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當初接受賜婚時的心情，也難免有些低落。

當時的情景，她們都是清楚的，不過是一場不得已而為之的應付。卻沒曾想過，淳王爺竟是動了情。而紀雲瑤，說一點都不動搖，也是假話。只是，真的可以嗎兩個女子，彼此以心相托，做一對真正的夫妻，這在陰陽相調的世界裡，可能容得下？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你我心裡都不曾想到過有今日。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你讓我動心了，我不想再隱瞞。雲瑤，你與其他人都不同，我在你身邊，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我琢磨了許久，才懂得，那叫牽掛。”上官若淳走近了些，卻也不勉強紀雲瑤，只在她身邊，靜靜得敘說著。

“你對我的那些關心，我都知道。”紀雲瑤的臉上有了一些笑意，神情也比剛才緩和了點。

原以為是府裡的丫鬟周到，可無意中的問詢，才得知這厚軟異常的床褥是淳王爺特意的交待，這裡的每一處細節都融進了淳王的用心，如果不問，也許紀雲瑤不會知道，上官若淳也會有這樣溫柔的心。可是，偏偏在她知道了這些後，那人徑直跑到她跟前，對她訴說著愛慕，這樣的情感轉變，叫她覺得突然，卻又帶來了幾分欣喜。

也許，在心裡的某一處，她也是希望能得到上官若淳不同於常人的關注的，就像她會格外在意上官若淳是否欺騙了她，會介意上官若淳與其他女子的親密，也會在意上官若淳對她說話的語氣。種種都在表明，她也是在意上官若淳的。

從前，她把這種心思歸結為對於淳王的防備和自尊的需求，只是這樣的解釋已經越來越無法讓自己信服。此刻，聽到淳王爺親口說出對她的心意，她竟然沒有反感和厭惡，只有許多的掙扎、矛盾，還有一絲的歡喜。

抬眼望向那人，此時的上官若淳收起了平時對她揶揄或是冷漠亦或是針鋒相對的威嚴，此時站在她眼前的人，目光裡全是溫柔的神色，灼燒在她身上，彷彿要引燃她整個身心。可是，她想要的迴應，自己卻不敢給，因為自己的心底，還有著旁人的影子。雖然，那不算什麼過往，更談不上多麼深刻的情感，可是，在還不能完全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前，紀雲瑤不敢去迴應這份情，她怕傷害了上官若淳，也怕自傷。

“雲瑤，你到底在怕什麼？”上官若淳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去沉默，卻始終沒有聽到她正式的迴應。無論是接受，還是拒絕，都沒有。

這一回，她不會再笑著，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躲避的這三日已經讓她難以安然，如果這一生，都要這樣若無其事地守在她身旁，卻苦苦壓抑這份感情，上官若淳知道自己一定會瘋掉。那麼，就在今晚，把一切都說個痛快吧。

“王爺，對每個鍾情的女子都會這樣嗎？”紀雲瑤有許多話想說，卻不知為何，到了嘴邊，竟是這句。

“你，為何這麼問？”上官若淳沒料到紀雲瑤問的是這個，毫無準備，竟也想不到好的回答。

見上官若淳瞬間凝注的表情，紀雲瑤默默轉過頭去，閉了閉眼，像是給自己打氣，也是在整理思路，才緩緩張口：“世間本是陰陽結合，才是天理。你我二人的婚事是天子賜婚，不得不遵，卻始終不合常理。你貴為王爺，若是將來。。。怕是要被天下人笑話了。”

這才是紀雲瑤的顧慮，顧慮為何兩個女子間也會有所謂愛情，顧慮上官若淳將來稱帝，那麼她這個留在她身邊的女人，會不會成了她的笑柄？

“哪有那麼多為何？本王喜歡的是你這個人，無論你是男還是女，這一生，我還從沒遇到過像你這麼特別的人，我今後會變成什麼樣，於你們之間的情有什麼關係呢？如今，我只問你，可願意接納我，而不是問你這份情是否可以寫入史記。”

“可是。。。”紀雲瑤猶豫了，她本能地還要說些什麼，可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了。是啊，她心裡掙扎的東西，都被上官若淳解決了，那麼她還要說什麼呢？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還能說一個拒絕我的理由，說完之後，就再也不許說可是了。”上官若淳笑著刮刮紀雲瑤的鼻子，給了一個寵溺的笑。

“若是，我的心裡有旁人，那麼，王爺該如何？”紀雲瑤咬了咬嘴唇，說這話時，也不時地看著上官若淳。

“王爺！”還沒等到回答，也沒看清上官若淳的表情，就被緊緊擁入懷中，緊緊地，比上一次還要緊密。

上官若淳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的起伏變得明顯，這讓被她抱在懷裡的紀雲瑤感到一絲緊張，卻又在期待著她的回答。她想把心裡的憂慮都坦白說出來，她也想知道上官若淳心裡的想法。彷彿只有這樣，兩個人才能真正開始彼此信任，才能漸漸學會接納對方。

“本王不管你心裡還有誰，你嫁給了我，這一生都是要與我一同的。若是你願意，我會讓你忘記那個人，今生今世，只有我與你，兩個人。”上官若淳的回答鏗鏘有力，隨著她的語氣漸漸加重，懷抱也越來越收緊。

“所有可以拒絕我的話，你都已經說了，現在我就當你接受我了。”上官若淳的笑感染了紀雲瑤，將氣氛活躍起來，一直垂在身側的手，也緩緩抬起，有些生硬地搭在上官若淳腰間，以示迴應。

咧嘴笑的開心，上官若淳知道自己現在有些傻，可是這的確是多少年來第一次笑得如此開懷，毫無雜誌的純粹，純粹因為內心的愉悅而笑。她從不知道，這個叫紀雲瑤的女人，會在長大後，帶給她這麼多的不同，還會改變她的人生。從來不曾想過，這個叫紀雲瑤的女人，真的會與自己成為夫妻，共度一生。

可是，現在，懷裡的人，真實存在著，她帶給自己的感覺太過強烈，讓自己感受到活著的真實，慶幸自己還有感情，還懂愛。上官若淳在紀雲瑤鬢角落下溫柔一吻，懷裡的人微微掙扎了下，便繼續縮在她懷裡害羞。

這一夜，兩人頭一回嘗試著相擁而眠，雖然身體僵硬得可怕，可內心裡都漸漸有了溫暖之感。上官若淳摟著紀雲瑤，回憶起洞房夜裡，那時的她，其實已被紅衣襯托下的紀雲瑤震撼吸引了，只不過念頭沒往那方面想。即便有人在外偷窺，也是有數種方法解決，逢場作戲並不是唯一方法。

當時她潛意識裡選擇了與紀雲瑤親密接觸，無非是被內心牽引，美人在旁，又有幾個人能不為所動？她微微皺眉，自己就心軟了，鬆口答應替她救出祖父，一再地讓自己與她產生交集，每一次的嘴硬，對應的卻都是心軟。越是裝作不在乎，便越是上心，時間長了，這種感覺就再也藏不住，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