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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沒有躲過你那雙銳利的眼睛。”
說罷,只見老人脫掉身上的髒衣服,露出了身上的狼頭紋身。
葉琛拾起地上的大衣為老人披上,葉建國好奇地走出。
“本想著把衙門裡的秘密帶進棺材,沒想到還是被有心人發現了端倪。你爹是個死腦筋,不懂變通,但好在為人正直,將這些東西儲存的很好。”
邁步重新回到村公所,陳解放看著老人如刀鋒一般的眸子,瞬時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葉建國給老人家倒了一杯熱茶,“敢問老哥尊姓大名?”
“思恩民廣,國祚昌隆。”
葉氏字輩一出,葉建國頓時給老人跪了下來,“大侄不知道叔叔名諱,這麼多年怠慢了。”
“我本姓葉,與你同是一個老祖宗。因為是旁系的一支,很少與皇室一脈走動。
而今我這大孫子把我的老底兒都給掀了出來,你們是不是該對我行個老禮。”
葉琛跪下,沈佳慧見狀也跪了下來。
“爺爺。”
老人葉廣榮滿意地衝三位葉家後人點著頭,扶起葉建國和沈佳慧後,勒令葉琛坐上舊時衙門的中堂的位子。
一聲口哨,舊時衙門外進來了幾個其貌不揚的老年人。
幾人在葉廣榮老人的帶領下齊刷刷地向葉琛行大禮,山乎鎮國將軍吉祥。
“奴才,葉廣榮,原八旗駐防將軍,攜領清室遺老給主子請安。”
“奴才,那振濤,從六品內務府蘭翎長,叩請主子安。”
“奴才,富大紅,正七品城門史,叩請主子安。”
“奴才,馬祿,正九品,桃源縣主簿,叩請主子安。”
葉琛看著幾個老人家自說自話的樣子,像極了在拍電影。
前有王半張,後有蟄伏在村中的晚晴遺老,再繼續調查桃花村的秘密,葉琛生怕再鬧出什麼么兒子出來。
一眾人的怪異行為,也讓在場的葉建國和陳解放大為不解。
可經歷過一次這種情況的沈佳慧卻是能夠理解這些人的無奈,蟄伏多年沒被亂世所害,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蹟。
葉琛趕忙起身來到眾人面前扶起,“幾位大叔,你們都一把年紀了,咱不興這個。你們這是在折煞我這個晚輩,快快請起。”
葉廣榮拿出隨身的一枚玉虎符交給葉琛。
“這是我爹,也就是你太爺傳給我的物件。”
看著這枚玉虎符,葉琛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那一塊比對,紋路雖然一致,可這雕刻的手法卻不相同。
“爺爺,您說這枚玉虎符是太爺爺傳給你的,他有沒有說其他的。”
思忖了半晌,葉廣榮回身走到桌前找著一本手札。
“這個玉虎符是開啟北麓山下官道用的鑰匙,當時老祖宗啟用墨家工匠修築工事。當時八旗軍剛剛南下腳跟未穩,只得用一些能工巧匠設下機關協防。”
“那照這麼說,這葉氏祠堂也是按照防禦的工事修建的對吧?”
葉廣榮回憶道:“當年大清亡國時,我才出生。
我十多歲的時候才記事,當時的桃花村叫桃源縣,一支北洋軍屯駐進來之後,原本人丁興旺的村子,人口驟降。
那個年月軍閥打完,外夷又來侵佔。花市街當年被戰火付之一炬,好在老祖宗在建設花市街的時候留了一個後手,就是深挖了一個地下暗道。
現在你們看到村子後山上的堡壘殘垣,那都是葉家先人率領八旗最後的子弟兵抗擊外夷所毀。
等到全國解放之後,咱們老葉家的祠堂和這座衙門是四舊,我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聯合最後的滿清後人把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全都封存在地下。”
葉琛慚愧道:“如果不是我的好奇心重,可能葉家的秘密就永遠不會公之於眾。”
葉廣榮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感慨道:“主子……琛兒,我們幾個老東西守了一輩子的秘密被你一招解開,說明你有這個資格來做我們的當家人。”
“那爺、富爺、馬爺,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老將軍既然表明了身份,我們老兄弟幾個往後也沒法在村子裡像普通農夫一樣的生活,只能仰賴主子收留。”
“馬爺,您是桃源縣主簿,應該對這衙門裡的事情門清兒。就有勞您幫我統計一份名錄出來,從今而後,你們的家人,就是我葉琛的親人。”
幾人再次叩拜,葉琛和沈佳慧急忙上前扶起。
“幾位爺爺,你們快別這樣。琛哥答應你們的事,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葉琛見幾人還是要遵循老禮,當即嚴肅的命令道:“統統給我站直了腰桿,以後不準再給我行老禮。”
馬祿見葉琛惱怒,扶著身旁的那振濤躬身認錯,“主子息怒,奴才們以後聽話。”
“佳慧,給幾位長輩準備幾身過冬的衣服。順道再去他們的家裡看看,缺少什麼讓胡叔找人幫忙置辦上。”
沈佳慧應道:“我會的。”
這時胡大海急匆匆地來到村公所給葉琛報信,附耳小聲道:“琛哥,上次被咱們修理過的那個陸憲生指名道姓要見你。”
“來了幾個人?”
“就他一個人,手裡還提著一個箱子,說是要給你的禮物。”
葉琛從桌上拿起煙盒遞給胡大海一支菸,“抽顆煙歇一歇,一會兒咱們就過去會會他。”
“琛哥,我覺著這姓陸的不簡單。”
葉琛淡笑道:“記住,越是不簡單的人,我們越要結交。不要懼他是誰的豺狼,也不要怕他的後臺有多高不可攀。
眼下,他能一個人來咱們,就說明他想和咱們交朋友。畢竟人家是帶著禮物過來的,不管咱們能不能成為朋友,這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抽完煙,胡大海也笑道:“這是咱的地盤,他就一個人來,怕他個球。
要是他哪句話說的不中聽,我就把禮物收了,再讓手下把他打出村子,讓他知道咱的厲害。”
拍了拍胡大海的臂膀,葉琛邁步到村公所門前。
跟著胡大海的手下當即脫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給他披上。
“走吧,兄弟。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別怠慢了人家。”
胡大海愣頭愣腦地直接篡改了孔聖人的《論語》,“我怎麼記得這句話不是這麼說的。應該拿上板磚照臉乎,這樣才夠熱情。”
葉琛驟然大笑道:“你這愣種,有空多讀點書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