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吶,赫筠一直為歲舉苦讀,哪裡會有功夫相看女子。”冝奉大笑。
“男子就該如此!”冝夫人笑著點頭,轉而看雲赫,“這樣,我膝下有一女兒年歲與你正合適,模樣好,性子也溫順,你若願意,師母替你操持,如何?”
雲鶴頓時臉又紅了幾分:“全憑師母做主。”他早就知道,冝府只有一位嫡出小姐,名喚冝芊姿,早已出嫁,餘下的都是庶出。
“哈哈!”冝奉滿意地點點頭,“夫人,你便讓芊影過來一道用飯。”
“好好!”冝夫人連連應道,“芊影本就是日日到我這兒來用飯的,我讓人催催。”
雲鶴垂頭,更是不好意思。
“來,現下尚早,我們先下一盤棋。”冝奉道。
雲鶴應下,跟著冝奉過去。他心思一轉,初時故意走的焦躁幾分,下過一半,才漸漸收斂心神。面見佳人,小子自然會心思不寧,冝奉自然不是要替他解尷尬,只是借下棋來試探。而一味心浮氣躁也是不行,並不是成大事者所為,而下過一半鎮定下來便是剛好。
冝芊影一過來,便於雲鶴看了個對眼。兩人頓了一下,眼眸一閃,俱是臉上一紅。
冝奉一直觀察著雲鶴的神情舉止,好久才在心裡默默點頭。
冝夫人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單純為芊影高興。眾多庶女裡,芊影算是最恭順的,行止進退有度,不出挑也不遜色,脾氣也與她頗為相合。所以,若是要拿出個庶女去拉攏人心,她最滿意的人選便是芊影。
一頓午膳下來,雲鶴和芊影只說幾句話,卻是讓冝大人和夫人十分滿意。
離開冝府,雲鶴將羞澀與不自在收進,瞬間恢復以往的清淡。芊影,正好!
☆、第3章
這一次,賣椰糕的到巷子裡,又沒看到那小小的身影。待他賣完糕,準備收拾東西的時候,還是沒看到。難不成又被人欺負了?他眉頭一皺,提上箱籠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巷子裡響起了噠噠噠的聲響。他嘴角一勾,轉過身。
“椰糕哥哥!”小娃娃衝過來,頭上都是汗,衣衫也沾溼了。
“怎的弄成這副樣子了?”賣椰糕的把椰糕遞過去。
小娃娃用袖子胡亂擦了一把汗:“我方才在練武!”
“哦,呵呵。”賣椰糕的一愣,隨後笑開,“那得好好練!”
“嗯嗯!”小娃娃連連點頭,“我會好好練的!”以後就沒人欺負他了。
前兩天,齊騖守在後院門口,等看到他爹過來,便用了畢生勇氣衝過去磕頭:“父親,我要練武!”
他父親大司馬齊鳴看著面前的娃娃,不禁皺眉,穿得跟奴僕似的,真是他兒子?他問:“你是哪個?”
“兒子是十五子,齊騖。”齊騖有些委屈。
旁邊的侍從恃劍想了想,在齊鳴耳邊道:“老爺,便是已故的吳姨娘所出。”
齊鳴這才想起好似有這麼號人,但已經記不得相貌了,他便道:“你怎的穿成這樣?連個奴僕都不如!”
這麼一說,恃劍也有些耳熱。他尚且穿得挺括,面前這位少爺卻是穿得如同乞丐一般。
誰知齊騖怯生生一縮,諾諾道:“能吃飽就好了。父親,我能不能學武?”
齊鳴深吸一口氣,他齊鳴的兒子,雖說是庶子,要求竟只是吃飽足矣?他壓了火氣,問他:“為何想起習武?”
“有了武……”齊騖撇了撇嘴,“就沒人打我了……”
哼!看來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齊鳴拎起娃娃一通捏,這娃娃倒是一點都不怕,被他上下顛倒翻騰了一通都沒吭一聲。末了,齊鳴放下他,根骨還成,力量不足不太適合用刀,不過柔韌性極好,適合用劍。他對恃劍道:“把管家給我叫到夫人院裡!”
“是!”恃劍趕緊回前院。
齊鳴看了他一眼:“走。”也不多說,便抬腳去當家主母的院子。
齊騖猶豫了一下,方才那一通已是用了他全部的勇氣,現下不禁有些生怯。他想著習武的事,一咬牙,甩著腳丫子吧嗒吧嗒地跟上去。
“老爺!”齊夫人見齊鳴進來高興得很,立馬讓人上茶水點心。
“這小子院裡是哪個在伺候?”齊鳴一指剛到門口的齊騖。
“這……”齊夫人也是記不得。齊鳴的小妾眾多,庶子庶女不知凡幾,這麼一看,這肯定是那些個不受寵的所出。她也不急,對身旁的嬤嬤道,“嬤嬤,去把這位小少爺院裡的人叫過來。”
“是!”嬤嬤趕緊下去。
管家很快過來了,見齊鳴臉色不愉,立馬跪下:“老爺,夫人。”他的餘光掃過旁邊的小娃娃,眼眸稍是一頓。
“齊福,府裡庶子月例多少”齊鳴問。
齊福明瞭,立馬道:“府裡庶子月例二兩銀子,每月飯菜兩素兩葷,每季外衫兩套內衫兩套褻衣兩套。”
齊鳴靠在椅背,一指那個小“乞丐”:“他怎麼回事?”
“這……恕老奴不知。”齊福垂頭。
齊鳴面無表情,食指一下一下地叩著扶手:“夫人,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齊福一直在前院,可以說不知道,齊夫人卻是不能說不知道。她道:“老爺,這是妾身疏忽了。”
齊鳴輕哼了一聲,不過,他知道齊夫人忙裡忙外,事務很多,照顧不周全也是有的,且沒必要為了一個庶子跟正妻鬧不開心。他道:“他姨娘故去也沒給他找個合適的?”
齊夫人的頭埋得更深。
這時候,菱兒和老嬤嬤過來,見十五少爺縮在一邊,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兩人身形一矮,戰戰兢兢地跪了下去:“老爺,夫人。”
齊鳴冷冷掃過兩人,老嬤嬤的衣衫也很普通,倒是那個丫鬟,衣衫沒越過規矩,可手腕上兩個鐲子沉甸甸的,磕到地磚上鈴鈴作響。他道:“少爺的吃穿用度到底用哪裡了?”
老嬤嬤立馬看了菱兒一眼,沒有作聲。
菱兒心思自己平日不露財,便勉力讓自己鎮定。可面前的人是從戰場上下來沾過血的,她不免還是有些忐忑:“老爺……”
沒等她說什麼,齊鳴已經不耐煩了:“齊福,去搜!”
老嬤嬤雖然抖抖索索,可只是怕老爺的氣勢,一旁的菱兒卻是心虛得冷汗直流。
一盞茶功夫,齊福便帶著一包東西回來:“稟老爺,嬤嬤那兒什麼都沒找著,這些個都是從菱兒屋裡找到的。”包袱掉地上,除了一堆銀子,還有好些首飾,一看便知道這些超出了死契奴僕的月俸。
“老爺饒命啊!”菱兒一下子癱倒在地,連連求饒。
“把這賤婢吊到前庭去,所有奴僕都叫過來!”齊鳴起身,從後腰抽出一條鞭子,兩端一掙,啪聲驚得在場人心一震。
“嬤嬤……”齊騖有些害怕。
老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