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我到護士臺問到了我爸在的病房,經過消防樓梯時,時隔多年未曾聽過,但是又分外熟悉的聲音隔著消防門隱約傳來,我不由駐足。
這個樓層都是重症患者,安靜得可怕,消防門後的聲音很激動。
“我哥那就是個無底洞,我這些年都給了多少錢了,你沒數過嗎?少說得三百萬吧?”
“我都說了我知道了,但是現在那老傢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上哪要錢去啊?林家防我跟防賊似的!”
“薄雲深?你還和我提他,我都後悔死了,要是當年他就能這麼有錢,我至於給老傢伙下藥,爬上他的床?為了我哥,我一輩子都搭進來了,你還想我怎麼樣啊?”
……
轟——
第三章 你去死啊
我的世界再次轟然崩塌,蘇夢的聲音我怎麼也是不會聽錯的,她還在說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
我忍不住的發抖。顧不得再去聽她說什麼。快步往病房走去。
我從小到大的依靠,此刻只能靠氧氣管維持呼吸,面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沉沉的昏睡著。
我邁著步子,艱難的走過去。握住爸爸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爸爸……爸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雖然小的時候。家裡還沒什麼錢,但是爸爸總是把最好的東西都給我。
後來家裡有錢了,就更是如此,那件事發生之前,我都不曾因為錢去操心。
我從來不知道。錢原來也是個害人的東西,害得我家破人亡。
我對蘇夢愧疚了這麼多年。結果一切都是拜她所賜,我恨得牙都快要咬碎了。
隨著開門的聲響。我回過神來,蘇夢迴來了。
她看見我在。有幾分詫異,又很快的換上了淺淺的笑容,“一一。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我將柔順的長髮捋到耳後,眸子微眯的打量著她。
她穿了件米白色的大衣。面板比以前還要好了,顯然這些年過的很不錯。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有些侷促了,遞了個蘋果給我,“吃嗎?”
我搖搖頭,“我記得,讀書的時候,我經常買很多蘋果,然後裝作吃不完,讓你幫我吃。你知道嗎?其實我最討厭吃這個,但是你很喜歡吃。”
她的動作一愣,“我現在也不喜歡吃了。”
我挑了挑眉,“當然了,你現在有錢了,怕是早就吃膩了。”
她僵在原地,似乎不能明白我話裡的意思,她做夢也想不到,我會聽見她打電話。
我壓根不敢去想,倘若我沒有聽見,也許一輩子都要矇在鼓裡了。
到死,也不明白。
“你應該是知道的,我也過的不好,當初我準備畢業就和雲深結婚的,結果……我有時候都想死了算了。”
她說著,就哭了出來,好像真的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好想問問她,既然過的這麼不好,當初為什麼要費盡心思?
我脫口而出,“那你為什麼不去?你去死啊!”
我說的絕情,恨意讓我幾乎想要撕碎了她。
“怎麼,怎麼連你也這樣說我……”她難過的望著我,打算把白蓮花的角色演到底。
“對了,雲深估計還沒告訴你吧,我和他結婚了。”
我做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她愕然的表情,我故作瀟灑的轉身離開。
她可能已經打好了算盤,要是我爸不行了,她就趕緊投到薄雲深的懷抱,真是可惜。
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曾經我們玩的是那樣好。
說到底,我最該恨的就是自己,識人不清。
出了醫院,寒風刺骨,我才想起來今天是週五,還得趕去上班。
正是上班高峰期,等了半個多鍾才攔到計程車,剛上車,薄雲深的電話打了過來。
薄雲深——
我愣了神,他恨了我這麼多年,就算我把實情告訴他,他也不會信吧。
畢竟在他心裡,蘇夢美好如初,我早已醜陋不堪。
突然對他失望透了,但他不洩氣似的,連著打了七八通,這還是他頭一次這樣急著找我。
第四章 能不能找他借錢
想著他也許真有什麼事,我接通了。
他暴躁又帶著急切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林一。你他媽耳朵聾了啊?半天不接電話。撞車了?人沒死吧?”
我一怔。對。把他的車撞成那樣,保險公司肯定是聯絡他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說的很虛心。他那輛車的價格我大概知道,撞成那樣。怕是要我大半年的工資了。
“維修費從你工資里扣。我經過人民醫院,可以順路帶你。”
“經過還是特意?”我笑得燦爛。“我爸還躺在病床上,你就迫不及待的去找蘇夢了?”
他和蘇夢有聯絡。我一直都知道。
一想到我老公給我爸帶綠帽,真特麼的諷刺。
“你吃錯藥了?”他不可思議的質問。
他震驚是正常的,我之前就知道他和蘇夢有聯絡,但是由於對蘇夢的愧疚,我一直忍氣吞聲。
“對。我就是吃錯藥了。”我說完就撂了電話。
趕到公司還是遲到了,不過薄雲深有一點很好。從來不在工作上找我麻煩,除了他的助理。也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一連好多天,他又回到了夜不歸宿的狀態。在公司也很少見到。
也好,我還沒想好怎麼解決這件事,好像陷入了一個死衚衕。
拆穿她?沒人會信。至少薄雲深不會。拆穿了又能怎麼樣?警察會管這種事麼?不會。
不拆穿?難道我就要這樣在怨恨中度過一生,看著蘇夢這個始作俑者快快活活麼?絕不。
這天下班。我去醫院看爸爸,幫他按摩著身體,他依舊在沉睡中。
準備離開時,小姑來了,臉上愁容密佈。
她和我爸爸感情一向很好,打小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的對待,我也對她格外親近,“小姑,您來了。”
她握住我的手拍了拍,“有個事,我找不到商量的人,你爸爸又這麼昏睡不醒……”
小姑欲言又止,好像難以開口,我神色微凝,“什麼事情?小姑,您別有顧慮,和我說吧。”
她輕嘆了一口氣,“潤髮可能會破產,現在資金鍊斷了,供應商那邊已經催了一個多月的貨款了,他們要是不供貨,潤髮很快就會倒閉,還有……”
“這,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