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兩年訊息,等了兩年的期待和希望在那一瞬間崩蹋,此刻楚蒼爵的到來,也沒能讓她好轉。
身體在練著功,腦子卻一直在迴響著那句:在下是沒有臉的人。
楚蒼爵本來在外面一直等不到單明月出去就已經覺得事有蹊蹺,進來時見到她魂不守舍的神態更是大吃一驚,現在他出聲了,見她竟充而不聞繼續練功不禁面上駭然。忙上前一把拉住了還在修練,手中結結的單明月,口中驚慌道:“明月,明月,你醒醒,你怎麼啦?你別嚇我”。
單明月聽到楚蒼爵的聲音腦子有片刻嗡鳴,想繼續修練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他纏住了,不禁疑惑的道:“我在練功啊!你拉住我做什麼”。
“不練了,我們不練了!以後有我保護你,沒人能傷害你,你別練了!”,她這哪是練功,簡直跟自殺無異,之前見她練功專心,只當她找著了樂趣。但這兩年來,單明月卻把練功當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對他連一眼都吝嗇於給,如果練功會將她帶離他身邊,楚蒼爵寧願她一無是處的留在他身邊。
168 失意的女人
單明月甩開楚蒼爵生氣的道:“不行,我馬上就練完了,怎麼能這個時候放棄”。她這兩年時間怎麼過來的,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現在才叫她不練了,那不是扯蛋嘛!
楚蒼爵見單明月的臉恢復了生氣,知道她的意識清醒了過來,心中不免鬆了口氣,這個時候再不敢講過激的話,於是道:“好,不放棄,不過你在這裡面呆了這麼久,是不是先出去休息休息再練?”他怕她繼續練下去會走火入魔。
“出去?出去也是我一個人,有何區別”,單明月想起雅雅已經走了,不知道這一去又要何時才會回來,而龍七夜也沒有找到,項柏皓更不知道在何處,楚蒼爵生她的氣不理她,她一個人在哪還不都是一樣的,與其一個人坐在屋中,不如在這練功,至少感覺到功力一點一點的進步,還能有點成就感。
楚蒼爵聽了單明月的話心中也很酸澀,安慰道:“你怎麼會是一個人,你還有我,還有戈老太爺,我每天都在陪著你,看著你,怎麼會只有你一個人呢”!
“你?”就是因為有了他,她的生活才會變得這麼孤獨,就是楚蒼爵,剝奪了她的自由,剝奪了她的快樂。想到這裡,單明月再不願看楚蒼爵一眼,她寧願看著洞內斑斕的石壁。
楚蒼爵瞧出了單明月對他的無聲抗議,心中失落不已。但卻也不願意和他人分享她的美好,剛到嘴邊想說允許她去看項柏皓和龍七夜的話又咽了下去,臉上也是悽然一片。
抱著她的手腳也漸漸鬆開,讓開了她的溫度,洞內的冷空氣環繞著彼此的身體。明明觸手可及的距離,竟變的無比遙遠。
感覺到楚蒼爵的退卻,單明月眼淚在眼框內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們流下來。直到楚蒼爵退步出了黑鷹洞,才放聲痛哭了起來,直哭的肝腸寸斷,哭到聲嘶力竭才漸漸停止。
單明月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哭,不知道是為自己,為楚蒼爵,還是為龍七夜他們,她只知道她的心好難過好難過,只有哭出來,心才不會感覺那麼痛。
去到洞外守著的楚蒼爵聽到單明月的哭聲。只覺得整個天空都變成了灰色,他想給她幸福,給她快樂。甚至給她整個世界,可是現在她在傷心難過,他卻束手無策。
單明月嚎完了,倒是依楚蒼爵說的,先出了黑鷹洞。在裡面呆了十幾天一無所獲,確實沒有繼續練下去的必要了。
出洞時看到如石雕一般立在洞口的楚蒼爵時單明月楞了一下,但也僅猶豫了一下,便繞過他走了,她需要的不是一個想控制她的伴侶,這一點。她心裡很清楚,哪怕她再愛那個人,再捨不得那個人。
也許他們之間已經開始習慣了沉默。見了面甚至忘了該如何開口。
這天晚上,單明月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她夢到龍七夜死了,渾身冰冷,沒有一點溫度。但眼睛卻睜的大大的,一動不動的望著她。像是有什麼話想對她說卻開不了口,驚醒過來已經汗溼了整件衣衫。
掀開被子,單明月赤著腳就跑出了屋子,看到外面漆黑一片,心中不免彷徨:“龍七夜,你究間在哪裡,是死是活,為什麼我心裡會這麼不安,為什麼我要做這麼奇怪的夢,我不想你死,我希望誰都不要因為我而死,因為就算你們去了地獄,我也是見不著的,見不著的......我討厭那裡,我寧願我死的時候魂飛魄散,也不願再去那個地方,你們究竟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啊”?
雖然只是夢,也令單明月傷心不已,她總感覺她已經失去了所有人,而她,再也見不到他們了。說著眼淚再次打溼了衣襟。
忽然,單明月聽到一個輕微的聲音響起,若是以前,這麼細微的聲音她可能聽不到,但自她練了‘魂飛’過後,耳力已經大大提升,那個聲音似乎是從院中的樹上發出的。
是楚蒼爵為了監視她放在院中的人嗎?不管是誰,今天單明月都決定將躲在她院中的人揪出來。
抬手擦掉臉上的淚水,飛身朝樹上掠了去,不想躲在樹上的人也發現了單明月的動機,在她衝上樹的時候身子也快速移動,想趁空逃之夭夭。
單明月哪能讓人輕易放棄,手一探抓住那人的胳膊。
被抓的人似也慌了,猛力甩開單明月的手,抬手就是一掌,朝單明月的肩膀拍了去,趁她躲閃之際人快速的向院外躥了去。
沒想到那人的功力竟不在單明月之下,單明月僅僅只慢了這麼一拍,卻已經失去了先機,才轉身的功夫,便只來得及看到一個黑影從眼前晃過,不見了蹤影。
人已經走遠了,單明月也失去了再追的興致,她不想把動靜搞大驚動了楚蒼爵,那隻會讓她以後更加不自由。
抬起手,手中正揪著剛才纏鬥時扯下的那人的衣襟布料。
單明月回到屋中舉燈仔細檢視,布料是全黑色的,腦中想起了雅雅所說跟在姬曼身後的黑衣人。
會是他嗎?
若真是他,那會是龍七夜嗎?若是龍七夜的話,他不是最見不得她傷心難過了,又為什麼不認她,哪怕只給她一點點暗示,也不至於讓她現在這麼不安了。
第二天起來,單明月沒有去黑鷹洞內練功,更沒有跟姬曼比武,而是在魔殿內隨處亂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