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子為難。再者,喬家家風也不允許她這樣肆意。
因此喬簡簡對家中賞賜還是如往常一樣,只是想起姐夫的病情,才特賜給了極品老參給喬優優。
春天已經到了,滿京城的權貴在踏青聚會的時候都在議論宮中兩位有孕的貴人,一位是正得寵的貴妃,一位是太子妃。
有說喬家在西山三天,不僅是為太子妃祈福,還請了大師,保佑太子妃一定生下男童。有說貴妃母親亦是虔誠之人,在宮中頗受皇帝尊重。
今年春天皇帝心情大好,和往年一樣出宮賞花,只是因為貴妃有孕,沒有去太遠的地方,好讓貴妃行程舒適些。
蕭重鈞陪皇帝一同出遊,只是喬簡簡需要靜養,沒有跟隨出宮。喬簡簡知道這安排也沒有異議,御醫都不准她出宮。
蕭重鈞看出來她雖然沒說什麼,但到底有些落寞,這是他們成婚後第一個春天,本該一起出行的。
他記在了心上。皇帝出行那兩天,蕭重鈞安排了安平來東宮,要安平陪著喬簡簡,還在東宮辦了小宴。
有安平在,鎮得住,喬簡簡也更安心些。
喬簡簡雖然與安平不夠親密,但也知道這個妹子是個厲害的人,她年齡雖然比安平大,但對宮中,尤其是對皇帝皇后的瞭解,遠不如安平。
這兩天安平陪著喬簡簡,幾乎是同吃同住,與喬簡簡說了不少事情,都是天傢俬密。喬簡簡聽了個過癮。有些事情,蕭重鈞不願意說,女官不方便說,含糊其辭的,喬簡簡只能自己連蒙帶猜。安平卻不一樣,她沒什麼可顧忌的。
喬簡簡這才知道原來曾經懷恩縣主是這樣接近太子妃的位置。因為她嫁入宮中之後,壽真公主與懷恩縣主就沒有在宮中出現過,宮人也都不再提她們。
喬簡簡不由問道:“如今懷恩縣主如何了?”
安平道:“能怎樣呢?看父皇什麼時候氣消了再說吧,等個兩三年再指婚也未可知。”
喬簡簡就越發覺得自己幸運。
皇帝與貴妃一行住在大雁湖行宮。太子到了大雁湖,不由就想起兩年前,他和蕭廣逸都未成婚,大家都在,顧皇后最風光的時候。
他也不想酒宴,就去湖邊長堤上騎馬散心。侍衛遠遠跟著他,只見太子騎得並不快,只是背影有些寂寥。
蕭重鈞在長堤上慢慢行著,滿城的繁花似乎都與他無關,他舉目望去,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看見什麼。
正這麼想著,忽有一女,遠遠從長堤對面騎馬而來,也走得不快,一身素衣,帶著帷帽,只能見身形嫋娜。
侍衛正要上前驅逐讓路,太子阻止了。他已經認了出來,那不是別人,正是懷恩縣主。
兩人就要擦肩而過時候,太子勒馬駐足,她也就停了下來。
太子看向她的側臉,淡淡說:“沒有父皇允許,你擅來大雁湖……”
他沒有說下去,這裡面的後果,他們都應該清楚。
“是姑母逼你來的麼?”他又問。
懷恩輕輕撩起面紗,輕聲道:“是我自己要來的。我只想同你說一句話。”
太子看向她,她說:“恭喜。”
她當真只說了這一句,就拉了拉韁繩,慢慢走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蕭重鈞半夜忽然醒來。他本就睡不踏實, 這子夜時候他還沒睡足, 身心疲憊, 但還是睡不著了,只覺得心神飄飄蕩蕩, 似乎又回到白天時候在長堤上。
懷恩的面色沒有怨恨, 看他的眼神仍是清澈的。但她瘦了許多,鼻翼彷彿都薄了,不僅顯得她的五官纖巧, 還因此多了一絲愁苦味道。
她是人間富貴花,何至若此?蕭重鈞知道答案。
他躺在床上, 輾轉兩遍,不由帶出籲聲。正在值夜的大宮女曲盈衣立刻輕聲道:“殿下是要茶水麼?”
蕭重鈞覆又躺平, 道:“我睡不著, 咱倆說說話吧。你把燈點上。”
盈衣從前在宮女中就是最得寵的,也一直盼著蕭重鈞給她個名分,但如今不是好時機,她也是個識趣的人,沒多言語, 只要能陪在蕭重鈞身邊就好。
聽到太子這樣招呼她, 盈衣就一笑, 道:“點了燈一會兒殿下更該睡不著了。奴婢就這樣陪殿下悄悄兒說兩句,說不定說著說著殿下就想睡了。”
蕭重鈞就道:“也好。”
他沉默片刻,今日遇見懷恩的事情,他不想告訴盈衣。
曲盈衣還在等他起個話頭。
蕭重鈞慢慢道:“你覺得我帶些什麼回去給太子妃好?”
曲盈衣道:“殿下帶什麼回去, 娘娘都會高興。這是殿下的心意。不如殿下命人畫幅畫吧?把這大雁湖的春色的帶回去。”
蕭重鈞一聽到她提畫,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道:“有人還欠我一幅畫呢。”
曲盈衣好奇問:“是誰?”
蕭重鈞沒有回答。顧清沅已經是他的弟媳,這話不該再提起了。他又想到當初大家一處玩的情形。如今清沅有了歸宿,他信得過四弟的為人,蕭廣逸一定會好好待清沅;然而懷恩如今又該如何。
“畫不好……”蕭重鈞沉吟道,“還是帶些別的回去……”
曲盈衣在太子身邊好些年了,見太子如此,知他是有心事,但太子一直在說太子妃的事情,她猜不出到底是什麼。太子妃入宮以來,她一直覺得太子對太子妃只有敬,沒有愛。就是太子妃有孕之後,她也沒覺得太子的態度有多少變化。
只是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太子好像真有了珍惜太子妃的樣子。曲盈衣心中微酸,但她如今身份仍是宮女,也不好對此多話,她只能嗔道:“最知娘娘的,一定是殿下,又何必問婢子呢。”
蕭重鈞只是一笑,不再提這一茬。曲盈衣又溫言勸他再睡一會兒,他喃喃道:“我最知她麼……那她又該如何……”
曲盈衣聽不明白他這話,左思右想一番,還是不解其意,疑惑是不是太子說夢話。她輕輕伸手試了試太子的額頭,並沒有發熱,這才放下心來。
懷恩在大雁湖沒有逗留很久,她對蕭重鈞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也只剩這一句“恭喜”可說了。
說來也奇怪,當初母親對她做太子妃的事情信心十足,宗室中也有長輩說她是適宜做太子妃的。但是她自己心底總有一種隱約的預感——這事情太美,所以不容易成真。
所以太子娶了別人,她雖然傷心,但並不像母親那般魔障了一樣狂怒。
母親在顧皇后事發之後,就被拘束在家,不能出門。父親早就搬去京郊別院住,並不與母親照面。懷恩知道下人都戰戰兢兢,生怕哪裡就惹怒了母親,她明面上也只能順著母親心意安撫她。
偶爾能像這樣出來,對懷恩來說就足夠喘口氣了。她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