坐公交回去。”
這兩年的時間,張雅也和那塔託斯的家人熟悉了,平日裡有事情,也會讓他們幫忙照看一下秦月。
張雅看不出來那塔託斯的家人有什麼問題,可是秦月卻覺得古古怪怪的,那對夫妻與其說是那塔託斯的父母,倒不如說更像是他的僕人,秦月曾經將自己的想法和張雅說了,結果卻被張雅說了一頓。
“月月,你可別亂說話,什麼僕人啊,每個父母和孩子的相處方式都不一樣,你別亂猜。”
那之後,秦月雖然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倒是沒有在繼續發表自己的意見了。
“為什麼坐公交車?珍妮阿姨也不來接你媽?”
那塔託斯面不改色地撒謊:“是。”
秦月倒是沒有想到那塔託斯會騙她,她聳了聳肩,又坐了回去:“那好吧,你快點兒收拾,我們回去吧。”
“現在正是放學時間,公交車可能會很擁擠,稍等半個小時,我們在過去。”
那塔託斯說的有道理,秦月也沒有反駁,就那麼乖乖地坐在那裡。
那塔託斯側頭看向秦月,她已經十歲,那場災難,終究沒有發生,她還是一個被父母寵愛著的小姑娘,可以無憂無慮地長大。
時間流速已經被他調快了,秦月的幼年時期很快便會過去了,她會長成一個少女,變成一個女人,展開她從前沒有來得及展開的人生。
這個夢境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六年的小學時光很快便過去了,秦月變成了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她以全校第二的成績考入了市裡面最好的中學。
原本秦月以為自己擺脫了和那塔託斯成為同桌的命運,結果在開學時候,那塔託斯奇妙地出現在了她的班級裡面,她的座位旁邊。
他們又成為了同桌。
已經長成了少年的那塔託斯,比孩童時更為俊美,十三四歲的少男少女,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而那塔託斯,則成為了他們情竇初開的物件。
開學不過兩個星期之後,那塔託斯成為了班草,三個星期之後,他成為了級草,四個星期之後,他成為了當之無愧的校草。
那塔託斯每次到學校,抽屜裡面必定塞滿了無數的情書,秦月也曾經羨慕過那塔託斯,直到她偶然間看到,那塔託斯收到的情書裡面,居然有班裡面那個塊頭最大,長得好像是黑猩猩似的體育委員的情書時,秦月突然就不羨慕了。
長得那女通殺,並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說起來,秦月長得不差,只不過有著那塔託斯這麼一個明月在旁邊,她一顆小星星的光芒,便徹底被掩蓋了,沒有人會注意到盛光之下的秦月的。
初中三年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十六歲的秦月再一次以全校第二的成績考入了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