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義律軫這些天忙著和談,很少能顧得到他,鳳然的身體又好了很多,精力充沛了許多,便不能安心待在屋子裡。
他二十年沒回皓都,自然想到自己舊時遊玩的地方去看看。
第一次義律徵沒答應,搬出義律軫的名頭把他攔住了。
晚上鳳然候著義律軫回來,便磨著他答應放自己出去。
義律軫見他這樣高興,不忍心掃他的興,便同他約法三章:
第一, 必須有四大侍衛中的兩名跟隨。
第二, 必須有木家的人陪伴。
第三, 不許出城,而且晚膳前必須回府
鳳然當然滿口答應,這天的晚飯便吃得特別香甜。
義律軫見他這麼高興,就多給他夾了些菜,哄著他多吃了一些。
之後的幾天,鳳然常常出府在皓都各處遊玩。木府其他人或者事務繁忙,或者不便陪同,唯有木白綿有時間,又與鳳然親近,所以經常陪兄長出去。
走在舊日曾走過的街道,坐在從前光顧過的酒家,鳳然不僅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不住地同妹妹和侍衛說著從前的事。
木白綿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悲傷,哥哥回到皓都是那麼高興,但他終究是要離開的,今後只怕再也見不到這裡的景物,只好現在多看幾眼。
這天,鳳然又同木白綿一起出去,隨行的侍衛是赫連城,羽溟。
中午他們走得累了,便到皓都最大的酒家---會仙樓去休息吃飯。
四個人要了一個雅間,邊吃飯邊看著外面的景物,談談說說十分開心。
過了一會兒,鳳然想解手,赫連城笑著說:“正好我也想去,就陪公子一起去吧。”
由於擔心在外面有風險,所以侍衛稱呼鳳然都叫“公子”。
木白綿翻了個白眼,他們盯人盯得太緊了吧,連解手都要陪著。這些天她算是領教了,自己的哥哥休想一個人待著。這樣既是為了照料他,也是為了監視他。
木白綿心中不以為然,已經二十年了,縱然二哥想回來,他還回得來嗎?
赫連城問了小二茅廁在哪裡,便帶了鳳然過去。
兩人都解了手,回來的時候看到會仙樓的掌櫃引著幾個年輕美豔,衣著豔麗,懷抱樂器的女子往裡面走。
赫連城看了看,笑道:“公子,這幾個想來是歌女了,久聞月國的歌女容貌嬌媚,歌喉婉轉,不如我們也叫兩個來唱個曲兒聽聽好不好?”
鳳然一聽,臉就紅了,惱道:“赫連,不可以的,怎麼能夠沉迷於美色,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赫連城看鳳然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強忍著笑陪著小話:“公子別生氣,我是說著玩兒的,其實我也聽不慣那些軟綿綿的調子,回了包間,我給公子唱個頁丹小曲兒可好?還可以給大家助助興。”
聽他這麼一說,鳳然這才笑了,道:“好啊,不如一會兒,我們每個人都唱個曲子,又開心又熱鬧,不必聽歌女唱要好得多嗎?”
赫連城連聲稱是,暗中端詳著鳳然的側臉,心道人的命運真是奇妙,任何一個人落到當年那種境地,後果都很悽慘,可駙馬卻得到了公主和軫將軍兩個人的愛,二十年來都被小心護著,不讓他見這世間的半點醜陋,讓他生活在一個乾淨溫暖的世界中。
其實歌女算什麼,世上惡劣汙濁的事多著呢。
赫連城心中正在慨嘆,突然聽那掌櫃叮囑幾個歌女道:“你們今天可要小心伺候,那裡面有北凌貴客。北凌你們知道嗎?把他們惹惱了又要打過來了!”
赫連城聽了一驚,忙偷看鳳然的臉色,只盼他沒有聽到才好。
卻見鳳然已經變了臉色。立刻便停住腳步,回頭緊盯著那些歌女。
赫連城忙笑道:“北凌有許多人到月國經商,其中有一些是有點勢力的,歌女應該是去陪他們的。我們快回去吧,別讓小姐等急了。”
說著便拉住鳳然往回走。
鳳然並不笨,相反還十分聰明,他本來就已經在懷疑,聽了赫連城欲蓋彌彰的話,更加惱怒,一下便甩脫赫連城的手,追著歌女便過去了。
赫連城暗暗叫苦,只得也跟了過去。
鳳然跟著歌女來到一個高階雅間門前,趁開門的時候側身往裡一看,只見房中坐著幾個器宇不凡的人,其中一個正是義律軫,其他的看來是月國官員,三弟木然飛赫然也在其中,他們滿面笑容,正互相敬酒。
歌女進去之後,門便關上了。
鳳然凝神聽著裡面的動靜,只聽一個人笑道:“芸娘來了,你是教坊的頭牌,自然應該陪陪北凌的貴客---義律軫將軍。來,快給將軍敬酒!”
然後一個嬌媚的聲音道:“將軍,請飲了芸娘這杯酒吧。啊呀,將軍,你可真壞,這麼用力啊!嘻嘻。”
鳳然腦中轟地一聲響,眼前一陣發暈,面前立刻出現一個場面:一個嬌美的女子被義律軫抱在懷中,義律軫在她身上又摸又掐,再過一會兒真不知要幹什麼了。
鳳然緊緊握著拳頭,牙齒咬住下唇,轉身就向外走。
赫連城見鳳然臉色慘白,暗道不好,趕了幾步抓住鳳然的胳膊低聲道:“駙馬不要急,軫將軍在外面應酬,逢場作戲也是難免,但他絕不會假戲真做,對不起駙馬的,駙馬該相信軫將軍。我們先回紫陽館,等軫將軍回來了,再讓他向駙馬解釋。”
鳳然一聽他為義律軫說話,心中更加惱恨,一把將他推開,疾步向外走去。
赫連城知道他此時惱怒到了極點,根本不聽人勸,但對鳳然又不能用強,只能緊緊地跟著他,想著他應該會回木府或者紫陽館。到了府中可就再不能讓他出去,要讓他在房中靜一靜,自己再好好勸勸,先讓駙馬消消氣,穩住了他,等軫將軍回來,自然會解決這件事。
可哪知鳳然出了酒樓,竟策馬向東門而去,根本沒有回木府或驛館。
赫連城這下可有些發慌,不知鳳然這是要去哪裡,也不知他是要去幹什麼,赫連城不由得往最壞的地方去想。
駙馬在北凌,日子一直過得順遂,公主和軫將軍都唯恐他受了委屈,除去兩國之間無法調和的矛盾,他沒受過什麼挫折,因此也承受不住打擊。現在驟然受了這樣的刺激,他可千萬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