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回府.......
這夫綱大計該如何重振?
讀了半輩子聖賢書的白啟山十分苦惱。
“爹爹!”悅耳清脆的女聲從前院傳來。
褚辰略蹙眉,她怎麼擅自出府了,見到若素身後跟著的東來和東去,他才不動聲色的放下青瓷茶盞,目光凝視道:“你來的正好,同我一道陪你父親去送聘禮,遲早是一家人,是該見見的。”
一家人?
還真是不客氣!
白啟山再怎麼不懂兒女情長,也嗅到了一絲異樣,可當他看了看面如冠玉,身材健壯的褚辰,再瞧瞧自個兒我見猶憐,似弱柳扶風的女孩兒,當即打消了那個念頭。
這兩人,也太不匹配!一個是權勢歲月曆練出來的無情謀士,一個這是清晨開放在曦光中的嬌花兒,不搭,也不太可能。
巧燕手裡拎了幾匹上等的料子道:“大人,小姐今兒一大早就出了集市,說是要給新夫人備一份見面禮。”
白啟山從頭一軟:“素姐兒真是懂事。”晚輩鮮少會給長輩見面禮的,若素這麼做也是不想給白靈一絲找她麻煩的機會。
她到底是生於簪纓世家,長於簪纓世家,還從未見過女匪一類的女子,到底該如何打交道,她也不知道。
這事要怪,只能怪褚辰!
若不是他這個末後黑手向皇上出了這麼個餿主意,白家又豈會多出什麼新夫人。
不過,念及白啟山孤居多年,若素也不忍心制止,再者聖旨都下了,她憑什麼制止!
“都是女兒該做的,父親與新母親舉案齊眉是女孩期盼的呢。”若素說的是心裡話,天下像白啟山這樣的鐘情的男子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幾個了。喬莫寧走了那麼多年,白啟山也該續絃了。
白啟山越發疼惜女兒,看著滿院的聘禮,突然感嘆了一句:“我的素姐兒今後招個上門女婿,就留在爹爹身邊,誰也不能欺負了你去。”
褚辰修長的手摁著東坡椅微頓,他是褚家未來的繼承人,可當不了上門女婿的,再者男人的尊嚴何在!
若素瞥了褚辰一眼,得意的向他眨巴著水眸,像是在示威,轉爾應了白啟山一句:“女兒都聽爹爹的。”脆生生的,嗓音洪亮,似乎是為了讓某人聽得更清楚。
褚辰陰著臉,騰然起身:“白大人,時候不早了,啟程吧。”
送聘禮的隊伍排成了一條長隊,場面相當壯觀,引來不少百姓看客,可見皇上對這次招安也算是用心的,這份聘禮就連京城裡一等一的世家貴公子娶妻也無法趕上。
若素上了一輛朱輪華蓋車,褚辰與白啟山騎馬在前,身後除了裝聘禮的車架,還有百來個精銳之士。
畢竟是去土匪窩,氣勢上要彰顯朝廷命官的威嚴壯觀。
硃紅木輪在土石地面發出‘咕嚕’的碾壓聲,若素稍稍掀開簾子往外忘了去,這裡算不上繁華,屋舍酒肆都比不得京城的華美,路過一處二層飯莊時,若素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在走廊外。
那人朝微微點了點頭,不太明顯,可若素看見了,也對他笑了笑。
忘川怎麼也會在這裡?
“在看什麼?”褚辰不知何時出現在馬車旁,他順著若素的眼光望了過去,瞬間皺起了眉:“進去。”他扯下來簾子,又對著飯莊二樓冷視了一眼。
忘川目光微滯,這份敵意太過明顯。
可他忘川在這個世界曾怕過誰?猶是自在愜意的對再次探出臉的若素揮了揮手。
褚辰的耐心被逼到了絕地,看著一臉嬌花一樣對旁人展顏一笑的若素,被刺痛了眼,他也知道這種無理由的嫉妒和強佔已經超出了理智。
人都是這樣的,曾今死賴著臉纏著你的人,突然有一天視你如無物時,那種感覺會把人逼瘋。更別提這人還是自己滿心喜歡的。
褚辰伸手,指尖對準若素粉嫩的額頭一彈,氣憤使得他用了些力道,一下就把她再度摁了進去,側目對巧雲冷言道:“看好你們家小姐,此地不安穩,不是什麼人都能結交的!”
“...是!”巧雲諾諾道。她完全是被褚辰的威壓給震懾了,竟不由自主的又聽他吩咐。
若素朝後仰在了馬車裡,遇見褚辰總能讓她無比尷尬。
哪有這樣的人!
說動手就動手!
她揉了揉發疼的額頭,心道這個仇一定要討回來。
褚辰沒有再看忘川一眼,不過都是無關緊要的螻蟻,他這個人向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馬車裡頭再也沒有動靜,褚辰銳利的眸突顯一抹暖意,心又軟了下來,剛才是用力了,她定是疼了,回頭又會與他置氣。
他無聲的苦笑,兩輩子都沒與女子打過交道,他不會哄女人。
車隊前行了一個半時辰才到了清風嶺,比起門庭冷落的白府,清風寨可謂喜氣洋洋,寨子大門掛滿了紅綢,一派喜事臨門的祥和。
大當家白虎親自出來迎接未來姐夫,他與褚辰算得上是舊交,氣氛尚可用‘和氣’二字來形容。
若素下馬車時,看見一個身穿鴉青色暗紋番西花的刻絲袍子的男子,他差不多及冠之年,體型與褚辰相差不二,這人就是白虎?
怎麼面相如此文弱書生之態?只不過除卻滿面英姿,他的肌膚成麥色,這一點是與褚辰最大的區別。
若素突然對繼母有了好奇,有其弟必有其姐,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素姐兒,過來。”白啟山朝著若素招了招手,褚辰和白虎的目光也投了過來。
白虎眼眸若沉水,對這個天上掉下的外甥女沒太大的興趣,倒是若素額頭那塊觸目驚心的紅痕引起了他不少猜想。
聽說白家小姐品性頑劣,親手殺了曹皇后遠房侄兒不說,連錦衣衛指揮使大人也敢戲弄,她也不知又在哪兒磕著碰著了,把自己弄成了花臉貓也不知曉。
褚辰抿了抿唇,心尖有些微疼,到底還是下手重了。
幾人正腹誹時,若素已然靠近,對白虎福了一福,算是見了禮,白虎雖霸佔清風嶺多年,也並非大字不識的粗人,他命身後的人取了錦盒過來:“薄禮一份,不成敬意。”
言談舉止彬彬有禮,謙和文雅,若素總算明白像褚辰這樣高傲之人怎會與一個土匪有交際,今日一見白虎,倒也覺得這人不簡單。
“多謝舅舅。”若素又行了一禮,讓巧雲收下了錦盒。
白虎一愣,旋即仰面豪爽大笑:“哈哈,好,好,我白虎也有當舅舅的一日,好啊!”
一行人進了寨子,清風寨不似傳言那般恐怖,裡頭的婦人女子也多見,都是溫和笑顏的良人家,若素不禁懷疑,這些人是不是都在這裡安家生子了,白虎的地位儼然是一個藩王的架勢,難怪皇上會急著招安。
大婚就在幾日後,按照規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