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之前,我的父母就早已在地底下等了你們二十餘年呢?賀先生,賀夫人。”
賀梓鳴眼睜睜看著賀坤山和方雲被押解到行刑臺上,準點準時被注射了致命藥物,掙扎,斷氣,直到徹徹底底的涼了,變作了兩具屍體,方才心平氣和的離開了他們的死刑執行地點……
伴隨著這對夫妻的死去,他和賀家和這對夫妻之間的恩怨與仇恨便也是了結了。
賀梓鳴出車禍已經是他三十二歲時候的事了,就連他自己也是不知道自己的車禍到底是一場意外,還是一場有人刻意為之的謀害,他根本無從推測若是有人在幕後主使的話,到底是誰殺害他……
沒辦法,身處政治漩渦就是這樣,政治是個極其危險的東西。
想要他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賀梓鳴就連數都數不清。
匆匆回顧完他的一生,看著自己所乘坐的汽車在夜晚和另一輛車相撞。
“最後一個世界,您的一生已經回顧完畢……請問宿主選擇返回自己的身體,還是留在任務世界中繼續執行各種快穿任務?”系統機械化的聲音當即在賀梓鳴腦海裡響了起來。
賀梓鳴想也不想地微笑道:“當然是折返自己的身體。”
他經歷了這麼多快穿世界,就是想回到自己的身體,生活當中去的,而非為了成為無數個快穿世界中的一個系統npc。
“我想,我需要提醒您一下,我們對於現實世界是不存在時光回溯的權力的,因此您就算回去也只能回到你發生車禍了的幾年以後,而不是車禍之前了。”在一起待了這麼久,系統還是非常捨不得賀梓鳴的。
賀梓鳴挑眉:“什麼意思?”
以他對系統的瞭解,系統的話肯定是還沒說完的。
“也就是說,在您車禍腦死亡以後,您的身體只有是被完好儲存,沒有遭到破壞,還活著的……您的意識回到身體,你才能復活。若是您的身體已經被掩埋,或者火化了,你回去就等於是徹底的死了,連意識也不復存在了。”系統敬業的提醒:“而處於虛擬世界我們,是無法偵測到現實世界中您的身體狀況的……請問您還堅持要回去嗎?”
它極力遊說著賀梓鳴。
賀梓鳴回去是一半一半的機率活著,但留下來,他的意識卻能得到永生。
面對它的遊說,賀梓鳴的態度卻是從未改變過的堅定:“回去。”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自己的軀殼裡,回到自己的世界……他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在一片虛迷之中永生。
“好吧。”系統見無法改變他的想法,也只能送他回去。
賀梓鳴的意識在系統大廳裡一點一點的透明起來,就在快要消失的時候,他卻是含笑對著系統說了一聲:“統統,我會想你的。”
“滾吧,滾吧。”系統的機械音裡帶著些許哽咽的不耐煩道。
賀梓鳴的意識終於是徹底消失在了系統大廳,開始返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去。
而至於,他現實世界中的身體,到底是已經被判定腦死亡火化,埋葬了,還是被作為植物人一樣儲存在了那裡,機械式的活著……
就連賀梓鳴自己也是弄不清楚的。
能夠做出這個抉擇的只有他法律意義上的第一也是唯一親屬江澤晟。
可江澤晟究竟會怎麼選呢?
賀梓鳴自己也是不甚清楚。
——
賀梓鳴再次有些許意識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是雲裡霧裡,不知今夕是何朝了。他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東西,動一動……但卻怎麼都睜不開,動不了……
他每天只能聽到一個讓他感到十分熟悉,清冷卻並不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說話,有時會給他像哄孩子一樣的講故事,有時會給他讀詩,唱兒歌……莫名的,那聲音讓賀梓鳴感到了很溫暖,很眷念的感覺。
賀梓鳴所不能動的每一天,都是渴盼著,期待著那聲音到來,陪伴的,每當那聲音走了,他就會感到很孤寂,很不高興。
這一天,賀梓鳴等了很久這聲音的主人都沒有來,讓賀梓鳴感到了很不高興。
賀梓鳴等了許久,好不容易等來了那個讓他眷念的聲音,但卻是伴隨著另一個女聲出現的。
賀梓鳴一下子更不高興。
“你到底要荒誕到什麼時候?賀梓鳴他已經死了,他被醫生宣佈腦死亡了,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你一次又一次的讓催眠醫生,把你的意識送進他的意識層裡,試圖喚醒他的意識,接連上百次,有時幾天,有時十幾天,他沒有醒,你的精神卻越來越衰弱,眼看就要支援不住,你知不知道你是個一直存在著精神方面問題的病人啊。”年長的女性嗓音用數落的口吻,對著那讓他眷念的聲音:“他活著的時候,也不見你們如何恩愛?他現在已經死了,你又在折騰些什麼?”
賀梓鳴是誰?
已經腦死亡,永遠也不會醒來又是什麼意思?
賀梓鳴不懂,也不知道這個女聲在說些什麼,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靜默地聽著。
“濫用致幻劑成癮,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可以這麼作?你以為你用了致幻劑,就可以再次看到他嗎?我告訴你,那全是你的幻覺,他已經死了。江澤晟!”那女聲一直滔滔不絕的數落著那讓賀梓鳴眷念聲音的主人。
那聲音的主人都甚少回嘴,只在那女人說賀梓鳴已經死了的時候,悲哀而又堅定的糾正:“不,他沒有死,他一定會再次醒過來。”
年輕男子的聲音透著一股深沉內斂的哀傷。
讓賀梓鳴緊跟著心裡就是不自覺一疼,想要去抱抱他,哄哄他。
賀梓鳴想,這聲音的主人於他而言一定是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否則,他又怎會如此心疼他呢?
“他已經被醫生宣判腦死亡了,你知道什麼叫做腦死亡嗎?那就是他早就已經死了,現在躺在這裡的呼吸著的活著的,不過就是一具還會呼吸的屍體而已,只要氧氣罩一拔,這身體就會和他的靈魂一起死去。”那疑似男人母親的女子激烈的糾正著男子。
那聲音的主人仍是執拗的糾正:“那是醫生診斷錯了,他只是暫時睡著了而已。他身上沒有受任何致命傷,怎麼會腦死亡?植物人也不是沒有醒過來的先例的。”
“植物人是可以透過催眠手段讓親屬進入他的意識層對他沉睡的意識進行喚醒的。”女子冷笑一聲,對男人自欺欺人的說辭嗤之以鼻:“可是他呢?你都已經進入他的意識層多少次了,他的意識一點波動都沒有,就連醫生都建議你放棄了……他已經徹底死了,不可能再醒過來,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男人卻仍在堅持,堅定:“不,他沒有死,我每次進入他的意識層都會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都能感覺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