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不得已的原因。如果你一定追問,我也可以告訴。”
目光相對,袁恕己笑了笑:“其實我知道這些,我就只是生氣罷了,大概是生我自己的氣,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他。”
“少卿為什麼要跟別人比?”阿弦蹙眉道,“你就是你,於我而言,是無法取代獨一無二的少卿。”
袁恕己眼中光芒閃爍。
天氣極冷,清晨的空氣尤其冷冽,口中撥出的氣息都變成了白霧。
但雖是清早,長安街頭已經人聲鼎沸,各種不同的口音,不同的氣息充斥耳畔身遭。
袁恕己的心裡有一種極鮮明的感覺,半酸半甜,半痛半慰。
對她而言,他是無可取代的知己兄長,或許他該覺著高興,但這也正是讓他痛恨的。
他也知道不該跟崔曄比,但……仍是會忍不住。
袁恕己長長地吁了口氣,抬頭看看湛藍的天際,眼神幾度變幻,終於說道:“那些人,是被誰所殺?總不會是崔曄吧?”
阿弦道:“不是,是康伯。是阿叔叫康伯暗中保護我的。”
袁恕己啞然失笑:這點兒上他就比不上崔曄用心了。
忽然心頭凜然,崔曄所派的人,當然不會是個輕易濫殺的,從事後對現場的安排足可見得。
可是數人身死,情形慘烈,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會惹得崔曄的人不惜一切大開殺戒?
“那些人為何要襲擊你?他們……”袁恕己的心懸了起來,看出了事情蹊蹺之處,“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阿弦心頭透冷,想不到他這麼快就懷疑到這上頭來了:“沒……有驚無險罷了。”
“如果有驚無險,康伯只管將你帶回懷貞坊就是了,怎麼……”袁恕己畢竟深知她的為人,見她說的輕描淡寫,他卻更加驚心:“怎麼會把你送去崔曄那裡?”
阿弦嚥了口唾沫,說了一個謊言,便要用許多小謊去彌補,阿弦臉上微熱,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怕還有人伏擊,送到阿叔身旁安穩些。”
袁恕己皺眉打量著她,忽然探手過去,將她的袖子掀起來。
卻見手腕上幾道青紫指痕仍未消退。
阿弦一驚,忙把袖子扯下來。
袁恕己卻並未追問,只是深深地看了阿弦一眼,最後道:“我送你回去吧,虞娘子怕也提心吊膽著呢。”
阿弦見他並未再問,略微鬆了口氣:“是……”忽然又道:“我們方才所說的,少卿別告訴姐姐,免得她擔心。”
袁恕己微笑道:“我知道。”停了停,輕聲道:“先前你不想告訴我,是不是也怕我擔心?”
阿弦道:“有這個原因在內。”
袁恕己笑道:“傻瓜。”
***
將阿弦送回了懷貞坊,袁恕己並未逗留。
他策馬而出,穿街過巷,不多時來到一處宅邸,卻並不是別處,正是桓府。
門人入內稟報,不多時桓彥範快步而出,迎了袁恕己,笑道:“少卿今日勤快,這麼早來總不會是有事吧?”
“找個地方說話。”袁恕己道。
桓彥範見果然似說中了,因請他去了自己的小書房裡,將房門掩起:“怎麼了?”
袁恕己道:“昨兒你看了那現場,神色不對,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這……”桓彥範心頭一凜,驀地問道:“小弦子怎麼了?她不是在崔府麼?”
“她沒事,我只是懷疑那兇殺案子而已。你知道什麼只管告訴我,萬萬不要隱瞞。”
桓彥範看著他隱帶焦灼的眼神,終於忖度著說道:“其實倒也沒什麼,只是……有一處叫人想不通的,當時我看那現場地上有些血色印記,看著倒像是……”
眼前出現那地上沾血的彷彿梅花狀的印痕,遲疑不便說出口。
“像是什麼?”袁恕己問道。
桓彥範道:“你彆著急,也不要先動怒,免得自亂陣腳……我看著那印記,有些像是獸類的腳爪踩出來的……”
“獸類?”袁恕己一驚,心頭生寒,“什麼意思?”
桓彥範苦苦一笑:“你記不記得昨兒在沛王府裡,那隻耍把戲的小猴子?我看那血色印記,跟那猴兒的腳爪倒像是差不許多。”
袁恕己深深吸了一口冷氣,然後屏住呼吸。
他忽然想通了阿弦不肯將事情內詳告訴他的另一個原因。
那就是這件事跟沛王李賢相關。
***
且說阿弦回了家中,應付了虞娘子後,正欲回房洗澡更衣,就見康伯從夾道拐了出來。
阿弦站住腳,見左右無人,便道:“昨天多謝康伯及時相救。”
康伯面上無驚無喜,淡淡道:“很不必。”
他正要走開,阿弦叫了聲:“康伯。”
康伯回頭:“還有何事?”
阿弦小聲問道:“昨日你為何把我送到崔府?是因為阿叔能救我嗎?”
康伯盯著她的眼睛,忽地冷笑:“是啊,我覺著他是最適合的人了,誰成想……”
阿弦不懂:“什麼?”
康伯道:“沒什麼,只不過白忙一場而已。”
阿弦疑惑:“怎麼是白忙一場?”
康伯本已經轉身走開數步,聽阿弦追問不休,便索性回過身來,道:“這有什麼可問的,你中了那種藥,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找個男人,除了他,你還想找誰?”
毫無防備聽了這樣赤/裸裸的一句,阿弦滿臉通紅。
康伯卻繼續說道:“何況我也早就看不過去了……沒想到,他竟然……”
“竟然?”
康伯哼了聲,仰頭想了片刻方道:“我想不通他是怎麼想的,明明早已經動情,現成的機會又送到嘴邊,是個男人都會選擇得償所願為所欲為,他倒是好,寧肯大費周章的……哼,所謂‘情’這種東西,難道都會讓人變得愚笨不堪麼?”
康伯說罷嫌棄似的瞥了眼阿弦,徑直出門而去。
阿弦卻怔怔地立在原地,靈魂出竅。
耳畔忽然響起一聲聲婉轉的呻/吟,跟潑喇喇地水聲四濺。
她似乎看見自己人在浴桶裡,滿面通紅,竭力掙扎,拼命地想從水桶裡逃出去。
渾身溼透,衣裳**地貼在身上,連頭髮都在掙動間散亂,被水打溼,海草般飄浮亂舞。
一雙有力的手卻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
“放開我……”她哭著叫,“很難受……阿叔,阿叔救我……”
她想要從浴桶裡出去,又像是要爬到他身上去。
冰火兩重,甚是煎熬。
雙手腕仍被緊緊地握住,不許她亂動,亦無法逃脫。
那人的聲音有些暗啞,在耳畔低低道:“阿弦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
***
崔府。
盧夫人盯著面前的崔曄:“你說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