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的範圍亦隨著黑衣人的逼近而變得越來越小。就這麼任人宰割嗎?答案當然是不!
“既然如此,雲盟主何不與我單打獨鬥?”說話的同時,華青烆亮出短刀,想要衝出包圍圈。奈何她兵刃一出,十餘人亦同時亮出了他們的兵刃。兵刃一模一樣,全是鏈子槍。
“看來雲盟主早有預謀。”華青烆皺眉,一時半刻竟不敢出手。
雲逸風撫須微笑道:“你們一路被追殺,逃跑的線路我都摸得一清二楚。每一條通往青州的線路我都派了人,而這裡便是去往鶴州必經之地。不過,你們終歸還是來慢了幾日。”
老謀深算。華青烆腦袋裡蹦出的就是這四個字。如此境地,除了放手一搏,好像也找不到其他可行的路了。
空林寂寂,冷風如刀。
“雲逸風……”冷風中傳來的聲音同樣冷,冷如冰刀。
聽到聲音,雲逸風臉上竟然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與之相反的是華青烆。她咬了咬牙,喝道:“快走!”
“走?”雲逸風怒容滿面,人倒躍出去,躍如林中。
林中傳來打鬥聲,閃著紅白兩道劍光,同時夾帶著雲逸風的喝罵聲。華青烆沒想到方才鎮定自若的武林盟主聽到花悠然的聲音後會如此不鎮定,甚至毫無形象的破口大罵。
半晌,一襲白影衝破迷霧重重的樹林,率先出現在華青烆眼前,正是離去的花悠然。
花悠然衣袖破了一個大口子,看來是敗了。
可當頭髮凌亂的雲逸風出現在華青烆眼前之時,華青烆才發現花悠然並沒有敗。雲逸風劃破了花悠然的衣裳,花悠然削去了雲逸風的發冠。
“悠然,你怎麼回事!”華青烆有些焦急,想動,卻被十幾個拿著鏈子槍的人團團圍住。
“我一直跟著你。”花悠然聲音淡淡,面容白如紙。
“跟著好啊,跟著便一起去死!”雲逸風任由髮絲披散,一張臉因怒氣而漲得通紅。他有些發狂的笑著,對花悠然吼道:“妖女!還我女兒命來!”
華青烆介面道:“雲盟主!你女兒死於何人之手,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花悠然道:“好了,這無你無關。”
她看來很鎮定,劍指雲逸風,冷聲道:“做個了斷罷。”
雲逸風冷笑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本不想讓你死得如此容易……”花悠然微微低頭,輕霧籠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眼神裡是難以掩飾的憂傷。頓了頓,她抬起頭,微笑道:“她死前拉著我的衣袖,求我不要殺你,我答應了。許久不曾做夢,前些時日我做夢見到她,她說我食言了……”
說著她望向身後那不見底的懸崖,續道:“夢中也有個跟此處很像的懸崖,她轉身就跳了下去。”
再回頭時,她的眼神變得很迷茫。
“我處心積慮的想要拿走你的一切,想讓你生不如死,我這是怎麼了?雲淺,她早已不在我身邊。”話出口,她的眼內亦蓄滿了淚水,說出來的話卻還是十分冷靜。
“不需要你的假惺惺!”雲逸風厲聲喝道:“你要了斷,我奉陪!”
他手一招,林中再次竄出十餘人,他們手握劍弩,蓄勢待發。
“我奉陪!只不過死的必須是你!”他手一揮,箭矢如雨般射向花悠然。
“去死吧!”狂怒如雲逸風。他氣的是親手打死了愛女還是什麼呢?
箭矢如疾風,鋪面蓋地而來。
花悠然足尖一點,人已在半空,手中劍快如雷霆,逐一格擋開了所有的箭矢。雲逸風看在眼裡,氣在心裡。下一波箭矢一發,雲逸風的人也跟著動了起來。他比箭矢慢半分,看準花悠然揮劍的時刻刺出了致命的一劍。
劍入肉,回劍之時鮮血噴在了他的臉上,他興奮的大笑。可他的笑容卻突然凝結,因為他看清了刺到的並不是花悠然。
穿的不是白衣裳而是花團錦簇的錦袍,身後還插著兩把鏈子槍和一根灌入身體的箭矢,此人不是花悠然卻是華青烆。華青烆冒死衝出包圍圈,擋住了雲逸風的致命一擊。
“快走!”華青烆一把推開花悠然,嘴裡的鮮血止不住的往外冒。
花悠然懵了,被推開後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
雲逸風一腳踢在華青烆膝蓋上,踢倒了未嘗敗績的五行教火君。他心中有恨,運足內力,想要將把華青烆踢下山崖。他的腿剛抬起,一股強烈的劍氣排山倒海而來,若不是他及時收腿,一條腿已經沒有了。
花悠然面色鐵青,彎腰抱起華青烆,一步步走向懸崖,回頭冷冷的看著雲逸風,道:“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我偏不給你!”
她足尖一點,人便如紙鷂般飛起,剎那間,如一隻中了劍的白鶴,朝迷霧重重的山崖墜落。
雲逸風手一揮,吼道:“放箭!”
箭矢一波接一波射向山崖,直到所有的箭用光,雲逸風才頹然的喊了停手。
他望著深不見底的山崖,道:“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第33章 悠悠我心(三十三)
“你聽說沒有,盟主已經將花悠然與火君給結果了。”街角的小茶館內,一個面色黝黑腰懸寶劍的青年人拉著另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漢低聲耳語道。
中年大漢面露訝色,搖頭道:“真有此事?”
青年人有些得意,笑道:“三日前的老訊息咯,催老大你竟不知。”
催老大道:“盟主素來居於總壇,從未聽說他老人家出去過,你說盟主親自結果了花悠然與火君,我是不相信了。”
青年人道:“催老大你這就不懂了,盟主出去還用敲鑼打鼓昭告天下不成?花悠然與那火君是何等兇惡,何等心計,若是給他們知道盟主親自找他們麻煩,他們早就躲了。”
催老大一想也是,可是他覺得還是不要在背後說是非為好,遂勸解道:“此事你知道便了,休要四處散播。禍從口出,小心你的腦袋。”
青年人不自覺摸了摸脖子,訕訕一笑,隨便拎了壺酒走出了酒館。
轉入一條巷子,剛往嘴裡倒進一口酒還沒來得及下嚥脖子便是一涼。他僵硬的轉頭,只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人癮在陰影處,觀其身段像是個女子。
“姑……姑娘……”刀架在脖子上,青年人害怕得要死,雙腿止不住的在發抖。他只不過是個混吃混喝的小地痞,怎的不怕?
“你從哪裡得來的訊息?”聽說話的聲音,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