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的臉皮變得更厚一些,“哪能這樣問孩子。”
宇文涼咳嗽一聲:“你能不能塗得均勻些,我總覺得左重右輕。”
木木用他的衣服將手擦乾淨,笑不露齒:“我不。”
依米睜著眼睛,眸色納悶。
宇文涼將洗好的小石頭拿出來,給她們兩人看。
“咦,還真是綠色的。”木木摸了摸鼻子,“但熙國不是沒有綠色的石頭嗎?”
“雁城位於兩國邊邑地帶,有也不算什麼怪事。”
木木點了點頭:“那你說這院子裡還有別的綠色石頭嗎?”想起什麼,把方才依米遞給她的石頭拿出來,對著太陽光認真瞧了幾眼。
“這顆好像,是紅色的。”
宇文涼挑眉:“既有紅綠,說不準還有別的顏色。”
木木眼前一亮:“你說我們的小院裡會不會埋有寶藏?”
“夫人,這只是石頭。就算顏色特別,它還是石頭。”宇文涼嘆了一口氣,“看來你中的話本之毒,我是治不好了。”
“你除了用話本擠兌我,還有別的法子嗎?”木木故意掏了掏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宇文涼注視著她的動作,眸光微動,只是笑。
依米懵懂地看著爹孃。她還小,以為聲音大了些就是吵架,暫時不能明白父母的默契。
她轉了轉眼珠,突然吧唧一口親上了父親的臉。
……於是不出意外地吃了一嘴的泥。
三個人皆是一呆。
依米率先回神,肉嘟嘟的嘴離開父親的臉,包子臉立時皺成一團,眼看就要哭出來。
毒性雖已清除,但因之前的部分毒.藥藥效早被陳秉自身吸收,融入骨血,是以恢復神智後的他力量速度並未受到太大影響,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
此時倒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將依米從宇文涼的懷裡搶了過來,手法精確地點了點背上的幾處穴,依米便將泥巴悉數吐了出來。
陳秉心疼地哄著孫女,拿出袖中的帕子細細替她將嘴角和臉頰擦乾淨。
木木和宇文涼對視一眼,皆低著頭,慢慢向後挪步。
陳秉掃了一眼,淡淡道:“真是越活越能耐了。”
兩人不敢說話。
依米不知道爹孃怎麼突然就不和她玩了,轉身又見外祖父很不高興的樣子,撅了撅小嘴,思索了半晌。
“爺爺。”昨天孃親好像是這麼教她的。
陳秉手臂微抖。他將目光落在懷裡的小小人身上,神色既驚且喜:“小依米剛才喊我什麼?”
依米咬了咬手。眼下沒人能分心管她。
她朝陳秉咧嘴一笑,聲音比方才更大,口齒也更清晰。
“爺爺!”
多年後。
宇文吉悄悄地敲響了妹妹宇文言的房門。
“哥哥找我做什麼?”七歲的宇文言打了個呵欠,“還是在這麼晚的時候。”
宇文吉掃了一眼周遭,確定沒人,方才壓著聲音小聲道:“咱們家地裡有寶藏。”
宇文言眼光一亮,睏意瞬時不見:“寶藏?什麼寶藏?”
“我聽說,咱麼家地底下有無數的紅綠寶石,每一個都有雞蛋那麼大。”
宇文言驚訝地捂住了嘴,重複道:“雞蛋那麼大?”
宇文吉拍拍胸脯,笑道:“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為了加強真實性,他又補道,“而且,孃親曾經也這麼說過。”
宇文言有些不解:“那孃親當初怎麼不挖呢?”
“那是因為父親是護國大將軍,母親自然不會在意這些錢帛。”想了想,“再說了,這地是咱們家的,寶石放在裡面,和放在容器裡也沒什麼區別。或許母親是想等需要的時候再挖出來吧。”
宇文言點點頭,誇道:“哥哥你真聰明!”
宇文吉得意一笑:“那是。我可是家裡最聰明的人。”
“為什麼?”宇文言轉了轉眼珠,“家裡還有外祖父、父親、母親、兄長以及兩位姐姐呢。”
“又不是誰大誰就聰明。”宇文吉分析道,“你看,長姐性情既似母親又似父親,兄長性情似父親,三姐性情似外祖父,而你的性情,則隨母親。”
宇文言扳著指頭算了算,疑惑道:“那哥哥你呢,你隨誰?”
“我自然是誰都不隨了。”宇文吉嘴角一揚,“所以我是最聰明的。”
宇文言有些迷糊。
“為什麼——”
宇文言卻不再解釋,自顧自接道:“如今既然知曉了寶藏的存在,咱們不如明日約上赤勒和司徒澄,一道將這寶藏給找出來!”赤勒是左伊娜的小兒子,司徒澄是司徒釗的小女兒,四人年齡相仿,常玩在一處。
“可是哥哥不是說,母親是想等需要的時候再挖嗎?”
“如今天下太平,父親行事又無錯處,若是要等,怕是得等上一輩子。”
宇文言歪頭看著他:“一輩子?”
“至少一百年吧。”
“如果被爹孃發現了怎麼辦?”宇文言嘟著嘴,“年年不想被爹爹罵。”
宇文吉摸了摸她的頭髮,笑道:“我的傻妹妹,父親罵誰都不會罵你的。”頓了頓,“再者,你見他什麼時候對你和兩位姐姐紅過臉?”
“那,好吧。”宇文言想了想,“不過我們動靜不能太大。”
“這是自然。到時候我會先在院中勘察,找出最有可能的一處,然後咱們得空就去挖,挖得越深越好。”沒準兒還能挖出別的東西,“離開時用草墊一遮,保管誰都看不出來。”
“恩,年年聽哥哥的!”
宇文吉次日便推算出了一塊地,除飯後閒散,平常鮮有人來。四人便在宇文吉的帶領下,用不知他從何處尋來的鐵鍬接連挖了十餘日,漸漸的,其大小已能容納一個成年男子,深度約有六尺。
宇文吉擔心女孩子下去不安全,五六日後便讓赤勒用繩子捆住他的腰,兩人輪流下去挖,兩個女孩子則負責望風以及準備水和帕子。
一日飯後,宇文涼思及近日因商談兵制改革一事,整日早出晚歸,未能和木木單獨待過,便決定同她去散散步,好好說一說話。
木木欣然應允。
兩人起先並排走著,一問一答也甚是和諧。有過了會兒,趁四周無人,黃昏正好,宇文涼便淡定地去牽木木的手。
木木抿嘴一笑。
夕陽的柔光裡,木木的側臉愈發和煦,恰如昨日。宇文涼心中一動,忍不住停下腳步去偷親她。
本只欲蜻蜓點水,熟料卻逐漸難解難分。
在淡金色的光裡,他們似能看見彼此的呼吸,乘著風慢慢上揚,攜著秋日果熟的氣息。
木木輕笑一聲,更用力地回吻著。
正是情意濃纏時,宇文涼卻忽然腳下一空。
草墊上的雜草落了他滿頭。
……
是夜,宇文吉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