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又重歸艾倫手裡。由於「艾倫」對於一切是真正的一無所知,他的善良與純真,便成了掩護艾瑞克的最佳羽翼。也難怪布蘭登遭那雙眼神所欺騙,因為整起事件的複雜程度,的確讓人輕易摸不著頭緒。
然而,正當布蘭登構思如何壓制艾瑞克時,不知為何,原先靜置一旁的米蘭達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見米蘭達還有餘氣,布蘭登下意識走向她,希望能查探她的傷勢,或給予她一些幫助。
艾瑞克也舉起槍,對準了米蘭達。
「嘿,站住。」他叫喚道,「別再靠近她了,戴維斯先生。看在艾倫的份上,我已儘量滿足你的好奇心。現在也該讓這女人接受審判了。」他說。金屬似的聲線極為冰冷,些微上揚的尾音形同嘲諷。
布蘭登往前跨了一步,擋在米蘭達的面前。同一時刻,外頭也傳來西西簌簌地聲響,布蘭登知道,他的援兵終於到了。 「如果我說不,你也打算殺我嗎?」他直視艾瑞克的雙眼,多了些底氣——雖然布蘭登一向不喜歡拿生命開玩笑,但人質如果在這關頭掛了,他的復職計畫也等同玩完。所以他也在賭,賭艾瑞克不會向罪不致死的自己開槍。
而很幸運的,布蘭登總算押對方向。
看著布蘭登,又望向門口處多出的將近十名武裝警力,艾瑞克也深知自己沒戲唱。但他也不打算以武力反抗,只是咧嘴一笑,脖頸向後一轉繞,又換上另一副歉疚表情。
「對不起,布蘭登。我為艾瑞克向你致歉。」像變了個人似的,他語氣虛弱地說。一雙碧綠眼眸閃著淚光,「我不應該來這的,布蘭登。我以為我救得了他,卻沒想到原來所有的事,所有過錯,皆由這雙手所鑄下.. ....我不希望發生這些,但我實在抑止不住他。我知道他在父親手裡遭受的一切,那對他傷害極大,想起這些,我總無法抹殺他,卻沒想到竟變相縱容他造就一切......這都是我的過錯!」
艾瑞克的猛然轉變,讓布蘭登不禁皺起眉頭,他不曉得艾瑞克又在玩什麼把戲,會否只是他轉移注意力或試圖賣傻逃罪的手段——但很快的,布蘭登便發現自己再不用臆測了。
「艾倫」突然收回舉槍的手,轉而塞進自己的嘴裡。
布蘭登瞪大眼,立即向艾倫拔腿衝去、試圖奪過他手裡的槍。但在他踏出第一步的同時,一聲巨響,艾倫倒地。布蘭登的手還懸在空中,他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綠色壁花。原先的凋敝色澤因濺上一潑紅,竟顯得嬌嫩欲滴。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巨大的便當...尾聲部分我再加緊手速!!!(握拳)
此外,趁機打個小廣告:某花的下篇魔法文預計五月開坑,感興趣的親們快乃包養某花的專欄!(*^^)v
第32章 尾聲(完結章)
A市警署,一個晴朗的美好清晨裡,誰都能看出娜塔莉的心情愉悅。
走進辦公室時,她嘴裡還哼唱著未具名的曲調。手裡則擁親生孩子似的懷抱兩杯咖啡,外頭還以圍巾妥善包裹著。
也不管其餘人拋來的疑惑目光,她便這麼蹬著高跟鞋,一路往最裡間走去。
作為國內頂尖的其一法醫,娜塔莉有把握能輕易解析千百種死亡方式。但一論起咖啡品種,她卻是真正的一竅不通。
而幸運的是,作為一名現代人,她至少還懂得網路。於是一鐘頭前,她不惜遠行數個街區,傳聞那裡販售品質最好的濃縮咖啡。她點了兩杯,假裝自己只是順道購買。並且為了讓那人嚐到最好的溫度,她還差點在旋轉大門摔了一跤。
但這不要緊,娜塔莉揚起高傲的下巴:為了得到那人,就是要她去南極汲取一塊冰都願意。
現在,站在沉重並象徵古老歷史的木門前,娜塔莉先是檢查自己的儀容,確認好每根髮絲都完美無缺後,才輕叩兩聲推門走進。
「下午好,總警司。」她語態傲慢地說,「很不幸,我的咖啡又買多了。誰曉得那家店總是做特惠。」她嘴上細碎抱怨著,邊將咖啡放在玻璃矮几上。清脆的吭當聲響,如同幽夜的警鐘,喚醒某人沉溺多時的思緒。
印象裡,這間辦公室似乎總是不點燈,昏暗環境裡僅有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微光。但這單薄的阻礙,仍不妨讓娜塔莉注視辦公桌前那人。
桌前坐著一名男子。微弱光線映照著他刀削般的側臉線條,像是披著一圈光暈似的,有種不真實感。他的一頭濃密黑髮則形同潑墨,與下頷胡青連綿相連。坦桑石色的沉鬱眼神總是迷人。可想知,若得幸被那雙眼注視,靈魂都將在一瞬凍結。
但很顯然,娜塔莉來的不是時候。
「那可真是壞訊息,娜塔莉。」低著頭,男人敷衍地說。他的身旁有堆積如山的卷宗,象徵他忙碌的見鬼生活。 「替我放在那就行了,謝謝。」他蹙緊眉頭,不耐地道。同時快速地翻閱著手中資料。這時正解讀到緊要關頭,片刻都不得分神。
與這人認識多年,妮塔利明白這人「不輕易言謝」的生活準則,尖酸刻薄才是他的一貫套路。所以聰穎如娜塔莉,自然聽出他潛藏的逐客令——就像打發一個無關緊要的傭人似的。但不幸的是,她可不是個任人擺弄的女人,她亦有她必須問完的話。
「那麼文森特,你明天有空嗎?」娜塔莉不死心地說,且沒意外地,收到男人的探究眼神。 「明天是耶誕假期,也許我們能吃頓飯。我有個朋友開了家法國餐廳,總讓我去捧場,這長假你總該有假吧?」勾起唇角,她主動邀約道。但實際上,她老早就查閱過對方的班表了——天可憐見!讓這工作狂瘋了幾年,終於願意為自己安排三天的喘息時間!
布蘭登這下終於抬頭。 「你的朋友?——我無意冒犯,但你的好友名單裡有活人麼?」他疑惑地問。但也不想深入瞭解,低頭又道:「很抱歉,我明天還有事,得去遠方看一位故人——娜塔莉,誠摯感謝你的咖啡。但如你所見,我現在忙得不可開交,實在無法招待你。出口就在你後頭,走時記得將門帶上。」
但不必他說。布蘭登這頭尾音剛落下,辦公室門口處便傳來「砰」地巨大聲響。用力之劇,引得牆壁陣陣暈震,十足彰顯某人濃烈的負面情緒。
看著娜塔莉的激進反應,布蘭登嘆了口氣,起身走到門邊。他拿起了擺置矮几的咖啡,感受它還餘存的溫度。其實他知道娜塔莉的心意,但他知道自己沒辦法輕易接受任何一段感情,只好以委婉,作為最殘忍的拒絕。
想著娜塔莉,又想起自己,令布蘭登不經想起一段話:「這是生命中令人悲傷的一件事。當你遇見一個於你至關重要的人,最後卻發現你倆有緣無分,因而你不得不放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