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的事，交給我會處理，財政問題，我會解決的。”沈墨結束通話了電話後，眼神有些黯然，轉過身時，臉上已然恢復了一向的冷卻木然神色。

季子歡喝著咖啡，他看著冰山般的沈墨，筆直走遠了的身影，表情輕輕動了動。

那張臉，跟一個他認識的人很相似，他早就懷疑著一件事。

進去總裁室，季子歡走向辦公桌，韓奕聞聲抬起頭，瞧見他放下手裡的咖啡杯，伸手拿過來，湊到唇邊，特濃的味道流入口中，徘徊在喉嚨裡。

季子歡垂眸看著自己帶來的杯子上，多了一個唇印，“這是我的咖啡。”

韓奕讚賞的道，“味道不錯。”

“……”這是什麼回答？

季子歡坐下來，深黑色清澈的眸子，有著明顯的探究，他的探究，卻不是對著韓奕本人，“沈墨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韓奕喜歡季子歡衝的咖啡，慢慢撫著那隻咖啡杯，動作隨意，那無意義的舉動，似乎帶著不動聲色的懊惱。

季子歡雖然是個代理秘書，但是到現在，還沒正式衝過咖啡給他喝。

什麼時候，歡才會對他仁慈一點？

眼看一隻杯子，兩人共享，季子歡不由得天天眼光戒備的對韓奕說：你不要偷喝我的咖啡。

韓奕聽了，卻仿若未聞。

韓奕不著痕跡的收回手，提到沈墨，不管是韓奕這個上司，還是公司裡，掌握最多職員資料背景的人事部，對沈墨的出生學歷，都沒有充分的瞭解。

韓奕簡練的說道，“不多。”

最清楚沈墨的人，是韓斐澤，當初推薦沈墨做總裁助理的人，也是韓斐澤，以董事長的身份，讓沈墨通過了所有篩選程式，倒可以算是，由董事長直接任命的。

季子歡託著下巴，又問：“你知道，他小時候，住孤兒院嗎？”那是他剛剛在茶水間，不小心聽到的。

沈墨接了孤兒院打來的電話，從他與連絡他的人的對話，季子歡聽了許多的事情，他不驚訝，只是默默聽著。

他知道，沈墨是清楚的，那些話會鑽進他耳裡的，可是，沈墨沒有主動避開。

或者說，他覺得，沈墨有些事想讓他知道。

“不知道。”韓奕無所謂的道，看了眼季子歡，發現那眼眸中，一絲深思過後的異色，輕輕漾在裡頭。

季子歡像命令一般的道，“不知道，那你去親自問個清楚。”他和沈墨，沒有任何羈絆，跟沈墨有關係的人，只可能是韓奕。

沈墨陪在韓奕身邊，工作了那麼久，又是在韓斐澤的刻意安排下，擔當韓氏裡這麼重要的職務，卻剛好，不會對韓奕繼承韓氏，造成半點的威脅……

季子歡輕輕呼了口氣，眉頭微微舒展，眸子裡的懷疑，卻沒有散去。

他想，沈墨會是個跟韓奕很親近的人，但是同時，他是韓斐澤，厭惡極了的人。

所有人都覺得，董事長很看重沈墨，對沈墨很相任，季子歡的感覺卻不一樣，董事長，是憎恨沈墨的。

“高高在上的董事長……”會恨一個謙卑做著特助的人，季子歡一笑，露出了少許冷意和疲憊，他的嘴邊，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人心啊，真的難以明白，也十分難懂。

韓奕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坐在季子歡面前，韓奕的手撫在他的臉上，看著季子歡的表情，心下有些奇怪，邊摩挲著，邊說道，“我爸怎麼了？沈墨，我去了解他並沒有意思。”

“不會沒有意思，沈墨不是董事長的棋子，他有求於董事長，所以才會留在韓氏，日日夜夜的忙著職務，片刻不停的服務你和韓氏。”季子歡推測著道。

他雙眼的目光，微微發亮似的，迎視著韓奕。

韓奕看他不拒絕，往他的臉靠近了點，情不自禁的湊向他的唇，就在四片唇即將相貼時，季子歡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臉孔，淡淡說了一句，“沈墨長的很像你媽媽。”

氣氛被打破了，韓奕蹙了下眉，眼眸緊緊注視著他的薄唇，卻沒有再湊過去。

跟季子歡拉開了距離後，韓奕眉間凝著思慮，半晌後開口道，“是有一點。”

季子歡冷冷的道，“你怎麼以前沒有懷疑過？”

“我只顧著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