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如烈火如醇酒,熾烈妖冶,觸手便是滾燙的熱,讓你忍不住去做撲火的飛蛾,寧可和她一起在舞蹈□□赴地獄。你得承認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勇氣的,可是我有,所以我比大多數人都幸運;而另一種人,像是溫吞的白水,是你日常能觸手可及的東西,你習慣他,可是你不會注意他,你說不上他哪兒好,可是你就是離不開他。等你幡然醒悟,明白這就是他的優點的時候,不好意思,他已經是別人的了。 大多數人都會錯過這種人,但不巧的是,我就是那大多數。 葛優是第二種人,劉曉慶是第一種人。我認識劉曉慶是在1987年拍《芙蓉鎮》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我才22歲,她比我大8歲。一個剛剛畢業的毛頭小子,一個具有成熟風韻的女人,一箇中戲最出色的學生,一個已拿下多項大獎的影后,在戲裡演情侶,還是那種熬過了所有苦難日子的情侶,乾柴烈火,說實話,戲下什麼事兒都可能發生。其實那時候劉曉慶已經結婚了,第二段婚姻,後來想想我當時真是年輕,因為年輕,覺得才子就該配佳人,美女就該配英雄,我們兩個,就應該是天造地設,所以就有了橫衝直撞不顧一切的理由,彷彿年輕,就可以為一段說不上是正確還是錯誤的愛情奉獻一切。我完全沒想過我倆在一起了,要怎麼去面對社會輿論,沒人和我們說這些,導演也沒有,甚至整個攝製組那時候還是支援居多,因為他們認為如果是這樣的一個男女主角演這樣的一對人物,他們兩個如果是真的相愛,對這個片子是有根本性的好處的。謝晉導演對於我倆的感情甚至是推波助瀾的,我還記得殺青的時候,他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兒,送了我倆一罈米酒,只送我們倆,原因不言而喻。而我們兩個,也就在那天把生米煮成熟飯的。到了後期錄音的時候,有一次錄的是下雨的一場戲,秦書田跟胡玉音說活下去,像牲口一樣活下去。但是由於後期錄音,很難錄到當時的情況,就幾遍都不是特別滿意,後來謝晉導演就跟我悄悄的說,想想曉慶,想想曉慶平常的樣子,結果一下子就過了。以至於我到了後來看這部片子的時候,看到這段還會流淚,還會唏噓,也不知道是為了男女主人公艱難的愛情,還是我那段時候還可以無所顧忌的愛一個人的勇氣。 說實話,當劉曉慶因為我與丈夫離婚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倆是可以結婚,可以走一輩子的。可我們兩個同居了三年,我卻始終不能鼓起勇氣與她邁出這一步。有外部的壓力,有性格的不合適,可最主要的是,我覺得她不是我最後想在一起結婚的人。我不知道我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人,可是你要知道的,結婚不是談戀愛,談戀愛的時候想的全都是轟轟烈烈山盟海誓願與君絕,可結婚就是過日子,儘管我同樣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日子。我是個心中有火的人,我不能和一個死氣沉沉的人過一輩子,她們會憋死我;可我也不能和一個同樣燃燒的人在一起,因為我知道我們這樣的,兩個同樣的人,到了火焰熄滅的那一天,會是難以忍受的荒涼和寂寞。 於是我們兩個在1994年,我拍《陽光燦爛的日子》的時候,分手了。和平分手,對外界說的時候好像是這樣。可是隻要是分手,就哪有和平的,和平都是給外人看的,自己心裡多難受只有自己知道。那段日子我在外人面前裝著笑臉,接受著他們或真或假的安慰,可一轉身,我在家裡經常喝的跟一灘爛泥似的。我就納悶了,分手不是我倆共同商量好的結果麼?說好了對彼此都好,可為什麼如願以償後,還會這麼難受呢?我想不明白,想一想心就刀割一樣的難受。有一天晚上我趁著酒勁給她打電話,很晚了,晚到外面除了路燈,已經沒有什麼人家的窗戶還醒著,也沒有什麼聲音。我也沒開燈,四周的樓房包圍著我像一棟棟鬼城,而漫長的“嘟——嘟——”的聲音,在我耳膜邊震顫,像是我的心跳在胸膛上擊打出來的煩躁莫名的鼓點。也不知道響了多少聲,也許很久,又好像是電話剛一響,那邊就接起來了,我顧不得聽她說話,自顧自的,連空氣裡都是我因為酒精而癲狂的哭泣聲,發了瘋一樣:“曉慶,曉慶我想你,曉慶我離不開你,你回來吧,曉慶我愛你你知道麼你回來我和你結婚我要和你結婚——” 那邊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長到我都快感覺這個電話只是我一個一廂情願的夢境,然後電話就被掛掉了,“咯噠”一聲。我把頭靠在沙發扶手上,然後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在睡夢裡還要輕輕的嘲笑自己,姜文,你真沒出息。 我不知道我保持著這個彆扭的姿勢睡了多久,反正當我家的防盜門被人敲響的那一刻,我的脖子和半邊肩膀像是被什麼東西別住了一樣,痠痛。可我顧不上那麼多了,我只想著,是不是我等的那個人回來了。我跌跌撞撞的衝過去開門,並在開門的一瞬間就撲在了那人身上,毫無形象的大哭,眼淚都蹭了那人一衣服:“曉慶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我聽見被我抱住的人在我懷裡一聲嘆息:“何至於,愛人如此啊。” 何至於愛人如此,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定沒想到有一天這話也會應驗到自己身上。可是我當時顧不上他在說什麼,只知道抱著他亂蹭,把臉上層出不窮的淚水蹭乾淨:“曉慶我怎麼覺得你高了還瘦了......” 等我意識清醒的時候,發現我正躺在我家的沙發上,屋子裡原本被扔的到處都是的酒瓶已經被收拾乾淨了,有人在廚房裡做飯,是葛優,端著碗小米粥出來,身上不知道怎麼就穿了件我的襯衫,那襯衫套在他身上很大,被他挽了幾下袖子堆在小臂的地方,下襬遮到大腿根。他把粥放在我面前:“你傢什麼都沒有了,我也沒來得及出去買,你先喝粥養養胃吧,我去給你拍個黃瓜?” 我眯著眼睛看他,他被我看的不好意思,可實際上等他的話說出來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你昨天喝醉了,鼻涕眼淚蹭我一身,我沒什麼可換的,就先穿了件你衣服。” 我還是眯著眼睛打量著他,我倒不是覺得他穿我衣服不妥,就是他這一段時間和老謀子在山東拍戲,太忙,我也在拍戲,兩下都忙也就沒什麼機會見面,冷不丁一下倒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兒了:“你怎麼——把頭髮剃了?” 他“啊?”了一聲,不自在的摸摸頭頂:“不是說剃了長頭髮麼?怎麼樣?” 我說:“挺好看的。”坐起身來攪了攪面前的粥,熬的真不錯,挺稠的。我舀了一勺含在嘴裡,太燙,咽不下去只能含糊著問他:“你怎麼來了?” 他在衛生間搓洗他昨天被我弄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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