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羽覺得應該去跟碧落道個謝。

說什麼呢？

謝謝他的槐花糕？

或者去跟他說些別的。

——他只是想和他說話，哪怕說些雞毛蒜皮，無關緊要的小事也好。

當你真正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你的腦子是不會有雜七雜八的念頭的，你想的只有，我想做這件事情。

白羽現在也是如此。

他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

我想要見到他，想要和他說話。

於是，他出現在了碧落的房間門口。

咚咚咚——

敲了三下門，碧落的聲音傳了出來，一如既往地冰冷：“我已經睡了。”

騙人！明明看到屋子裡面有燭火跳動的影子……

“好吧……”白羽有些沮喪，“那仙君您好好休息。”

一片寂靜，沒有再傳來碧落的回覆。

更沮喪了……

白羽有些失神，所以一直站在碧落的門前沒有離開。

而屋內的碧落聽外面已經沒了動靜，以為白羽已經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了。

呼——

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碧落半躺在床上，穿著褻衣卻沒係扣子，白皙的胸膛加上瀑布一般的青絲顯得十分誘惑……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竅了，他竟然在白羽睡著的時候親吻他的額頭，而且還親手給他做了槐花糕。

神仙不是應該無慾的嗎？

為什麼，當他看見白羽的時候，卻總是想起，他在人間經歷情劫的那段日子？

總是想起，白羽在他身下承歡的媚態？

碧落自認他不懂情愛這些東西，經歷了一世情劫之後他以為他會懂，結果也只是更加迷茫而已……

情，愛，那麼苦。為什麼還是不捨得放手？

跳動的燭火，映出碧落迷茫空洞的眼睛。

好亂……

碧落起身。

嘩啦——

開啟自己房間的門，卻看到了在門外站著的白羽……

四目相對。

白羽只覺得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咚咚咚。

胸膛裡的心臟極速跳動。

白羽不用想也知道現在自己的臉已經紅透了

經過半晌該死的沉默之後。

“仙君沒睡嗎？”白羽問，語氣有些凝噎。

白羽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本來一切很簡單的——

他想道歉。

他想待在碧落的身邊。

可碧落算盤否定，碧落不接受他

碧落點頭，很直接的承認了：“嗯。”

“能談談嗎？”白羽望著碧落，糾結許久，才說出這句話來。

碧落道：“沒什麼可談的，瓊華島晚上陰氣重，你回去吧”

說完，就退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打算把門關上。

白羽看著那扇即將關上的門——

彷彿又經歷了一次失去摯愛的痛苦。

那種孤獨而冰冷，無依無靠的感覺，他不要再經歷了！

不要——

他在心中大喊。

手快於心，一下子擋住了門，用力推，強行進入了碧落的屋子。

碧落如死水一般平靜的眸子，終於起了波瀾。

“出去！”碧落指著門，皺著的眉頭顯示著他有多麼生氣。

白羽用背部抵在門上，雷打不動的樣子。

閉著眼放任似的大喊大叫：“碧落你就是個膽小鬼，你無法面對我！”

因為剛剛的一通大喊，弄得他雙頰緋紅。

碧落的心，就想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

開口的時候聲調都是抖的：“你愛怎麼想隨便你！”頓了頓，深呼吸了一下。

“你”指著白羽，“已經違反了我的條件，明天我就會把你送到梅神那裡”

“好”白羽咬了咬乾澀的嘴唇。輕輕應答。

“但在那之前”白羽走到了碧落的身前，“你能正視我一下，然後跟我說，你不愛我”

碧落嘲笑白羽，“你瞎說什麼呢？我本來就不愛你，你瘋了吧？”

白羽笑，或許在今天之前他不確定。但是，現在他確定了。

——碧落偷吻了他。

在光怪陸離的夢境裡，他掙扎而醒，卻精疲力盡，在恍惚中，他看見了碧落坐在了他的床邊，俯下身，吻了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