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聊到絕代公子,不然整棵樹的葉子都得掉光了。
兩年前,七皇子在這棵樹下埋了兩壇酒,現在正好可以飲用了。於是命人將兩壇酒挖出來,才見瓶身,除去泥土氣味,即刻聞到一股沁人的酒香。
小廝將瓶身擦乾淨,七皇子親自開了酒瓶,替眾人倒了一碗酒,連一向淡定的杜若都受寵若驚。
這酒是桂花酒,飄散著桂花的香味,味道清淡而悠遠,聞著便覺得身心舒暢。
楊錦年捧起碗,“七皇子,這一碗我敬你。”
在楊錦年的帶領下,這六個人開始相處敬酒,這酒喝起來並不烈,喝這兩壇酒對於他們來說像是喝白開水那樣輕而易舉。
冬榮最後一碗酒敬了楊錦年,一飲而盡,保持清醒了兩秒,便倒下了。眾人這才想起了,原來這是酒,還是濃度極高的酒。
景雲在顏如玉時陪客人喝酒,酒量也過得去,但也只比冬榮多清醒了一盞茶的時間,冬榮倒下,她稀裡糊塗的嘲笑了幾句,也倒下了,倒在安歌身上。
安歌向來胃口不好,剛剛也就客氣的喝了幾口,現在臉上有溫熱的感覺,幸好腦子還是十分清醒的。
姐妹們都倒下了,被丫鬟們送回房去了,安歌覺得自己留在這裡也是多餘,不如把自己也放倒,讓他們三個兄弟斗酒去吧!
這樣想著,敬了楊錦年一杯酒,“二哥,我對不起丞相一家,這一杯我敬你,你替他們喝了吧。”
楊錦年沒怪過她,喝完了自己的酒又替她喝了。
安歌又敬七皇子,七皇子倒是沒替她喝酒,她自己像喝白開水一樣飲完了漫漫的一碗酒。算來,她也喝了近兩碗了,這麼還這樣清醒,看看他們三人,並沒有散場的意思。杜若不愛說話,安歌看他可憐,向他敬酒,他倒是領情,居然喝了。
安歌在心裡暗暗的算著,這是第三碗了該醉了吧?不料,她酒量異常的好,腦子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正打算裝醉,好回房休息,不料杜若居然向她敬酒了,這個真是惜字如金,就一個字:“喝!”
第四碗酒下肚,才有一些醉意,撐著桌子站起來,“我先撤了。”
楊錦年起身,“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下面都是你們的……戰場。”說完,走路已經開始東倒西歪了。
楊錦年扶她回去,“你住哪裡?”
“花……花香最濃的那一間。”
七皇子知道她身體虛弱,特地安排她住百花園的一間客房裡,那些花香可以治病,強身健體。
走到半路,暈過去了。楊錦年揹她回房,替她蓋好被子,睡覺倒是踏實,熱得滿臉通紅也不踢被子,只是把手伸出來,而後繼續安穩的睡著。
衣裳都是廣袖的,袖子被捋到她肩膀上,露出一雙通紅而纖細的手。縱是晚上,點著昏黃的燭火,楊錦年替她弄好衣袖時,也發現了她的異常。不知道她是酒精過敏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竟然全身通紅。
楊錦年記得,上一次丞相大病初癒後,高興得喝醉了,醉後也是渾身通紅,大夫人怕是舊病復發,急著找了御醫,御醫說這是大病恢復留下的後遺症,並無大礙,只是每次飲酒過度便會導致渾身通紅。
他當時聽了,便問了那位給丞相換血的小曲是否也會留下後遺症,當時太醫猶豫了很久才回答,說小曲也會留下相同的後遺症,除此以外,小曲的體質可能會比以前差一些。
此類種種都表明,小曲可能就是安歌,就連名字都那麼像,可是世上有的有那麼巧合的事嗎?
楊錦年替安歌把脈,把完脈後心情複雜,她這滿身的紅並不是酒精過敏。她從前裝病的時候,他也替她把脈,那時候她身體素質算不上多好,但遠不像現在這樣虛。
第46章 小雨中秋
夜裡,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一直不停,小雨變細雨,最後漸漸弱了,雨過後,已是天亮。
清晨,安歌醒來,頭痛不想起,迷迷糊糊的睜眼看了一眼,看到桌子上坐著一個人,拿著一本書睡著了,猛然清醒,驚坐起。那人也清醒了,放下書,神情複雜的看著她,她一臉錯愕,馬上低頭看自己的衣服,發現自己衣服完好以後又罵自己神經病,思想不純。
可是楊錦年神情複雜是怎麼一回事,她記得她昨天晚上沒幹什麼出格的事情,暈倒了在半路而已,後面應該沒有故事了吧?
“二二二……二哥,大清早你在這兒幹嘛?”
“我問你一件事。”
“你問。”
楊錦年神色複雜,看得安歌心虛,明明她什麼都沒做。
一秒,兩秒,三秒……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楊錦年始終都沒開口。
安歌忍不住開口,“二哥,你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你自己說吧,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說完,依舊用那樣複雜的神色看著她,看得她心慌,隔著一米的距離跟隔著一釐米似的。
“我沒什麼事情瞞著你。”她算了算,她最近除了四處讓人猜她的真命天子是誰,也沒做什麼什麼事情了。難道就是這個事情,二哥還操心這種事情?聽說他自己的都沒著落。
楊錦年看著她,露出痛心疾首的樣子,“小曲?”
有一種尷尬,就像安歌現在這樣,自以為編了一個完美無缺的故事,其實別人一眼就洞悉了,只能傻笑,“你怎麼知道的?”
楊錦年不答,反問:“你還有別的事瞞著我嗎?”
“沒……沒有了。”在文狀元眼皮底下撒謊不容易。
楊錦年看著她,無聲的長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話語之中,盡是失落,聽得安歌滿心愧疚,要不實話實說算了。
“二哥?”楊錦年回頭看她,只聽見她說:“我……我其實就是楊錦樺……”
只見他恍惚了一下身影,良久不說話,一直往前走,安歌以為他生氣了,他臨出門前才語氣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了。”
今日是八月十五,冬榮來過好幾次,想催她家小姐早點起來,但又不忍心,所以時不時來看一下她是否起床了,終於看到房門有動靜了,不料出來的卻是楊錦年!猶如五雷轟頂,冬榮當時就愣在原地了,楊錦年走的時候都懶得看他一眼,似乎是心情不好,她沒有心思想那麼多,只記得楊錦年身上還帶著昨天桂花酒的味道。
安歌在房裡發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翻天覆地。晴天變雨天,小雨變大雨,大雨變細雨。朋友也可能變仇敵。
補了一覺,睡到中午才起床,外面下著細雨,比起往常竟然更加的安靜。路過長廊時,圍牆上竟然沒有人圍觀了,估計是一連來了十幾天都沒見著人影,今日下雨,又逢中秋,便沒人再來了。
奇怪得很,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