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眼裡帶著鄙夷,與他掙扎推搡。
“離開他,他配不上你。”易東風以發狂的方式傾瀉心中感情。他再用力些,千雪薄薄的雙肩就會被捏碎。
此時,水兒主僕一前一後從雕香樓出來了。
又經過方才來時的橫路口。
丫頭問:“小姐,易東風不在,咱找誰拿銀子?”
“放心。他要敢不把約好的銀子給我,我就找笑公子把他那髒事抖落出去!”
她們走過去,講的對話清晰深刻,鑽入千雪耳朵......
千雪頭腦嗡的一聲,天下大亂。“怎麼回事?這一切......”難道相公真的......往下還沒來得及去想,後頸子一個鈍痛,什麼知覺都沒了。
易東風一手把昏厥去的千雪攬入懷裡,剛才的狂躁換上柔情,看著她,漸漸入迷。“別怪我,我也是為了你。”
他抱起千雪,目冷神陰,從鮮少有人路過的巷子走往鎮外的易家小苑。
這一出大戲是他一手策劃。
水兒是他從花船請來的花魁“水嬌玉”。他讓水嬌玉住進緣來客棧勾|引笑見歌。故意把笑見歌請去雕香樓喝到天黑,而後遇見的,路上求救的丫頭、流|氓擄走水嬌玉、水嬌玉受|辱、街頭流言蜚語、水嬌玉找上門求娶,一出一出全是假的!
大費周章,目的就是他心心念唸的莫千雪!
本來計劃再挑撥幾次,笑見歌和千雪分了,他就可趁虛而入。可事情提前暴|露,那就得換個法子了。
......
張靈到夜裡也沒等到柳和返回。太過心急,無計可施之下,回家稟告給笑見歌,求他去找一找。
笑見歌英眉深鬱,千雪不見了還不夠,又丟一個!
“你說柳和跟蹤水兒姑娘走了,可水兒姑娘今天還來過,柳和跟到哪裡去了?”
張靈急的掉下淚,袖子抹著眼淚,抽泣著搖搖頭,“柳哥哥什麼都沒說,只叫我瞞著大家,尤其是掌櫃您。柳哥哥不回來,夫人走了,我們怎麼辦呀?”
笑見歌一臉陰沉,那雙清眸困惑含鬱,僵著一動未動,苦思不得解。
找千雪一整天,雖沒找到,急迫平息後,也篤定認為她沒離鎮。一是,因為她連隨身銀兩都沒帶,走不遠。二是,相信她不會就此拋下這段感情,不問根究就離開。
柳和則是在昨天就出鎮了,兩日一夜都未返回,這小子懶散些,可不是不靠譜的人,一去無音,不是他的作風。
這兩個人都與水兒有關......
張靈在一旁瞧著沉默不作為的掌櫃很著急,“掌櫃您倒是說話呀,怎麼辦呀?”
他言:“水兒姑娘在哪?問問她或許有柳和的訊息。”
都這時候了,還找那個女人,夫人是走對了!張靈心想。“她在哪裡,我們怎麼知道呢。那女的也奇了,每次來,挑完事兒就走。”故意加重語氣,配上一個鄙視。“狐狸精!”
趙媽趕忙把這丫頭拽到身後護住,怕笑見歌怪罪。“笑公子別跟這丫頭計較,這孩子小,心直口快。”
這時張元從門外來了,“掌櫃,我方才聽咱那吃飯的說,天黑的時候,見易掌櫃和老闆娘在雕香樓附近,一塊兒說話來著。”
屋裡幾個人還未來得及表現驚訝呢,笑見歌人已到院中,再以同等的神速出大門,奔雕香樓!
易東風不在雕香樓,他在裡面饒了一圈,確定千雪也不在,又趕往易家。
易家大門口一頂綠轎子,易東風撩簾,低身下轎。他神態快意,微微牽著嘴角,不帶大肆的喜悅,卻有嶄然一新之感。
☆、笑見歌與易東風
易家大門口一頂綠轎子,易東風撩簾,低身下轎。他神態快意,微微牽著嘴角,不帶大肆的喜悅,卻有嶄然一新之感。
隨手扔給轎伕一些碎錢,邁著春風大步要進院。
笑見歌從上降下,因過於急迫見到千雪,他用輕功飛簷走壁來的。
“易兄!”
易東風大驚失色!往後一仰,跌倒在地上。方才那些愜意神態全亂糟糟了,“笑......笑兄!你怎麼突然來了?”望一眼漆黑蒼天,心思,這人是......飛著來的?
笑見歌不廢話,直奔主題,“千雪呢?你見到她了?她人呢?”
易東風自個兒狼狽站起來,拍拍身上灰土,慌色隱去,輕描淡寫,反問道:“誰說我見她了?嫂子不是該和笑兄在一起麼?”
“有人見你和她說話了,她在哪?是不是她不讓你說?”
“呵呵......”易東風心裡有了底,所謂有人聽說,就是非笑見歌本人親眼所見。“想必那人是看錯了。我這裡有一封臨江來的信,還想交給嫂子呢,能見著倒好了!”
“原來如此......”他黯然魂銷,剛才的振作化為虛有。
他那樣子,給了易東風一粒快樂丸藥,幾乎要樂出聲兒了,可還面露擔憂。“笑兄你沒事吧?這兩天你的閒話可不少,雕香樓吃飯的很多人都議論呢。嫂子是為這個離家出走的麼?”
他不想做答。
千雪為什麼走呢?他自己也在想,答案大概是因為自己的愚蠢吧。
如千雪總說的那樣,自己是個榆木腦袋。堅持什麼俠義,誓言遵守個鬼!胸懷天下,天下在她消失那一刻不過是塵埃輕重。君子一諾千金?不,以後就只做她一人的英雄。
“是我岳父來的信吧?給我吧,我交給她,她一直在等呢。”
易東風有一瞬猶疑,然後懷裡拿出信遞給他。
二人背對,各走一邊。
“易兄。”笑見歌突然駐步,回眸,眼風若泛著陰光的劍刃,劃破心魂。“你真的沒見過她麼?”
易東風心驚,怔著點了下頭,“沒。”
“好。”他甩出手裡匕首,刀尖從易東風耳旁擦過,斬斷數根長髮,紮在木門上......“我信易兄,但倘若你騙我,我不會放過你。”
“呵呵,我怎麼會騙你,笑兄是俠義之士,又怎會傷我呢......”這話不止說給笑見歌聽,也說給他自己當安心藥。
“我一生救過很多人,殺幾個,又有何妨。”說罷,笑見歌轉身潛入黑夜裡。
那一剎間亮出的殺氣,震住易東風。他受了驚嚇似的,楞在易府門前,久久不動......
千雪確實不在易府。
她被關在易家郊外的小苑裡。和柳和一起!
“姑奶奶,姑奶奶。”柳和手腳都被綁著,只得對著昏厥的千雪,扯嗓子大叫,“姑!奶!奶!”
她也被綁著手腳,優弱的靠在柱子上,眉心微微一蹙,緩慢撩開眼簾,朦朧的望了一圈周圍......
“姑奶奶,你醒啦!”柳和激動,挪蹭著身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