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裡有個BUG,皇帝和鎮南王不是親兄弟,是表兄弟,已經改過來了。
第38章 038
叢笙等著公主把地契和銀子送上門的幾天時間裡, 麥子簫卻在為了鼠疫的善後忙得暈頭轉向。
根據下面各府縣統計上來的結果,鼠疫波及了中部地區數十個府縣, 死亡人數過了百萬。
這一資料嚇壞了麥子簫, 她有預想過死亡人數不會少,可大概是許順的疫情控制得太好,就算她以為她足夠了解鼠疫的危害,也還是低估了疫情的嚴重程度,根本沒有想到其它地區的死亡人數居然達到了百萬。
能把死亡人數控制在這個數字, 還多虧了疫情發現及時朝廷政策也頒佈得及時,否則死亡人數可能要翻個好幾倍甚至幾十倍。
從各府呈上來的統計來看, 有很多小縣城處於全面崩壞無人管制的情況, 她想到回皇城路上見過的那座荒城。
想到那縣城的慘烈狀況和汙染的嚴重程度, 她就知道清理善後等事宜不能拖。
那些地方是需要加派人手去清理整頓的, 各府縣還處在鼠疫控制時期, 府衙縣衙派不出人手去整頓轄區內的鄉縣。
那些已經成了空城的鄉縣又不能放著不管,那會成為二次鼠疫的隱患,所以人手只能由朝廷調配。
但這人手也成了一個問題。邊境長年戰事連連, 情況一直比較嚴峻, 國內兵力幾乎都在各邊境處,屯兵所幾乎都空了。
沒有受災的北邊地區的屯兵所倒是有些人手, 可在這個旱災加鼠疫導致物資極度匱乏的情況之下, 讓大部隊長途跋涉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受災的中部地區也有兩個屯兵所,可人數加起來還不過萬,人手明顯不夠。
想來想去, 除了皇城附近的二十萬禁軍,還真調不出足夠的人手。
本來還覺得皇帝說把禁軍兵權給她讓她在旱災期間好調配只是個藉口,沒想到還真要用上禁軍。
將下面遞上來的各府縣鼠疫情況仔細看過後,決定從有餘力的地方調出一些人手,把受災地能調配的人手和善後所需要的人手算了算,看看需要從皇城調出去多少禁軍,這個人數是能少則少的。
制定完詳細的善後計劃,麥子簫呈給皇帝看過後,皇帝說交給她全權負責。
看著皇帝日漸憔悴的面容,麥子簫心裡的憂慮也越來越濃,這太平日子怕是過不久了。
皇帝一駕崩,湘王肯定會坐不住,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太子就算登基,皇位肯定也坐不穩。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趕緊把鼠疫的事情料理好,萬一鼠疫未滅,又趕上新君登基,要是在這個時候起了內亂,場面會有多混亂就可想而知了。
想到各地各鼠疫侵襲,物資上也是需要支援的,麥子簫向皇帝申請了一批賑災款和物資,並且提交了一份可行的籌措計劃,皇帝都批了。
這天,她和皇帝談完正事,正想告辭時,簾帳裡傳來皇帝沉重的聲音:“子簫啊。”
“皇上。”簾帳外的麥子簫輕聲答應。
這幾日皇帝沒有上朝沒有見任何人,只見她,但卻也隔著簾子,自回來後她就沒有再見過皇帝的面。
一隻佈滿皺紋瘦若枯槁的手緩緩觸上簾子,像是想把簾子撩起。伺候在皇帝身邊的宦官趕忙幫著把簾子掀起,躺在龍榻上的皇帝出現在簾後。
麥子簫知道皇帝病得很重,可是當真的看到皇帝的病容時,她還是震驚不已。
眼前的人滿面病容,瘦得兩頰凹陷顴骨凸起,眼窩也深深陷了進去,頭髮花白,一點兒也不像一個仍算壯年的人。
看著這樣的皇帝,麥子簫心裡有些感慨,她初見皇帝的時候,這人渾身上下都透著威嚴,帝王的霸氣盡顯。
而現在,這人已如風中殘燭,連說話都要用盡全力,氣息間盡是虛弱。
皇帝半躺在龍榻上,上身被柔軟鋪墊墊起,側著頭用疲憊的目光望著她,輕輕吸口氣,又是一陣微弱卻也壓抑不住的咳嗽聲。
待咳嗽停下,皇帝才開口:“子簫,朕怕是時日無多了,有幾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放不下。”
麥子簫喉頭滾了滾,說不出客套的話來,最後只是輕聲道:“皇上請說,臣能做的一定盡全力去做。”
皇帝目光欣慰地點點頭:“朕就欣賞你這份真誠,不虛。當年朕也是看中這一點,才欽命尚且年輕的你為將軍。”
“臣感激皇上賞識,沒有讓皇上失望才好。”
“你做得很好。”皇帝對著邊上的宦官抬抬手,宦官立刻從床榻邊的暗格裡拿出一道聖旨來遞到皇帝手中。“子簫,你可知道湘王與南安郡主即將成親之事?”
“臣知道。”麥子簫瞟一眼皇帝手裡的聖旨,心想皇帝這是要跟她攤牌了啊。
前幾天小公主才找她說過這事,現在皇帝又來說,這父女倆怎麼就非要拉她下水呢?
“不用朕說你也該清楚那意味著什麼。”
“……臣清楚。”
“皇位傳承總是伴著腥風血雨,太子和湘王都是朕的皇子,朕並無偏心。可這皇位關係到的卻不會只是兩個皇子的你爭我奪,這並非是孩童間的打打鬧鬧。病來如山倒,朕已沒有餘力扶植太子上位,權力爭鬥中你死我活是常事,皇家手足相殘的事情屢見不鮮。若真要說朕偏心誰,朕偏的是晗鳴。”
皇帝輕咳幾聲,順過氣後繼續道:“晗鳴是朕最心愛的公主,朕最怕的,是齊李兩家爭鬥之時,晗鳴無法全身而退。”
麥子簫嚥了咽口水,大氣不敢出,她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子簫,你能力出眾,有勇有謀,朕相信即便在這權利旋渦中你也能全身而退。朕也知你不好女色,對感情極為正直,哪個女人若是嫁了你,必定不會受了冷落。朕知道這許會讓你為難,可除你之外,朕沒有第二人選。”
一口氣說了很多話的皇帝有些疲累地喘著氣,但這會兒麥子簫已經顧不上心疼他了,腦袋裡滿滿都是皇帝剛說過的話,和即將說出口的話。
喘順了氣的皇帝用帶著病中虛弱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她,一字一句鄭重道:“朕想將晗鳴託付給你,你可願意?”
不願意,她非常不願意,打心底裡不願意!
撇開她的女人身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