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小皇帝的價值,對他來說太高了,是值得他花一輩子去探索的。
等到燕秦終於被他看得有幾分不耐煩了,攝政王才說:“陛下於我而言,是天底下最為珍貴的寶物,正是因為臣心悅陛下,許多事情,許多可能,便不敢去想,唯恐想岔了,發生不好的事。”
“這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法,怎麼想一想孤的心思,就成了不好的事情了。”做君主的,都不愛底下人揣摩自己的想法。或者說,沒有人喜歡被看透的感覺,但燕秦自己也知道,底下伺候自己的人,每時每刻都在心中揣摩他的這個君主的喜怒。
就比方說常笑,他之所以能夠得到自己的重用,除了他忠心耿耿,又是從小伴著自己長大,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太清楚他的喜怒。對方瞭解他的心情變化,才知道什麼時候說該說的話,什麼時候閉緊嘴巴,不該說的話,絕對不多說一個字。
攝政王是他名義上和實際上的皇后,夫妻之間,本來就應該相互瞭解,揣摩一下對方的想法,才能夠更好的換位思考,他覺得這會他真的是有點搞不清楚攝政王。
難道這就是聰明人的世界,他不清楚?
是的,燕秦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傻,但他也承認,攝政王的聰慧程度遠遠高於他,他們之間的那層壁壘,不是靠著勤奮就能夠打破的。
打個簡單的比方,老實人的心,就是一個盛飯的木勺,實心的,沒有什麼心眼。他的心呢,有點像是可以掛起來的那種勺子,後頭穿了個洞,比旁人多一個心眼。而攝政王呢,是漏勺,心眼多得數都數不清。
跟著這種人相處,他本來覺得相當累,因為時時刻刻地都要揣摩對方的心思。雖然他多了個心眼,但還是很難猜透攝政王在想些什麼。
燕秦嘴上沒說,但心裡想說的話,全部都寫在了臉上,明明白白地表露給攝政王看。
燕於歌看著小皇帝的臉,又說:“陛下覺得和我相處的時候累嗎?”
燕秦的眼神多了一份控訴:“你還說你沒有揣摩孤的心思,那你怎麼會知道孤在想什麼?”
“那是陛下展露在臉上,給我看了,這些事情,不需要揣摩。”燕於歌打了個比方,“就比如說,我現在心裡在想,我心悅陛下,然後我告訴陛下,我心悅你,你知道了我此時的心意,但這並非是你揣摩出來的,而是我告訴你的。”
“孤被你繞得頭都暈了。”燕秦感覺自己都沒有怎麼聽懂攝政王在說些什麼,就聽了一句又一句的心悅你。婚都已經成了不短的時間,他知道攝政王心悅他啦。
要是攝政王不心悅他,那還成個什麼婚。
小皇帝這麼想的時候,唇角不自覺地微微向上翹起,表情看起來也很可愛,但是燕秦他自己不知道。
看著小皇帝的樣子,攝政王伸出手來,揉了揉燕秦的頭髮,又很快收手縮回來:“陛下覺得費解的話,也不需要了解那麼清楚,你只要知道一點,無論是什麼時候,我都是可以信任的。只要你想要知道,直接問我就可以,我在陛下面前,是完全透明的。”
是攝政王說的可以直接問,燕秦也不同他矯情,直接就說了:“孤知道王叔心悅孤,特別心悅的那一種,所以這方面的事情,我就不問了。還是先前的那個話題,王叔調查了這個劉信達,有什麼別的想法沒有,你可不要告訴我,就只是知道了性格如何,家中有幾口人。”
燕秦自個沒有刻意去調查一番劉信達,主要是攝政王查了,他就懶得去浪費這個時間了。
誠然,攝政王可能騙他,但他安排去查那劉信達的人,就不可能騙他麼。總而言之,他現在對攝政王的話,基本上都是十分相信的。說起來也是奇怪,他遭受過那麼多次背叛,卻仍然對身邊的人懷有信任之心,並沒有因此就對全天下的人失去希望。
當然,他也不是是個人就胡亂相信的,經歷了背叛,他對人警惕和戒備心比常人更強一些,但對於自己真正認定的人,譬如攝政王,譬如常笑,他是可以付出毫無保留的信任的。
“當然不只是如此,臣從他的同僚口中,得知了一件頗有意思的事情。”
燕秦追問說:“王叔可別賣關子了,得知了什麼,就快些說出來。”
他這會本來就愁著呢,攝政王還在故弄玄虛,要不是看在燕於歌是攝政王的份上,真想揍他一頓。
“今兒個陛下所見到的劉信達,口齒伶俐,老實忠厚,但是在他的同僚口中,此人卻是個潑皮無賴一般的人物,根本不討人喜歡,他雖然在家鄉有個母親,可劉信達就不管寡母,純粹是靠著一身蠻力,入了軍中,做了個小兵,前不久,因為走了狗屎運,立了個小功,才成了校尉。”
劉信達這個校尉和八大校尉沒有什麼關係,他就是個虛名,和小隊長差不多,管的也就是不到十個人的隊伍,喊一句校尉,是嘴上說的好聽。
燕秦皺起眉來:“會不會是那同僚心生嫉妒,故意抹黑劉信達呢?”
面對小皇帝的質疑,燕於歌只說:“陛下覺得臣有這麼傻,聽人言,只取一個人的?”
他查一個人,從來都不只查一個,莫說是一個,兩個三個,甚至五六個人都是有可能聯合起來糊弄人的。
但是人多了,想要串供,就難免會有些蛛絲馬跡漏出來。因為時間有些匆匆的緣故,他查這人,沒來得及問上全部,但這一回,就是隻問了這幾個,也足夠用了。
“這只是第一種說法,還有一種說法,就是劉信達憑藉天生神力,入了軍,他是個再孝順不過的,家中老母生了病,他便想著博上一博,為了母親,努力地在今兒個的秋獵活動中表現出眾。”
皇帝的眼裡,肯定是隻能看到足夠特別的人了。秋獵場上,能夠特別到吸引小皇帝注意力的,不就兩類人,一個是拿下第一隻獵物的,一個是拿下最多隻獵物的,綜合得分最高的。
拿下第二多獵物的,說起來也是十分榮耀,但根本不會被小皇帝注意到。但是第一也不是那麼容易拿。
攝政王本來就是個天賦極其出眾的,而且他看上的獵物,周圍再多的人,也沒有人敢同攝政王搶。
燕秦這邊就更加了,燕秦的箭法雖然不錯,但是騎術只能算是一般,他每次出行,後頭就跟著浩浩蕩蕩的一堆人。這種情況,很容易驚跑一些小獵物,但也更加方便了燕秦狩獵大型的野獸。
真碰到了一個人應付不了的大型野獸,呼啦一棒子人衝上去,把野獸給弄個半死不活,再由小皇帝拔箭一射,獵物上只有帶著皇帝印記的箭羽,那就是小皇帝的。
從這種情況來看,劉信達想要超過小皇帝和實在是太難了,為了能夠在小皇帝面前好好的露一把臉,他拼盡全力,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