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沈離時，他問它，“玄澈，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對麼？”

少年的眼神清澈又無辜，有些哀婉，讓人覺得如果拒絕他便是做了一件很沒天理的事情。

黑龍嚥了口唾沫，內心掙扎了一會兒，它確實是想永遠留在沈離身邊的，但那些妖呢，它們終歸是要回家的。人間確實是很好的地方，但鶴唳山才是它們永遠的家。

它說:“沈離，這不是我真正的家。”

少年說:“我知道，你把它當成你的家不行麼？”

“這個……”玄澈很想告訴沈離，它是龍，可曾見過被困在陸地上的龍？但它不能。它只能說，“對不起。”

少年的目光略微黯淡了一下，勉強笑道:“沒關係。”

——畢竟，他也對不起它啊。

“在你回家之前還是可以陪著我的對吧？”沈離的聲音有些急促，仔細聽聽還可以聽出他語氣裡的顫抖。

“不準再拒絕了。”

“啊，嗯。”黑龍慌忙點頭，對哦，它怎麼沒有想到，反正身為龍它還有很長的時間，它至少，至少可以陪沈離到成年。“我會陪你，一直到你長大。”

沈離這才笑了，漆黑如墨的長髮迎風飄搖著，杏色的薄衣被風捲起，還有那雙溫柔卻憂鬱的眼睛，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對，你是我永遠的朋友。”聲音很小，宛如囈語，不知是說給玄澈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你知道吧？我是太子。”

“嗯，我，我聽說過。”那次在樹林裡，偶然聽見，它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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