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海利在林間尋找出路卻發現“狩獵人”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他們。於是他開始懷疑海利,最後發現在海利的後背被“狩獵人”植入了牲口用的追蹤器。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他用瑞士軍刀切開了海利背部的皮肉,將追蹤器挑了出來。
那時候的海利只是緊緊抱著他,沒有喊過一聲疼痛。
從小,他就能忍受一切,從疼痛到孤獨。
伊恩用力按住自己的額頭,他沒辦法開車,索性去了趟超市,買了兩塊牛排。
直到心緒平靜,他才開車回到了公寓,開啟門就看見蘭瑟仍舊坐在畫板前,十分專注地畫著畫。
伊恩並沒有打攪他,而是將牛排放到了廚房。他切了一些黃油,在煎鍋裡化開,切了些洋蔥,準備煎牛排。
蘭瑟似乎聽到了聲音,起身來到了廚房前,盯著伊恩的後背。
“蘭瑟,我不在的時候,沒有人來找你麻煩吧?”伊恩回過頭來。
蘭瑟用力點了點頭,他用手語告訴伊恩:我的畫就要畫完了!
這是他用伊恩送給他的畫具畫出來的作品。
“那麼我一會兒可以看看嗎?”
蘭瑟搖了搖頭:等我完成之後再給你看。你的案子解決了嗎?
伊恩搖了搖頭,“沒有。每當感覺快要抓住答案的時候,答案就跑遠了。”
蘭瑟:就像靈感一樣。
伊恩不由得笑了出來。
他將牛排端上餐桌,蘭瑟開心地坐在他的對面,吃了起來。
伊恩看著他。想起了自己拉著海利走在漆黑一片的林間。海利的肚子餓了,他將身上唯一的一條巧克力給了海利。這傢伙三兩口就將整條巧克力都吃掉,甚至連外面的包裝紙也舔乾淨了。
那天,海利告訴他,這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桌面上響起輕輕的聲響,伊恩抬起頭來,蘭瑟正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蘭瑟比劃著手語問: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你讓我想起從前認識的一個人。你們倆吃東西的樣子很像。”
那個人是怎樣的?
“他……有點愛說謊,有點麻煩,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有點壞……有點讓人心疼……”
蘭瑟歪了歪腦袋:他對你很重要嗎?
“我不知道……不對,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很重要。”伊恩扯起唇角,靠向蘭瑟,露出無奈的笑容,“但也許別讓他知道這點會比較好。”
蘭瑟問:為什麼?
“這樣……他就不會那麼得意,也會為了不斷向我證明他很重要,也就不會變成我不希望他成為的那種人。”
蘭瑟的表情很懵懂。
伊恩沒有說下去,而是低頭吃著盤中的牛排。
吃完飯,蘭瑟將餐盤和廚房都收拾得很乾淨。
而伊恩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直到清早海利的電話將伊恩驚醒。
“伊恩,範·查特死了。”
“什麼?怎麼死的?”伊恩從沙發上坐起來。
“謀殺。我現在正在趕往他別墅的路上。”
“我馬上出門。”
伊恩身上的襯衫和西裝連換都沒有換過,他發覺臥室的門是半開著的,而蘭瑟已經不在了。
伊恩看了看時間,剛好早晨七點。
蘭瑟在桌子上留個字條,他出去買早餐了。
伊恩撥出一口氣,發了條簡訊要蘭瑟注意安全。畢竟意圖綁架他的人還沒有找到。
當伊恩路過蘭瑟那幅畫時,胳膊掛住了蓋在上面的白布,落了下來。
伊恩趕緊將白布撿起,一抬眼,看見那幅畫時不由得愣了愣。
畫面很美,斑斕的晚霞與路燈交接在一起,自然柔和,卻將許多顏色銜接在了一起。
伊恩不由得多看了兩秒,他告訴自己沒有經過蘭瑟的同意就私自看對方的畫作是不應該的。
他趕緊將畫蓋上,鎖門離開。
當他來到範·查特的別墅前,紐約警方已經拉起了黃色的隔離帶。
費恩·基汀戴著手套穿著工作衣站在門口,看見伊恩的時候抬了抬眼鏡。
“情況怎麼樣?”伊恩問。
“至少看兇案現場情況,可以排除入室搶劫。因為除了大畫家看起來很糟糕,整棟別墅沒有任何被弄亂的痕跡。他的屍體在樓上的畫室裡。”
當伊恩抬腿走上樓梯時,費恩遞給他一個紙袋。
“這是什麼?”伊恩問。
“嘔吐袋。剛才有個菜鳥警察,差點吐在犯罪現場。”費恩回答。
一旁的海利笑出聲來,他拍了拍費恩的肩膀說:“這點你大可不用擔心。伊恩叔叔的閱歷比什麼菜鳥警察要豐富多了。更可怕的場景他都見識過。”
伊恩輕笑了一聲,戴上手套和鞋套,走上樓去。
開啟門的瞬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迎面而來。
範·查特坐在畫椅上,仰著頭,雙手背綁在把手上,臉上是痛苦的神色。
一位警察來到伊恩與海利面前,“我聽說你們負責的連環殺人案裡,兇手是根據範·查特的畫作來殺人的……所以我們認為,這件案子應該在你們負責的範圍內。”
畫椅之下是一大灘的血跡。
鮮少離開解剖室的伯恩醫生竟然也拎著箱子來到了現場。
他一開啟門,就張開雙臂要與海利擁抱。
“哦,親愛的——你真可憐!”
“為什麼覺得我可憐?死掉的人又不是我!”海利聳了聳肩膀。
“這麼沒有美感的案子,一定讓你覺得視覺上受到了荼毒!”
伊恩將海利拽出了伯恩醫生的懷抱,對他說:“醫生,那裡有具屍體等待著你。我們需要你初步判定他的死因。”
伯恩醫生遺憾地走到範·查特的面前,手指在他的身上按了按,檢視了他的五官之後說:“他身上直觀的刺傷就有九處,根據現場流血量來看,他死於失血過多。當然也不否認極度的疼痛讓他像是溫德爾一樣心臟難以負荷,忽然崩潰。如果是後者,他的痛苦程度減輕很多。具體結果要等到解剖之後才能確定。”
伊恩拽過一位警察問:“這裡只有受害者一個人嗎?有沒有另一個名叫馬斯洛的年輕人在這裡!”
曼寧醫生曾經說過,自己離開參加研討會的期間,他特別委託的範·查特的學生馬斯洛來陪伴照顧。
“沒有。是負責打掃的傭人報的警。她說整棟別墅她只看見了範·查特一個人。”
伊恩看向海利,“你有馬斯洛的電話,對吧?”
就現在的場景來說,馬斯洛是首要嫌疑人。
海利笑著取出手機,撥通了馬斯洛的電話。伊恩本來很擔心電話會無人接聽,但沒想到不到兩秒就接通了。
“喂,馬斯洛,我是拉塞爾探員。”
“哦!拉塞爾探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