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有原則,若是閣下阻攔在下辦事,那在下定不會留情。”
“隨你如何,只是林小姐的命,不是你能夠拿走的。”
電光火石間,一抹厲芒劃破黑暗迅速向莫安刺來,轉瞬,就到了莫安的胸口處。
莫安的黑眸陡然一驚,身子急忙向後仰去,鋒利的劍刃擦著衣料,刺了出去。
好快!
手指一彈,冰曜出鞘,淡青色的幽光令殺手冰雕般的面容凝重了半分,能駕馭如此神品的寶劍之人,武功定是極好。
莫安用盡全力揮劍斬來,殺手用劍格擋,只聽“啪”的一聲,那把劍竟被生生震斷了。
怎、怎麼會……
這把劍雖比不上她手中的那把,但在這世間,也是能數得上的極品,都能抵得住斧,如今卻被一把劍給震斷了,這、這也太……太詭異了。
詭異的不成樣子,她手中握著的,真的是兵器麼?
莫安絲毫不給他詫異的機會,趁他在失神的那一瞬,手執冰曜,就已經刺了過來。
耳邊的空氣被冰曜割裂的呼呼作響,打在臉上,刺骨的疼。
殺手慌忙側身,躲閃不及,肩頭中了一劍,鋒利的劍刃似乎都把骨頭刺穿。
他的臉因劇痛而有些扭曲的蒼白。
“你輸了。”
冰曜還在滴著血,品嚐到鮮血味道的冰曜青光更勝,還發出了隱隱的劍鳴。
殺手的雙眼並未因劇痛而失去清明,只是略有複雜的看著冰曜,蒼白的雙唇上下張合,三個字從口中清晰有力的吐出來。
“我輸了。”
“只要你放棄刺殺林小姐,我便放你走。”
“我若不放棄呢?你殺了我?”
莫安搖頭,她從未殺過任何人,所以對於殺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恐懼,“不會,我不會殺你,但是,我會讓你生不如此。”
莫安略略眯起的眸子透著說不出的陰邪,先前,她向雪沐情要了一種□□,為的就是防止出現這種情況,沒想到,還真是要派上了用場,這種□□名喚“流毒”,吃下去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一身武功便會像水一樣從體內源源不斷的流失,力氣也會大為減小,眼看著一身武藝流失殆盡卻無力阻止,對於將武視為生命的殺手來說,比死還要痛苦百倍。並且,這種□□還會侵蝕人腦,只要有了想要殺生的慾望,便會頭痛欲裂,生不如死。
雪沐情說過,流毒是武林中人最為忌憚的,所以,無香谷屹於世數百年,無人敢擾。
殺手心生不安,“閣下是要給我喂毒麼?”
莫安笑得更加陰邪,“沒錯,我就是要給你喂毒,無香谷的流毒,想必閣下並不陌生吧。”
殺手打了個冷戰,不知是肩膀太痛,還是因莫安的一席話,原本就慘白的面容愈發慘白起來。
他行走江湖十載有餘,這種毒,自是聽過的。
“既然如此,在下自會放棄,本就是在下輸了,放棄也是應該的。”
“過於呆板並不好,把是非善惡混淆在一起,與為禍世間的大害,有何區別。”
“你走吧,不要再自找藉口而濫殺無辜。”
殺手捂著傷口,蒼白的唇不自然的抿了抿,略帶沙啞道:“不知閣下用的劍,是何種劍?”
莫安微皺眉頭,冰曜的厲害,她今晚也是第一次見到,在虛妄宮時,她只和虛冢、君凰等人一同練過,並沒有發生過斷劍的情況,冰曜飲血,這也是第一次。不知是人類的劍太次,還是鬼魍的劍過於無敵。
“不知道,這把劍,是她給我的。”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我信你不會食言。”
莫安走後,殺手站在原處呆愣了半晌,直到旁邊的房間裡亮起了燭光,他才恍然般消失在黑暗中。
房門被打開了,林宣夢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抱怨,“誰這麼吵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此時,隔壁的房間也亮起了燭光,慕容清同樣是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問道:“夢兒,怎麼了?”
“慕容,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慕容清搖頭,“沒有啊,是你聽錯了吧。”
林宣夢強撐著眼睛向四周看了看,院子裡靜的出奇,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是我聽錯了麼?可能吧,可能的確是我聽錯了。”
“既然沒事,那就趕快回去睡覺吧。”
慕容清轉身,剛要走進屋裡,手臂卻被拉住了。
回頭,是林宣夢可憐兮兮的目光,“慕容,我想同你一起睡。”
“這……不太好吧。”
經歷了這件事之後,林宣夢才發覺,她與慕容清相識於一年前,是多麼正確的一件事。
雖然,只比一年早那麼幾天。
回到客棧,莫安換下了粘溼的黑衣,用汗巾好歹擦了擦身子,隨便裹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來到灶房,自己動手燒了一鍋開水,又搬了個木桶回房,把提來的熱水和涼水倒進裡面,溫度適宜後,褪下衣服,整個的沒入了熱水中。
身體被暖意包裹,溼粘的難受感隨著水覆過全身也消失不見,莫安眯起眼睛,舒服的輕嘆一聲。
茭白的身軀籠在一團水霧之中,水的溫熱滌去了全身疲憊,難得的放鬆令她昏昏欲睡起來。
這幾日她的神經繃得極緊,生怕不小心就被殺手奪取了林宣夢的命。
兩個相愛的女子走到一起本就不容易,她怎忍心看到她們被生生拆散。
誰都不能把她們拆散,除了她們自己。
胸前的鳳玉在水的襯托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晶瑩剔透,鳳凰栩栩如生。
一滴似血硃砂在內裡出現,遊蕩著,延伸出數條細細密密的紅色絲線,它們纏繞著,伸展著,小心翼翼的碰觸著堅硬的玉壁,似是在尋找著什麼。
忽然,一股細微的灼燙從玉里蔓延出來,愈來愈烈,貼在胸口,灼得發疼。裡面的紅線變得狂躁了些,在玉里亂撞著,想要衝破玉壁,來到外面,尋找它要尋找的事物。
莫安似是想到了什麼,驀地從浴桶裡站了起來,帶出來的水花濺了一地。
身體周圍變得有些寒涼,肆意的汲取著身體上的熱量。
鳳玉散發出來的幽光令她心慌,強烈的灼燙感刺激著身體上的每一處神經。
房間裡靜得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劇烈得讓人發狂。
莫安來不及穿衣,光著腳跑到窗前推來窗戶,一陣冷風直直灌了進來,莫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外面的一切,都在夜裡沉睡著,漆黑的天幕連一點星光都不肯施捨。
眸光黯淡下來,腳下一動,才發覺自己竟不著寸縷,只為心裡升起的那抹虛無飄渺的殘光。
莫安的身體冷的發顫,她還是不肯放棄的站在窗邊,連拿衣服的空閒在此時都成了奢侈。
直到天邊升起了魚肚白,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