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有他的想法,你先不要激動。要是他能被勸動的話,眼下就和你一起來寶萊塢散心了不是?”邵正澤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分明是安撫的語氣,聽在徐伊人的耳中,她卻只覺得無奈。
“為什麼你們都這樣,他也執拗得什麼都不聽,你也就由著他,要不是王俊說了出來,你是不是還打算一直瞞著我?”徐伊人喃喃自語了兩句,想到王俊說許卿“瘦成了那樣”,更覺得心痛,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邵正澤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眉頭,解釋道:“我是沒打算和你說。爸也是這樣想的,你能得到這個機會他很為你自豪,不願意你因為他的事情受到影響,耽誤了拍戲。相信我,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我不。”徐伊人哆嗦著嘴唇往後退了一步,定定地看著他,“我不想和你說話。讓我好好靜一靜,靜一靜。”
她喃喃說著,眼眶泛淚地看了邵正澤一眼,飛快地轉身朝著劇組跑了過去。
走在前面的唐心和上官燁眼看著她明顯有些傷心的樣子,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邵正澤立在原地,又無奈又心痛。
許卿的身體原本好了許多,可為了新劇本嘔心瀝血,身體又每況愈下,等著他的日子實在是不多了。
可作為男人,他完全能體會到許卿為了新片投入的精力和心血,所以他沒辦法勸阻。
他是故意瞞著徐伊人,也的確是為了讓她安心拍戲,可看著她委屈指責,他心裡又不是滋味。
邵正澤長長地噓了一口氣,跟著邊上的王俊轉身離去。回想著這件事,徐伊人一下午都心不在焉,幸好下午她的戲份沒有多少,早早拍完,她也就站在邊上一直髮呆。
徐伊人腦海裡一團亂麻,耳邊突然響起了許多道手機鈴聲。
忙碌著的工作人員三三兩兩拿起手機看了起來,齊齊愣了一下,離她最近的副導演轉頭看了她一眼,遲疑道:“安琪兒,你丈夫是下午幾點的航班?”
“嗯,四點半。”
“HE4325?”副導演聲音遲疑地又問一句。
徐伊人僵直了身子看他,邊上卻倏然響起了一陣議論聲。
“天哪,飛機爆炸了!”
“怎麼會這樣?剛才完全沒聽到任何聲音!”
“這都幾點了,又不是在機場爆炸的,再說我們這兒距離機場也遠啊!”
“是HE4325?”徐伊人不敢置信地看著臉色凝重的副導演,不等他回答,愣愣地往後退了一步,腳下一軟。
身後匆忙過來的唐心和上官燁一左一右扶住了她即將跌落的身子。
“沒事的,沒事的,別緊張,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他們。”唐心急聲說了一句,顫顫巍巍地拿出電話,可她的手指也僵直得根本按不到號碼上。
“我來打電話,你們別急。”上官燁一臉凝重,看了徐伊人一眼,遲疑著撥通了電話。
電話裡機械冰冷的女聲落到耳邊,他神色愣了一下,沒說話,抬眼對上了徐伊人泛著淚花的眼睛。
“不會的,不會的。”徐伊人喃喃說了兩遍,看著他,又連連後退了兩步,說話間眼淚洶湧而出,伸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她自言自語道,“沒事的。阿澤不會有事的,我哭什麼,真是的。”流著淚說完,她又自嘲地笑了起來,後退的腳步卻踉蹌。
上官燁聲音沉沉地喚了聲“伊人”,她卻突然間又強調道:“阿澤他,不會有事的。”
“是,他不會有事,你先……”上官燁連忙說了一句,伸手去拉她,徐伊人卻看著他倏然一笑,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眶裡直接滾落了下來,她緊緊地咬著唇,喉嚨裡發出類似動物嗚咽般壓抑的聲音,轉過身,發瘋一般地跑了出去。
“伊人!”上官燁猛地喊了一聲,看了唐心一眼,遲疑了一秒,連忙追了出去。
徐伊人下午的戲份已經拍完了,穿著一條黑色的短袖長裙,上官燁卻依舊穿著拍戲的盔甲,起先看著她發瘋一樣地往外跑,他還能追上幾步,遠遠看著她摔倒,又急聲喚了兩句。
徐伊人奔跑中高跟鞋崴了一下,她著急慌亂地踢掉鞋子,一眨眼,又消失在了上官燁的視線裡。
腳步踉蹌,徐伊人跌跌撞撞到了街邊,伸手攔了車,連滾帶爬地鑽了進去,聲音顫抖道:“哈爾墩機場!”
“哈爾墩機場?”開車的中年男人詫異地確認了一句,回頭看她,有些遲疑道,“小姐,那邊距離這裡至少兩個小時。”
車費並不便宜,像這樣的看著情緒失控的,明顯忘了將錢包帶出來。
“兩個小時,得兩個小時啊!”徐伊人顛三倒四地說了兩句,眼看著司機並不發動車子,一時間突然反應過來,胡亂地在身上摸了摸,卻發現她跑出來時太著急,手機錢包都沒有帶。
目光第一時間落在無名指的鑽戒上,眼淚大顆大顆地砸落了下來,她著急慌亂地將腕上的手錶扯下來塞了過去,語調急促道:“我沒有帶錢。用這塊手錶抵車費吧,哈爾墩機場,麻煩您快一些,有勞了。”
“這……”司機看著手錶愣了一下,她又著急地開口道:“手錶不行嗎?那我……我……”
眼看著她又抬手取耳釘,司機回過神來,連忙道:“可以可以。沒問題,哈爾墩機場!”
“快一些,麻煩您快一些啊!”眼看他發動車子上路,後座的徐伊人卻依舊坐立難安,基本上隔一分鐘就不由自主地祈求。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臉頰上滾落,每隔幾秒鐘,她都會用手背在臉上狠狠地抹一下,喃喃自語地說著話。
她看上去著實太可憐了些,計程車司機都不忍心,正想安慰兩句,徐伊人卻又猛地抬頭看他,聲音哆嗦地詢問道:“還有多長時間,麻煩您快一些,我有急事,真的有急事。”
說話間她伸手緊緊地捂上了嘴,喉嚨間發出一聲聲壓抑又崩潰的嗚咽,像受傷的幼獸一般,苦苦地掙扎在自己悲痛的情緒之中。
計程車司機沒有再說話,提了車速。
徐伊人一隻手緊緊地揪著裙子,心痛得無法呼吸。
自從遇上他,她一直被他捧在手心裡呵護著,她想起了兩個人結婚的時候,邵正澤溫柔含笑地告訴她:“這款婚紗,很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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