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路那房子的事兒,”朱可娃躺回床上,也沒有多說的意思,“好辦嗎,需不需要幫忙,”“沒事兒,可曉會辦好,”這會兒,出院兒的什麼事兒都輪不到這對祖宗操心,一切都有人辦好。首長辦公室主任王喜滕早早就把這一天圈在記事本兒上了,自然,今天也來得特別早。
周曉宇也沒有要其他人攙扶可娃,他親自一把抱起他老婆,這一路從高幹病房下來,後面跟著的人又多,沿途,不知多少人看著。朱可娃自然不習慣,羞得臉都是紅的。
這還不算什麼,等下到一樓,讓人吃一驚的是,周曉宇的那些朋友們也來了!正好在院門口碰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一紐彎兒名車,邁巴赫、藍博基尼、賓利,---一直都停到軍總外面的馬路上,“你們怎麼來了,”周曉宇抱著朱可娃似乎也很意外,“咳,這還不是聽說可娃今天出院,咱們來看幫不幫地上忙,”“就是就是,小宇,你看,可娃住院我們也沒出上力---”“可娃,那天實在實在對不住啊,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兄弟這張臭嘴啊,”這是彭立,他還誇張地打了自己一小嘴巴,可娃能說什麼,只是不好意思的往周曉宇懷裡縮了縮。周曉宇抱緊他老婆,笑了笑,“咳,你們這是幹嘛,今天我爸那邊安排了人過來接,可娃這也沒全好,去我爸那邊,我媽好照顧她,”其實,周曉宇這些朋友們是真誠心來幫忙的,可也是為周曉宇,不為朱可娃。主要是出了彭立那麼一遭,看周曉宇是真發火了,這不,也都是來彌補彌補的。至於朱可娃,裡面這些人精對她都有些不以為意的,想著,周曉宇也可能是為了面子不想甩她,既然這樣,面上功夫還是要做足的,當著朱可娃的面還是挺和氣兒。
這下壯觀了!
領頭兒一輛部隊軍車,後面一輛政府用車,然後,就是一水兒見都難見著的名跑。朱可娃這出院可真排場!
可,朱可娃高興嗎,說過,朱可娃不是個傻子,她會察言觀色,她心裡也有數,她知道後面跟著的這些名跑沒幾個待見她,都是為了來豁周曉宇的,這下,在她看來反而忒諷刺了,這些人還真不知道在心裡怎麼瞧不起自己呢,不過,幸而朱可娃是個彈簧神經,能細想也能粗想,而且完全受自己調配,她不想多想的事兒絕不多想,她想想清楚的事兒,能整天整天的去琢磨,當然,到現在為止,還沒什麼事兒值當她操到那份兒心的,主要是她還很懶,能少事兒不少事兒嗎,所以,即使她清楚這仗勢諷刺的不得了,可也就在心裡那麼難過了一小下下,馬上,就自己寬慰自己,想開了。
那些名跑也都跟著進了軍區大院兒,不過,都各回各家了,最後王喜滕順利將“太子爺太子妃”安全送府上。
羅捺得信兒早早就在門口等著了,車一停穩,周曉宇先下來,然後開啟另一邊門抱朱可娃下來,“慢點兒,慢點兒,可娃,累不累,”羅捺跟著直說,朱可娃連忙搖頭,“不累,”進去了,家裡真還挺忙活,不僅是因為今天朱可娃出院,明天是首長六十壽辰,還在準備迎客。王喜滕也沒走了,直接進去幫忙招呼了。
“媽,你看我這----爸爸生日,又不能幫忙,”朱可娃不好意思地說,羅捺慈愛微笑著只拍她的手,“這說什麼話,你身體好才最重要,好好養著,別擔心,家裡有人顧著,”這不都說客氣話嘛,首長生日,光首長辦公室的人都能全力辦好,還用得著這兩個人操心?朱可娃是講孝心,羅捺是講慈心,不過,都是真心的就是了。
這一天,家裡人是忙出忙進,羅捺安頓好朱可娃後也出去忙活明天的事情了,又只周曉宇閒著,陪著朱可娃在房間裡躺著看電視。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朱可娃沒傷著腳,好人一個,她和周曉宇今天回來了要幫忙,羅捺也不捨得忙著他倆兒,還不是讓他們一旁歇著。這就是寵!
第二天,一點兒都沒出乎意料,從一大清早,賓客不絕。周曉宇和朱可娃還是在樓上待著,沒下來。直到晚上,在周家搞了個小型生日宴,周曉宇才攙著朱可娃下樓來,朱可娃拄著一隻小柺杖,現在客人見著她比見著首長還殷勤,“可娃,好了些嗎,”“可娃,可要好好養著,腳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娃,別緊站著,來坐下來坐下來,---”朱可娃笑地嘴都僵了,可還是要笑啊,這些,對她來說都是領導。
朱可娃單位的領導也來了。邵院長見著她還是要她放心,不要惦記工作,養好傷最要緊。那個空降的高幹子弟艾副院長也來了,不過,朱可娃還沒有和他說過話。
好容易應酬完一撥,羅捺也怕朱可娃累著,讓她到小客廳去休息一下。周曉宇還在外面招呼客人。
東廳小客廳,是中式風格,裡面現在很安靜,朱可娃小嘆了口氣,把柺杖放到一邊,靠在椅子裡準備好好休息下,突然又覺得這塊兒正對著窗戶,夜風吹進來還有點涼咧,於是,又拿起柺杖,撐著跳到窗邊把窗戶關上,剛關好窗戶,就聽見小客廳又進來人,說笑著好象還不只一個,一慌,於是就躲在了窗簾後面,現在她可不想再碰著人說些無油鹽的客套話兒了。
“咳!小宇也是,寶貝這樣個老婆幹嘛,看著純,嘖嘖嘖,”“這就是命,你娶了個老爸老媽喜歡的,她就算是隻破鞋,你也要認了,還不是為自己以後舒服點兒,估計小宇和他老婆也協商好了,各玩各的,誰也別管誰,這以後多自在,”“也是,象小宇這樣的,要被梏死了,那還不要命?這下也算被他捏著把柄了,還不由小宇說了算,不離不鬧也對,要不,傷了誰的面子都不好,”“咳,你說這朱可娃她也到蠻會玩兒咧,就那天在機場和我們幹架那唐細細,他老頭兒爆有錢,生出這麼個吃喝嫖賭抽樣樣在行的浪蕩子,那唐細細才多大,”“唐細細是和朱可娃的弟弟玩兒一塊兒的吧,”“恩,聽說朱可娃的弟弟還不是資產上億,”“所以說,這女的不好甩——-”是周曉宇的那幾個朋友!他們和周曉宇一個大院兒長大,出現在宴會上一點兒也不奇怪。
然而,朱可娃聽著這些心眼兒都要跳出來了!
人死咬著唇,手緊抓著窗簾,就想著,就想著:這就叫若讓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可,是她自己要“為”的嗎?!她會玩兒?她會這樣把自己的一輩子都不清不白的玩兒進去嗎?這要人哪裡去說理,哪裡去說理?!
想著,想著,鼻子就一陣酸,眼睛就要紅,可,還不能發出一點兒聲響,生生聽著這讓自己難受地要死的話兒!
朱可娃現在怕極了!這事兒遲早要穿,遲早要穿————那幾個人已經出去了,可朱可娃還站在窗簾後驚怕地死咬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