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裕的時間。
藍啟仁一邊聽著各家的報告,一邊順掃著鬍子說︰「長安的危險程度雖然不比豐都,但其怨氣之盛卻是眾地之最,所以前去的人數不能過少,況且現在還少了兩位前輩,咱們要面對的問題更多。」
聶懷桑說︰「豐都的怨氣也不容忽視,鬼門雖關上,但山上的大凶屍,可不是普通修士可以應付。」
江澄問︰「禁制結界可以抵擋多久?」
藍啟仁回答說︰「少則三天,多則五天。」
江澄皺眉,這真是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單單前去長安已需要三天,更別說途中可能遇襲而被延誤,加上封閉鬼門後,還要發動這段時間,在各地設立的靈力陣形淨化封印,保守估計最快也要五天,到時豐都可能已淪陷了。
魏無羨突然開口說︰「其實不需要那麼多人到長安去。」
幾乎所有人同時看向他,魏無羨說︰「長安古陵的兇屍都被陰魔吞噬掉了,亦到了冥府去,單只是怨氣的話,我一個人可以好好控制,你們分配出三份一靈力較高的修士,付責封印及發動靈力陣線就可以了。」
魏無羨見藍忘機想要開口,便伸手阻止,然後繼續說︰「豐都的大凶屍比長安更加危險,所以溫寧也會留守豐都。」
江澄說︰「長安的怨氣由你一個人控制?」
魏無羨一邊輕拍著藍忘機的手背,邊迴應江澄說︰「除了我還有誰能勝任?但受控的時間可能不長,而且這段時間,我是沒有防護的,所以我需要保護我的人,藍湛就是必定的了,另外我也想江澄來幫我。」
江澄似乎並不意外︰「你是需要紫電而已。」
魏無羨笑說︰「這很明顯吧!」
藍啟仁說︰「那好,咱們兵分兩路,各自派出靈力較強的前往長安,其他戰力留在豐都,明天出發。」
藍忘機想起秦冰心跟他說的話,擔憂的說︰「長安的怨氣非比一般,你不能勉強。」
魏無羨說︰「是非比一般,但我仍然跟紅尊大人聯絡著,這點怨氣跟陰魔比起來,處理起來要簡單多了。」
藍忘機說︰「可是……」
因為所有人都退走了,所以魏無羨肆無忌憚的坐了在藍忘機身上說︰「什麼也別說,熬過這次的大變,可以長命百歲,你信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也會回到你的身邊。」
因為陰魔正好攻佔到豐都原本連線著的刀獄,這一夜,所有的人也作了一個相同的夢,而所身處的地方,正是千年以前的長安,一國太平之時。他們修道的都知道,龍脈於一段時間會相應的作出轉變,而當時最兇的地方,就是長安王都的正中央。
為了要守著這片土地,國君出兵討伐侵害國土之敵人,所派出的軍將,正是村夫出身的那個男子,他戰功無數,獲得很高的地位,加上他的女兒成了祭女,為一國之母,他更是享盡了榮華富貴。
他只是一介村夫,所以有這樣的地位已心滿意足,但亦因為他的驍勇善戰,死在他手上的怨魂多得讓這片凶地的戾氣更重,他父親更受到誘惑而叛國。國君為了平定一切,讓受凶地怨氣所感染的一族都回歸大地,卻不料讓長安變得更兇。
凡事分陰陽,有光自有暗,當時只有祭女心明陰陽需要互相平衡,但一切都遲了,所以她把自身化成了靈,把陰魔封印,讓大地陰陽調和,縱使龍脈已亂,國家終會因此而覆滅。
她的生命化成千千萬萬的碎片,誕生出有靈力修為的人,他們都明白陰陽之說,世上沒有極正亦沒有極邪的人,有的就只是人心的偏向。
第二天一早,分配好的隊伍便往長安出發,因為晚裡的那個夢境,他們知道陰魔其實誕生自龍脈的兇位,是天之兇化,就算現在將被除掉,若凡人還是執迷不悟,難保世上還是會再生出像陰魔一樣的魔。
而泰山府君決定封閉所有跟陽間連結的鬼門,也是因為龍脈的變動,來年的兇位剛好跟千年前一樣,落在長安之上,若果立春前沒有把陰魔處理好,他的威力將加重而壓到天,到時世界將迎來滅亡。
然而,極為諷刺的是,將完成這個封閉鬼門大任的,卻落在他們都認為是邪門歪道的魏無羨身上,以鬼道去鎮兇邪,他的行動將直接影響日後的生死存亡,亦即是他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死。
魏無羨一如過往的,保持著他的笑容說︰「放心,為了藍湛,我會全力以赴的。」
他這句話說出口,卻沒有人迴應,因為他們都知道魏無羨不會偏向陰魔,他也肯定是會全力以赴,但這更是讓大家感到矛盾,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這個不想去認同,卻必需要認同的人?
然而距離長安越近,眾人的心情也越發沉重,因為一句全力以赴之後,愛講話的魏無羨卻突然一聲不響,寧靜了好半天,藍忘機見他臉色越來越白,也不理其他人的目光,直接抱起他走。
魏無羨弱聲說︰「我能走……休息一會便好……」
藍忘機語氣不容他反抗︰「休息!」
魏無羨微微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說︰「紅尊大人跟陰魔對戰中……」
藍忘機把他抱得更緊說︰「休息!」
這是無可避免的事,魏無羨跟紅尊的力量連結著,力量的流失對他多少會有影響,而他又曾被陰魔奪走部份靈魂,相等於現在他用自己的力量來打自己,又怎麼可能休息一會便好
結果到了晚間休息之時,魏無羨還是沉沉的睡在藍忘機的懷中。
藍曦臣把乾糧拿到藍忘機的面前說︰「忘機你先休息一會,你這樣抱著魏公子趕路也有半天了。」
藍忘機說︰「謝謝兄長,我不累。」
江澄也插口說︰「可不是會累的問題,你不休息,到了長安很容易出差錯。」
藍曦臣說︰「魏公子脈象平和,只是靈魂受影響而感到疲倦,並沒有對生命有任何影響,所以放心吧!」
在眾人的力勸之下,藍忘機勉為其難的吃了兩口乾糧,然後抱著魏無羨休息睡去,但他又怎麼可能睡得熟?半睡半醒的觀察著魏無羨,然後天亮了,第一道晨光從樹蔭間打落到地面上時,藍忘機整個人也待著了。
魏無羨原本已變得灰白的頭髮,一夜間變得更白,就如秦冰心一樣是雪白色的。
藍忘機輕喚︰「魏嬰。」
魏無羨被喚醒,他睜開眼看到一臉驚訝的藍忘機也不以為然,動了一動覺得身體感覺還好,所以爬了起來說︰「早安,藍湛……」
有什麼白白的東西在眼前飄過,魏無羨抓起一看,原來是自己的頭髮,他頓時苦笑著說︰「變得跟冰心兄一樣呢……」
藍忘機凝重的問︰「你有什麼事瞞著我?你跟府君談了什麼?」
魏無羨一怔,他沒想到藍忘機知道府君跟他見過面的事︰「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