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義強忍著胸腔中灼燒的怒火,恨不得將手邊的器皿順手砸到他們的頭上去,看到頭破血流,心中才覺得舒坦。
“我們……我們也不知啊……”也不知是誰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熊義當即便目光冰冷地瞥了他一眼,他大步走上前,一腳踹在那人的胸口,將那人生生踹了出來,登時噴出一口血來。
那些人立即變了口吻,忙磕頭道:“主子息怒,我們這便去尋那趙姑娘的下落……”
“借兵去尋。”熊義冷聲道。
下人忙點頭應了,隨後小心地起身,他無意中瞥見了熊義的目光,陰鷙寒冷,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此時的主子瞧上去實在太可怕了……
熊義此時滿腦子都是當初他陪著徐福到蜀地去,最後自己險些身死,卻只能看著徐福遠去的背影。
他未必有多麼喜歡徐福,但那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執念,成為了他當初敗在秦王手底下的一個標誌。如今他之所以將趙姑娘牢牢握在手中,不過就是為了告訴自己。還來得及的,一切都來得及,那些恥辱終究會被他洗刷掉的。
但是現在連趙姑娘也沒了,熊義心中如何能不怒,當初那些日日糾纏的夢魘,此時又湧了出來。
為什麼呢?秦王政說不定根本並非秦王室的血脈,為什麼他就能殺了自己?自己也是楚國王室出身啊!自己哪點比秦王差?秦王說他無仁無德,秦王自己又好得到哪裡去?他不也是個殘暴的人嗎?熊義氣得咬牙。
最令熊義想不明白的,還是當時徐福為何那般冷漠?
熊義卻不曾想,並非每個人都是你喜歡他,他便定要喜歡你的,他從前對徐福便是別有所圖,難道還不允許徐福冷待他了?他不過恰好觸到秦王的權利,到了該死的時候了。
這中間跟徐福實在是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被無辜記恨的徐福此時已經坐上了馬背,身後坐著一個李信。
原本像徐福那樣嬌氣的身體,得坐馬車才能行,奈何為了不被熊義追上,李信便直接帶著他上了馬背,然後一路狂奔,待到天明時,他們已經走出很遠了。到了臨近落腳的鎮子,李信立即換了馬車,改道而行,徐福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撩起裙襬,他發覺到自己的雙腿還是被磨得有些發紅。
若是嬴政在此處便好了,若他在此,那定然能給他上藥了。徐福想象了一下,自己將頭埋在胯間,自己給自己上藥的畫面,實在過於美好得有點不敢看,遂只能放棄了。而他更不會叫李信來為自己上藥了,因為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會有種給嬴政瞧瞧戴綠帽子的感覺。
熊義派出的人,兵分兩路,一路往城外去搜尋,一路找到了龍陽君的府上。
到城外去的,定然是搜不到人了。
熊義至今想的都還是李信看中了那趙姑娘,捨不得放手,因而大著膽子直接將人綁走了,一個被綁走的姑娘,自然需要尋馬車來裝才行,想來應該跑得不遠,是可以抓回來的。熊義哪裡知道,那根本就是徐福啊,他和李信是認識的,哪裡需要綁架?叫一聲就能爽快跟著走了啊!何況徐福身為男子,雖然不喜騎馬,但這樣的痛苦忍一忍還是能過去的。他本就錯過了一夜的時間,此時再去尋,哪裡還有人影?
另一邊的人敲響了龍陽君府上的大門。
龍陽君帶著人走出來,一臉疑惑。這些人不會又要來說些不知所謂的話吧?不過很快龍陽君就敏銳地注意到,那下人臉上的表情,很是慌張焦急。熊義府上出事了?而且還是跟徐福有關!龍陽君迅速的確定了這一點。
“趙姑娘可是你們帶走的?”那下人拉長了臉,冷聲問道。
實在沒個認真詢問人的態度。
面對這樣的下人,龍陽君哪裡還會給他好臉色看,當即轉身便要命下人關門。
“慢著!你們是不是心虛?我可告訴你們,要是你們擅自把趙姑娘帶走了,到時候可別後悔!”那下人的嘴臉實在趾高氣昂得很。
龍陽君冷漠地讓下人關門。
熊義的狗腿子沒想到對方會這樣乾脆利落,躲避不及,門板迅速地扇在了他的臉上,將他的鼻子撞得一酸,眼淚一下子就飈出來了。
“你們!”門外登時響起了怒吼聲。
而桑中和蒹葭此時已經忍不住圍了上來,“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上門問我們要先生?”
龍陽君笑了笑,面上的冷傲之色褪去,“想來先生應當已經離開了。”
“從熊義府中離開了?”蒹葭怔了怔,隨後喃喃道:“先生果真厲害。”蒹葭眼中往外可勁兒地冒著崇拜的光芒。
龍陽君心中頗不痛快。他也很厲害,怎的不見蒹葭半分膜拜?蒹葭記得更深的,反倒是當年他沒能提起水桶的那件破事兒,至今還嘲笑他力氣不及他。龍陽君瞥了一眼蒹葭,道:“先生敢離開,想來李信應當也有下落了,我們在城中多等上幾日,探聽探聽訊息,待確認無事後再離開,也免得急匆匆離開,反倒引人注意。”
只要徐福不在熊義府中,那便萬事都好。
蒹葭極為順從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點異議也沒有。桑中倒是想去跟上徐福,但他也知道不大可能,所以也點頭默認了龍陽君的話,柏舟是個穩重性子,本就處處和龍陽君想得一樣,此時自然也不會否決。
於是這邊的逃跑計劃也定好了。
徐福和李信到了後面,便是慢吞吞地往營地回去了。原本熊義安排在李信身邊跟著的人,如今已是魂歸天際了,他們要走快走慢,自然都可以隨著性子。李信知道那日將徐福顛簸得夠嗆,便有意放緩路途,待徐福萬分體貼。
倒是讓徐福感嘆一聲,沒白來救他。
路途之中,徐福便找齊了醫治李信的那些藥,每到一個鎮子,便先停下來,製成藥丸。
不過徐福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或許是因為沒了那小鼎的加持,藥效便大不如自己餵給桓齮的時候那樣好。所幸李信也並不在意,他的病的確在逐漸轉好,那就夠了。而且李信心性堅毅,這點兒病痛還當真未被他放在眼中。
這頭徐福過得悠哉,熊義那頭便不是如此了。
熊義難以忍受這樣的失敗,他氣得在府中大發雷霆,並且派出了更多的人去尋找徐福的下落,而他的大動作也令信陵君注意到了,信陵君極為不滿地派人將他傳去,問他為個女人,如此大動干戈值得嗎。
熊義自然知道那對於自己的意義,並非只是一個女人。
他未回答信陵君的話,而信陵君則更為生氣了。信陵君是個極為優秀的男人,是優秀的軍事家、外交家。但他在對待女人一道上,便也是隨大流,將出身低下的女人視作貨物,哪怕是出身高貴的女人,在他信陵君眼中也未必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