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林……?”當杜思林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的時候,一聲呼喚若陽光般灑進杜思林的心。
杜思林知道是誰,她把頭埋進肖清竹的頸窩裡,貪婪的享受這一份氣息。正因為知道是虛幻不是真實,杜思林才敢面對這一刻她對肖清竹的依賴。
“思林,你怎麼這麼燙?”肖清竹緊緊的抱住杜思林,有些擔心的問。
“別說話,抱抱我。”杜思林張著乾澀的嘴說。
肖清竹的下巴抵在杜思林的頭上,抱住杜思林的手臂更緊了些。她從沒有見杜思林哭過,還是哭的這般讓人心疼。
許久之後,杜思林才離開肖清竹的懷,她看著肖清竹,眼中的清明之色又再度恢復。
“怎麼這麼看著我?”肖清竹笑著,眼眯著一彎月牙,伸手為杜思林拭去臉上的淚。
杜思林笑著搖了搖頭。
“你……你笑了?”肖清竹簡直不敢相信方才的那一幕,不曾見過杜思林笑,想不到,思林一笑,竟是這般的美,似雲般的清淺從容,可卻又含了千言萬語。
“笑?”杜思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她笑了?
“思林笑起來很好看嘛!”肖清竹由衷的誇讚。
“應該是你看錯了吧。”杜思林否認,依舊不相信她笑了這件事。
“傻瓜,我又不是你,笑不笑我還能看錯?”肖清竹白了杜思林一眼,語氣有些嗔怪,卻帶著濃濃的寵溺。
杜思林看呆了,肖清竹那一個表情,千嬌百媚,如春水般的溫柔。
“傻瓜,你想說什麼?”肖清竹與杜思林面對面,她的嘴角依然帶著溫柔的笑意,暖人心脾。
“我……”杜思林一時語塞,結結巴巴,蒼白的臉上飛起兩片紅霞,“你……很美。”在吞吐了大半天之後,杜思林終是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肖清竹忍俊不禁,杜思林連誇獎人都誇的這般可愛。說一句你很美就像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一樣。
“傻瓜,你笑起來更美不知道麼?”肖清竹親暱的挽住杜思林的手臂,靠在她的肩頭說道。
杜思林有些不自在,卻沒有想推開肖清竹。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得是平時的幾倍快,有股即將衝破胸腔的感覺。
這是真的肖清竹,不是那妖靈幻化出來的假象,杜思林心中明瞭。
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的嘴角掛著笑,兩人就這般倚著坐在泉邊,蜻蜓點水,蕩起一圈圈的波紋。若是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多好,杜思林的心想。
兩人卻不知道,在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她們,那眼中所帶有的深意,讓人難以揣度,難以言喻,有羨慕,有悲哀,複雜至極。
14楚楓
“傻瓜,你在想什麼?”肖清竹深吸了一口氣,杜思林身上淡淡的方向湧入她的鼻腔,令她心安。
“我想,如果時間停下來就好了。”相處了幾個小時,杜思林似乎也不再尷尷尬尬,言語之間也從容了些許。
“為什麼呢?”肖清竹的蔥指攬起杜思林柔軟的長髮,細細把玩。
“因為在這一刻,我只是杜思林,不是胎光,可以沒有責任。”杜思林如實說。
“你身上的擔子,太重了。”肖清竹頗為心疼,杜思林在鏡中看見的,她同樣也看見了,難以想象一個孩子竟要承受這麼大的苦痛。
一魂一魄,她只有一魂一魄。
“沒人能選擇自己的出生,我是杜家的人,就要擔起杜家的責任,承受杜家帶來的苦與痛。”杜思林說。
杜思林很瘦弱,可肖清竹卻覺得,她能撐起一片天。
“你喜歡我嗎?”忽的,肖清竹話鋒一轉,單手撐地,對上杜思林清澈的眸問。
“如果喜歡是一種思念一種牽掛一種特殊,那我想是的。”杜思林思索了許久,組織出了她的語言。“我本不應當有任何的七情六慾,可不知道為什麼,對你我總是有著許多的底線,許多的割捨不下。”
肖清竹漸漸發現,杜思林並不是真的不善言辭,相反,她是個健談的人,只是惜字如命,不願多說罷了。心思通透如杜思林,對這世間的一切都看的很開,她知道,三言兩語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倒不如沉默,自己也樂得輕鬆。
“那你愛我嗎?”肖清竹眼中帶著壞笑般的問。
杜思林卻搖頭了。
她看見肖清竹神色一僵眼中流露出的難過,心疼不已。
“我不能愛你,甚至不能喜歡你。”杜思林說,天知道她說這些的時候有多疼。“我只有一魂一魄,無法長久的在世上活下去。也許明年也許後年,命魂受損,我也便從這世上消失了。我的未來,不,我根本就沒有未來。”說著杜思林攥緊了拳頭,她恨啊,為什麼是她?“你……你應該被更好的人呵護疼愛,而不是我,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我相信以後守著你的人一定是個優秀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是正常的凡人,可以與你攜手到老。”
“杜思林,你就非要這麼自卑麼?!”肖清竹氣不打一處來,雙手環上她的頸,帶有怒意的唇覆上了杜思林。
杜思林只感到嘴巴鹹鹹的,睜眼一看,肖清竹脫俗的容顏近在咫尺,一顆顆晶瑩的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心中總有一個不屈服的聲音在說:“杜思林,你應該勇敢的去愛!”
杜思林閉上眼,雙手自然的環住肖清竹的腰,順應內心的去迴應肖清竹的吻。
她承認她是懦弱的,她怕因為自己而毀了肖清竹。
一魂一魄是她心中最大的障礙。
吻到氣喘,兩人才分開,肖清竹枕著杜思林的手臂躺在草坪上,她用手肘撐起腦袋,撥弄著杜思林的長髮。
“明明你是愛我的,為什麼要躲?思林,能不能勇敢一次,為我?”肖清竹嚴肅的問。
杜思林閉上雙眼,她千百次的問自己,真的可以麼?“哈哈哈哈——”突然,一道有些淒厲的笑聲響徹了整片天際,“郎有情妾有意,想不到還是過不了這個坎。既然你們不能在一起,那麼活著也是痛苦,肖清竹,來吧,做我的軀體,好過在這裡對著一個懦弱的女人!”
話音剛落,肖清竹身下的草坪就變成了一個黑洞。肖清竹猝不及防,掉了下去,可手卻被杜思林死死的拽住了。
“清竹!”杜思林咬牙對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