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彈入蒙家庶子一行人腦中。
他的舉動讓有些失神的寧卿回過神來,十分訝異地搓了搓下巴,路出一個充滿玩味的微笑。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而寧狗剩無論何時都挺認真的,寧卿以前除了覺得他小模樣挺萌,卻並沒有什麼“啊我家劍靈真是魅力非凡”的感覺。
而今天突然這麼覺得,難道是因為寧狗剩這麼正經的人難得做一回壞事,才襯得他格外不同?
不是有句話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餘光掃過做完工作,正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求誇獎的寧狗剩,寧卿覺得,自己還是想得太多,這一切都是剛才那些亮光太朦朧、氣氛太美好的錯。
用手強壓住快要抽搐的嘴角,寧卿點了點頭,一一掃視過因為疼痛昏厥過去的蒙家庶子一行人,真誠地誇讚了寧狗剩幾句,才問道:“你後面給他們打入腦海的光團,該不會是虛假的記憶吧?”
寧狗剩理所當然地點頭,並解釋道:“此法頗為特別,所留痕跡亦少。一個時辰後此行人醒來,當以為尋人麻煩不成反被小懲大誡,故而才會昏倒此地。此段記憶既無斷層,清醒又可掩蓋遺留僅剩痕跡,屆時若有人再欲查探,恐也無甚收穫。”
“你說的這種法術我聞所未聞,不過你的本事我還是願意相信的。只是……”看著地上那一片狼藉,寧卿無奈扶額,“不知道你給他們編造了什麼樣的經歷,你確定不會和這一地狼藉有所出入嗎?”
寧狗剩淡淡道:“如此還需主人激發一張小千重疊浪符。”
聽了這話,寧卿終於知道寧狗剩做的是什麼樣的打算,也覺得這個主意還不錯。
而且寧卿也不知道,蒙家庶子敢在廬陽城內動手是提前做好了打點,還是憑著一腔憤怒,什麼事兒都沒過大腦,直接就上門找他的麻煩。
如果是前一種,他還有足夠的時間收拾殘局;如果是後一種,那麼留給他的時間就不多了。
寧卿彎起唇角,看著地上的那群蠢貨,一面從袖口取出符籙,一面諷刺道:“你說的倒是正理兒,就他們這個解析度,確實應當重新沖洗一下,要不然怎麼做人呢?”
話音方落,還未等寧卿激發符籙,一波大浪就憑空而來,直接拍打在歪倒在地的蒙家庶子一行人身上,把他們身邊的穢物沖洗了個一乾二淨,也讓那一坨坨馬賽克恢復了本來面目。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那寧卿愣了一下,旋即才反應過來他又一次無意中出口成真,不但替他省下了一張符籙,還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不等他發表任何感想,寧狗剩便伸手一攔,神色警惕地看著遠方,口中道:“快走,靈氣波動太大,已引起城中守衛注意。”
寧卿心中一凜,絲毫不敢耽擱,一把將符籙丹藥塞回衣服裡,轉頭向巷子深處跑去。
寧狗剩看了眼後面,暫時沒有回到劍裡,而是跟在寧卿身後動作老練地抹去他留下的一點痕跡。
寧卿心裡生出一點異樣,但情況緊急容不得他多想,身手敏捷地翻過巷子盡頭的高牆,躡手躡腳地在不知誰家店鋪的後院裡穿行了一段,看到寧狗剩肯定地點頭,又翻過圍牆躥回到另一處無人的巷子裡,方才停下腳步。
“他們過去了?”寧卿喘了口氣問道,“來的這麼快?”
寧狗剩微微搖頭道:“我未放出神識探查,不知那裡如今是何情況。此路出口與方才為反方向,主人大可放心離去。”
寧卿衝寧狗剩笑了笑,有點兒感嘆道:“得虧蒙家那個貨找我麻煩的地方几乎沒有人,不過也不能就這麼掉以輕心,畢竟神識這個東西不只是你有。”
寧狗剩卻道:“為蒙家庶子辦事之人手段高明,一開始我便未曾發現附近有人,亦未有被窺視之感。”
寧卿忍不住哈哈笑出聲:“看起來這就是不作不死呀!”
看寧卿笑得開心,寧狗剩的面色也柔和了一些,將心中對蒙家庶子一行人的殺意壓抑得更深。
其實從蒙家庶子出言調戲寧卿的那一刻,寧狗剩就有種現出元靈一劍結果了他的衝動。但考慮到寧卿並未下命令,同時也未必見得喜歡他這樣的行事風格,他才強自壓抑下來,呆在本體中一動不動。
等到寧卿出手時,他方覺得自己的決定正確無比,若是他不管不顧地出手,定會擾了主人的試驗。
向寧卿輕輕頷首,完成所有任務的寧狗剩一瞬間化作薄霧迴歸本體,換來寧卿溫柔的輕撫。
摸了摸寧狗剩的本體,寧卿心情大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大搖大擺地向巷子外面走去。
此時感到被娛樂的寧卿並沒有想到,他方才的一句“不作不死”一語成讖,蒙家庶子當真於守衛森嚴的廬陽城橫死街頭,而他那一幫昏迷不醒的跟班中也少了兩個人。
正是那雙對蒙家庶子懷有刻骨恨意的兄弟。
說來也是巧了,雖然那群人因為疼痛昏了過去,但那對兄弟平日裡沒少受到蒙家庶子的欺凌,對疼痛的承受力竟比旁人高上不少,也就先別人一步醒來。
當他二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橫七豎八躺倒在地的一群人,立刻就意識到這是一個可一不可再的好機會。殺弟仇人近在眼前,並且一點防護也沒有,他們怎麼可能不動手?
哥哥當機立斷結果了蒙家庶子的性命,弟弟也毫不手軟地殺了幾個幫兇,然後二人腳步匆匆地奔出了巷子,恰好與急急忙忙趕來的守衛擦肩而過。
兄弟兩個都看到了守衛,心下忐忑不安,回到暫時落腳的客棧收拾了行李,當天便離開了廬陽城,不知所蹤。
兄弟倆必須感謝他們的果斷,當蒙家收到庶子死亡的訊息後,大部分人只是道了句“晦氣”,但總有那麼一兩個花費了大心思培養蒙家庶子的人暴跳如雷,親自審問了他的跟班後,發誓要把兄弟兩個抓回來好好折磨一番!
可惜兄弟倆跑得快,離開廬陽城後又十分注意隱藏身份,蒙家人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他們的蹤影,惱恨之下打算拿牽扯進這件事的散修和柳媚出氣。
不過蒙家家主,也就是蒙毅遠的父親強壓下的這些人的念頭,警告他們若是敢胡來,便將他們逐出蒙家。
憋了一肚子氣的兩位蒙家分支長老氣得肝兒都疼了,但又拿蒙毅遠的父親沒有辦法,只能打落牙和血吞,眼睜睜地看著他又推出一名庶子給蒙毅遠做磨刀石,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湧上一股寒意。
上一個兒子前腳剛死,後腳蒙毅遠的父親就能又推出來一個兒子,強行把他拱到一個危險重重的位置,這是何等的心狠手辣、鐵石心腸?
兩名長老不敢再想下去,一時間倒是老實了不少,心中竟還有幾分憐憫起蒙毅遠來。
而有這種不拿兒子的命當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