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精彩的世界。
李洪自知司令派給自己的任務重大,從早到晚寸步不離地跟著孟成蹊,陪他吃,陪他玩,夜裡還打地鋪睡在他床邊。如此相安無事地過去一天半,這日下午,孟成蹊在院子裡用棍子挖蚯蚓,李洪突然鬧了肚子,困於廁所一時無法脫身。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院子外走過一個賣麥芽糖的老人,肩上挑著沉重的擔子,他一面走一面搖著撥浪鼓叫賣。孟成蹊聽著布隆布隆的鼓聲,以及老人曲調怪異的吆喝聲,不自覺放下了手中的棍子。
推開院門,他無聲地走出去,跟上了賣糖老人的背影。老人走得很慢,他也走得慢,三步一歇地走了足有一個鐘頭,兩人來到一處市集上。
老人停下來擺攤,孟成蹊用身上戴的一隻手錶,跟老人換來一大包麥芽糖。那表原本是傅嘯坤的所有物,前陣子他要跟張濟東學看時間,傅嘯坤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表給了他。孟成蹊沒有金錢概念,在他眼裡,大概表和糖是差不多價值的東西。
他抓了一塊麥芽糖放進嘴裡,細細品味之下,才發現這糖味道平平,並不值得特意獻給表哥去嘗一嘗,然而手錶已經沒了,買不了新玩意兒,他一跺腳,感覺很是懊惱。
孟成蹊停留在麥芽糖攤子前不肯離去,這時,身邊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吸引了他的注意。
小男孩虎頭虎腦的,卻戴了一頂老氣橫秋的瓜皮帽,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堆麥芽糖,饞得差點流下口水來。
孟成蹊十分慷慨地,將自己的麥芽糖分給了小男孩吃。小男孩也不怕生,接過糖就津津有味地吃個不停,一邊吃,一邊和他攀談。孟成蹊懵懵懂懂,小男孩少年老成,於是兩個人出人意料地一拍即合,馬上成了朋友。
等李副官提著褲子從廁所出來,發現孟成蹊不見時,他已經興高采烈地跟著這位新朋友,走在去對方家中的路上了。
傅司令歸心似箭,快刀斬亂麻地結束掉這場談判,他趕在這天的傍晚時分回到了文成縣。一跳下汽車,他朗聲朝屋裡喊:“阿新,小鬼頭,我回來啦。”
家裡靜悄悄的,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他霎時間感到一陣心驚肉跳的暈眩。慌忙把家中裡裡外外找過一遍後,傅嘯坤在門前的石墩上坐了下來。
一刻鐘後,他等來了焦頭爛額的李洪和另外幾個副官,大家都是倉皇失措的神色。
李洪見到傅嘯坤,腿一軟差點要跪下,他哭喪著臉向長官報告了壞訊息:“司令,不好啦,表少爺他不見了。”
傅嘯坤的面孔僵了一僵,他不可置信地沉聲道:“你再說一遍!”
“那個,”李洪頓時汗如雨下,顫顫巍巍道,“阿新少爺跑啦。”
天邊的太陽早就不那麼刺眼了,錦緞似的晚霞給大地鍍上了一層祥和的金邊,可傅嘯坤眯起眼,彷彿被這光芒狠狠灼傷了。
傅嘯坤怒不可遏地衝到李洪面前,抬腿掀翻了他:“還不快去找,找不到提你的狗頭來見!”
與此同時,孟成蹊正和“瓜皮帽”一起窩在棚子前,饒有趣味地看他家的母狗生小狗,絲毫不曉得到自己把李洪坑慘了。
在“瓜皮帽”家吃過晚飯,孟成蹊意猶未盡地和新朋友告別,這才叫來一輛馬車,不緊不慢往家趕去。在上林附近的村口,他發現了不對頭,成百名荷槍實彈計程車兵傾巢而出,好像在搜查什麼,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熊熊燃燒的火把。
“這是在搞什麼呢?該不會是軍中出了什麼事吧?”他心慌慌地嚥下一口唾沫,急忙讓車伕提速前進。
馬車在自家門前止住,孟成蹊撒開腿往院裡衝,嘴上嚷著:“李副官,快來幫我付一下車錢。”
他才跑了幾步,猝然撞進一個人懷裡,抬頭看去,他樂了:“表哥,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傅嘯坤滿臉怒容,揚手對著他就是一巴掌,他像發怒的獅子般咆哮道:“他媽的,你就知道瞎跑!你知不知道家裡快翻天了?”
孟成蹊捂住火辣辣的臉頰,委屈極了,他心想自己不過是去朋友家玩了幾個鐘頭,表哥至於這麼生氣嘛?他偏過頭,十分生硬地承認錯誤:“是我不好,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傅嘯坤伸出手指警告地衝他鼻子一點,掉頭走了。
夜裡,兩人背對背睡在一張床上,長時間沒有言語。孟成蹊暗暗埋怨表哥冷酷無情,可也害怕對方厭棄了自己,一時間心煩意亂,乾脆翻來覆去烙起大餅。
傅嘯坤似乎一點不受其擾,打著鼾睡得挺香,這可把孟成蹊氣壞了。他一骨碌從床上起來,爬到他表哥身邊,拼命搖晃對方的身體道:“表哥,表哥,我想跟你說說話。”
傅司令不耐煩地拂去他的手,只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滾!”
“表哥,”孟成蹊像個牛皮糖般湊過去,悽悽惶惶問,“你是不是煩我了?”
傅嘯坤翻了個身,明顯不想和他說話。
孟成蹊索性學會了沒臉沒皮,他跨出一條腿,像騎馬似的騎到了傅嘯坤身上:“你說話呀,別不理我!”
傅嘯坤聳了聳腰,輕輕鬆鬆把他甩了下去,依舊是沉默地將冷酷進行到底。
孟成蹊百折不撓地又纏上去,這回他長了經驗,腿夾在他腰胯間,雙手牢牢抱住了對方的脖子胡言亂語道:“嘿嘿,你再動都沒有用了。表哥,你這輩子都甩不脫我了,因為我是一條八爪魚,啊哈哈。”
“是真的嗎?”黑暗中忽然響起男人磁性的嗓音。
孟成蹊一頭霧水:“什麼真的?”
“你說你這輩子都不離開我?”
孟成蹊一時覺得這話有些怪怪的,又有些肉麻,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他道:“真的。”
傅嘯坤低低笑了笑,他雙手托住孟成蹊的後背,一下來了個大翻轉,上下的位置頓時調換過來。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
還沒等孟成蹊消化這句話,傅嘯坤俯身含住了他的嘴唇。傅嘯坤的嘴唇是乾燥溫暖的,而舌頭卻潮溼而光滑,像一條靈活的蛇,在他的唇間鑽進鑽出,連吮帶吸。
孟成蹊眼睛瞪得老大,這奇異的觸感讓他心癢難耐,渾身都軟綿綿像是抽掉了骨頭。他的手抵在傅嘯坤的胸前,本應該推開他,但是不知怎的放了下來。
傅嘯坤溼漉漉的舌頭勾住他的舌頭,然後用力地咂摸了一下,動作繾綣,力度霸道,好像是在柔情款款地吃他。他的腦袋騰地燒了起來,只能從唇齒間的酣戰中擠出破碎的話語:“表……表哥……”
“噓。”傅嘯坤讓他不要說下去,伸手扯下他的褲子,粉紅色的小棒立即被他握在手中。
孟成蹊吃驚地感受著那東西在傅嘯坤的摩挲下逐漸脹大,接著,他又在對方的擼動中扭動、沉淪、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