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木盒掀了出去。

木盒跌到地上，合德此刻渾身的血液都衝向頭頂，只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憤怒過，對許誇那個老賤婦的恨意飆升到一個新的高度，她恨不得現在就去生啖其肉生飲其血！

看妹妹怒髮衝冠的樣子，飛燕安慰道，合德莫氣，合德莫氣……

聽到這句話，趙合德猛然扭頭看向飛燕，眼中通紅，她吼道，姐姐！你讓我怎能不氣？！那個老畜/生……那個老畜/生在那上面寫的是你的生辰八字！！

飛燕的身體頓時僵住了，一股寒氣從腳底而起，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她根本沒看完那硃砂符紙上的八字，木盒就被妹妹揮出去了，導致她一直以為寫的是妹妹的八字，卻忘記了如果寫的是合德的八字，根本解釋不通。而自己跟合德也是同一天出生，只是時辰不同而已。

她……許誇她……飛燕說話時牙齒都在顫抖，語不成句，她已經感受到了許誇的莫大惡意，所謂一箭雙鵰，真毒。

來人，拿火盆！將這腌臢物燒了，沒得噁心人。合德已經冷靜了下來，攬著姐姐的肩膀，給她無聲的安慰。

我沒事……合德，你部署好了嗎？將手覆在妹妹的手上，飛燕平復好情緒後問道。當然，不過我現在並不打算用原先的手段了，她既用如此陰毒的伎倆，我自然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合德靠在姐姐肩膀上，嗅著自己喜歡的杜若香味兒，款款答道。

飛燕聽罷，拍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贊同道，自然，合德無論做什麼，姐姐都會支援你的。

姐姐不嫌我心思詭譎了？

之前是我想差了，從今往後，誰若想挑撥你我二人，一個死字，遠遠不夠。飛燕語氣平平，面無表情回道。

姐姐……你真好。痴痴看著姐姐，合德內心激盪，一時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了，躺下吧，姐姐繼續餵你吃東西。你呀，一直懶得不得了，向來手都不想動一下的……

嗯。

那廂兩人合計好怎麼整治許誇，這邊的綠桑一出去，就拉住了重顏的胳膊。

婕妤來昭陽殿小住，雖然輕裝簡從，可一定是要帶上掌宮大宮女的，而重顏，則恰恰不巧的被分到了留守鴛鸞殿。

但即使兩人變成“異地戀”，綠桑還是鍥而不捨的早起晚歸，只為了晚間能跟媳婦一起睡。此番舉動羨煞了昭陽殿和鴛鸞殿裡的一群單身狗宮女，一些不怎麼耿直的異性戀宮娥更是各種議論，導致綠桑這些日子時不時的收到香囊和帕子，只不過她都推拒了。

顏顏，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到婕妤的床下可能有古怪的？綠桑很疑惑，藏在床下可謂是十分隱蔽了，貴人們多不喜自己的床榻被翻撿，因此這處總是一個防不勝防的地方。那麼重顏，又是怎麼想到的呢？

這個問題綠桑能想到，合德更能想到了，只不過現在她無暇細細分析，等想到這一層，定會詰問於重顏，自己必須先了解情況，否則出了岔子就麻煩了。

重顏皺眉答道，我今日打掃婕妤床榻時，想著塌下落灰顯得不雅，於是鑽進去想用拂塵清理一下，結果發現了角落處有一個木盒，我直覺不對勁，就把它拿出來了，沒想到是……葳姈，你把它拿給婕妤後，婕妤怎麼說？定是發了很大的火吧？

綠桑不答，盯著重顏，有些失望道，顏顏，你騙我。

重顏呆住了，然後急忙解釋道，是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葳姈你信我！

我信你，綠桑不再看她，將目光望向別處，可是你肯定有欺瞞我的地方，是什麼事情，讓你連我……也不敢告訴了？

重顏咬咬唇，感覺自己又要流淚了。她明白這很懦弱，她也恥於自己在葳姈面前動不動就想流淚，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真的被嚇到了。

見隱瞞不成功，重顏低頭道，葳姈……你莫生氣，我都告訴你。

重顏當然不可能因為閒來無事打掃主子的床榻就發現這厭勝之術。至於為什麼會想到，最簡單的原因，就是推己及人。

她在打掃葳姈的房間時，在床下發現了這邪惡的咒術，只是裡面的傀儡娃娃身上所鎮的符紙上，變成了她的生辰八字。

那個娃娃不像婕妤的，身上插/滿銀針，它的身上只有一根粗/長的針，死死釘在心口處，娃娃臉上用炭筆歪歪扭扭寫了字，重顏不識字，但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打掃出來這樣一個玩意兒，當場就把她嚇住了，跌坐在地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帶了東西沒有？綠桑聽罷沉聲問。

……沒有，我把它藏在房間的格櫃裡。說完這個，重顏又像想起些什麼補充道，我差點給忘了，裡面還有一張紙，我……我同樣認不得上面的字。

沒事，等我回去再說。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及時跟我說，不要一個人憋著，知道了嗎？

重顏吸吸鼻子，道了聲，知道了。

晚上綠桑回到住處時，廂房內燭影昏暗，重顏還穿著衣裳，整個人半靠在塌上昏昏欲睡。妝臺上立著一柄燭臺，蠟燭靜靜的燃燒著，燒的只剩短短一截。綠桑輕手輕腳的走到燭臺邊，拿起一把剪刀挑了挑燭心，待屋內重新明亮起來後，儘量動作小心，不發出聲音的取出格櫃裡的東西，走到妝臺前仔細檢視。

綠桑本也不識字，但入宮後因和班姳有了一絲血緣關係，所以在她的教導下略識了些簡單的字。那個娃娃的外形正如重顏所說，沒什麼好仔細琢磨的，它臉上的字寫的並不好看，大概是詛咒者用左手寫的。綠桑看著上面鮮紅的賤人二字，默不作聲。

看完娃娃，綠桑又展開那張紙，紙上也同樣是紅字，不過似乎是用手指沾著硃砂所畫，上書幾字，龍飛鳳舞的刺人眼睛——貌甚寢，胡不遄死？

紙張一下子被揉皺，綠桑將它捏進手心，成為一個小小的紙球，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自語道，衛平，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麼？

她捏紙的動作響了些，塌上的人一下子被驚醒，重顏揉了揉眼睛後問道，葳姈，你回來了？

聲音裡是濃濃的睡意。

綠桑嗯了一聲說道，東西我已經看到了。你不用起身，我一會去打水，我們簡單洗漱一下然後就寢罷。

拿著娃娃和紙團，用燭火將其引燃燒盡後，綠桑才去了庖廚取熱水。

等到她回來，重顏已經倒在塌上，再次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貌寢，醜陋。 胡不遄死，還不快去死。 話說，我已經不是短小君了吧？哈哈。

第42章 朦朧

姐姐，快來啊，還愣著幹什麼？

……好，就來。飛燕應聲，瞄一眼塌上褻衣穿的鬆鬆垮垮的妹妹，略有些不自在的別開了視線。

這些日子與妹妹同吃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