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賢這一巴掌打下來，穆哭了。不是因為痛，而是因為有了發洩的出口。

看著從小到大，很少哭泣的兒子痛苦落淚，六合賢驚呆了。他捏緊拳頭的手在身側微微顫抖，他驚訝穆的敏感，自責自己的衝動。

“穆兒，是爹不對，爹下手太重了……”六合賢走到抽泣的穆跟前，他想像穆小時候那樣，摸摸他的頭，就可以讓他受到鼓舞。可是手落在穆的頭上，他卻抗拒著掙脫了。

“不，您沒錯，錯的是我。是我不配做您的兒子，沒法實現您的期待，也沒法像哥哥那樣為我們六合家光宗耀祖！如今的我還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還有何自信讓您在人前驕傲？所以請您不要寄予我太多的期望，這對我不公平，而且我也有心無力。”

這麼多年來，這是穆第一次如此抗拒六合賢，也是如此真實的表達自己。六合賢覺得穆變了，或許是因為挫折，亦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步步緊逼。穆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一直承受著超乎同齡人的壓力，他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處處要強，事事拔尖，為六合賢爭得不知道多少榮譽，這些六合賢心裡是清楚的，也是讓他一直引以為傲的。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對他的鞭策如今竟致使他如此叛逆和痛苦，他無言得看著穆倔強的側臉，眼睛有點溼潤了。

“孩子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強求你做任何事情，你現在也長大了，爹相信你心裡自有一把尺，該何去何從不用我操心。而爹最後對你也只有一個期望，就是不管做什麼事都不要違背自己的良心，多做利國利民之事，凡事不求成敗，只求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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