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虛弱的模樣很讓人憐愛。他拿著藥盒仔細地辨認其中的成分,最後遺憾搖頭:“不行,這個藥我不能吃,過幾天就要比賽了。”
“能吃什麼樣的?我去給你買。”
“算了,我熬一下,到了天亮,公寓裡有藥。”
“廢什麼話,快說。”溫煜說話間已經起床穿上衣服,拿起了錢包。
顧帥還想對付,被溫煜沉著臉給瞪了回去,只能乖乖地說道:“具體什麼藥我也記不住,只要沒有XXXX成分的退燒藥就可以。煜哥,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留下,躺好,我很快回來。”
“不是,你聽我說,我一個人留在屋裡也睡不著,頭疼,和你出去轉一圈,吹吹風時間還好過,而且買了藥可以馬上吃。你就帶上我吧,我會保暖的。”
溫煜想了想,勾了勾手指,顧帥高興的起床穿衣服,如果不是燒紅了眼睛,一點看不出來生病的模樣。
新區的附近設施裝置還不夠齊全,藥房雖然有,晚上卻不開門,溫煜開著車繞了兩次路,一見藥房的門都關著,乾脆一腳油門殺進了醫院裡。
就這樣,顧帥被留下住院觀察了。
病毒性的感冒,放著不管肯定不行,顧帥躺在病床上輸了液,還打了一針退燒針,如今已經睡著了。
溫煜得了個看護床,勉強睡了後半夜,天一亮就醒了,他看了眼還在沉睡的顧帥,摸上他的額頭,燒退了,很好。
顧帥睜開眼睛,迷濛的,像只小動物一樣,喊了一聲:“煜哥……”
“你再睡一會,我出去買早餐。”
“嗯。”
溫煜下了樓,才出門,就迫不及待地點了一支菸。
煙抽了兩口,又有電梯下來,一群人走出來,溫煜走到一旁讓出了道,只是視線那麼隨意地掃了幾眼,就定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移不開了。
“阿姨!?”溫煜上前一步,將一名神情憔悴,穿著樸素的女人攔下,“您怎麼在這兒?”
對方一時間沒有認出溫煜,溫煜便將頭髮梳起,說:“我是溫煜,是鮮瑜的大學同學,還去您家玩過幾次,您記得嗎?”
女人恍然大悟,臉上綻開淡淡的笑容:“是你啊,我記得的,記得的,大學的時候,你和我家鮮瑜關係最好了,但是之後就沒見過你,我還納悶呢。你是畢業後就回了老家嗎?”
“沒有,就在帝都工作,只是大家都太忙,聯絡就漸漸少了。對了阿姨,您在這裡,是家裡誰生病了嗎?”
不說還好,這一說,鮮瑜母親的眼睛一下就紅了:“鮮瑜前些天被人捅了兩刀,差點就沒了,差一點啊!”
早飯也來不及買了,溫煜跟著鮮瑜媽媽又上了六樓,在病床前看見了虛弱躺著的鮮瑜。
比起母親的憔悴,鮮瑜的狀態倒是出奇的好,躺在病床上也曬不到太陽,還被葡萄糖打得胖了一點點,一白遮三醜,睡眠也足了,記憶裡那個睡在自己對床的鮮瑜似乎又回來了。
看見溫煜出現,鮮瑜的表情很古怪,有點狼狽,但是又有點超然般的蔑視。只是那短短對視的一點時間,鮮瑜就用目光告訴了溫煜,他如今是有多滿足職業帶給自己的自豪感,以及對溫煜的逃避和自甘墮落又有多麼的譏諷。
溫煜嘆了一口氣,知道他和鮮瑜是永遠不能夠再成為朋友了。他們的價值觀差得太遠太遠,就像自己不明白鮮瑜為了那些新聞把自己搞的那麼悽慘有什麼意義,又如鮮瑜看不起溫煜為了那一點點的錢去挖人隱私又有多麼的黑心。他們都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走在不同的路上。
顧媽媽紅著眼眶說:“一次又一次的,命都快沒了,你這工作可別幹了,下一次我得替你收屍了是不是?我養你那麼大容易嗎我?你死了,是不是讓我也跟著去死啊!天下那麼多的工作,伸張正義的事有的人願意去幹,你能不能想想我,想想你爸?這些年我覺都睡不踏實,你是要逼死我啊?是不是!”
鮮瑜垂著眼簾也不說話,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顧媽媽哭了半天,也沒換來兒子的點頭妥協,最後實在受不了,跑到窗戶邊上默默地抹眼淚。
溫煜就站在病床邊上,沉默地聽著,座椅就在他腳邊,他不想坐,聽著耳邊哭泣的聲音,他低頭看著鮮瑜,說:“我承認我走偏了,你就沒走偏嗎?為了你心裡的那點兒正義,你知不知道把最愛你的人都逼到了絕路,你這已經不是理想,不是正義,而是偏執。你魔怔了。”
鮮瑜撩起眼皮看他,嘴角牽出冷笑:“你知道我查的是什麼嗎?又能救多少人嗎?比起我救得人,我的生命又算的了什麼。”
“您還真偉大。”溫煜冷笑,“你把你自己當成什麼了?救世主?”
“不用拿話擠兌我,我知道我做的什麼,寧願站著活,也不願意躺著死。”
溫煜放在身側的拳頭驟然捏緊,身後鮮瑜媽媽的哭聲砸在耳朵裡,如同打雷,然而在這人心裡,卻不落分毫。
鮮瑜說:“你不用勸我,你走你的邪門歪路,我走我的陽光大道,我不會再勸你,你也沒必要勸我,你出去吧,謝謝你來看我。”
溫煜被氣笑了,“誰專門來看你的,不過是朋友住院,湊巧了而已。反正大英雄曝光了黑心企業,我坐等訊息上門,誰管那大英雄是生是死,反正我享受了成果就好。”
“你真沒心沒肺,自私自利,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才會認識你!”
“算不上,我有我的活法兒,我就是自私自利,天塌下來有高個兒的頂著,反正我的肩膀有限,能護住的就是我最親的人,我就願意這樣,看著他們都快樂無憂,這就夠了。”
“呵!”鮮瑜不屑,將頭偏了過去。
溫煜身側的拳頭捏緊,用視線的餘光掃了一眼在窗戶邊站著的鮮瑜媽媽,說:“別怪我沒告訴你,剛剛在樓下我怎麼遇見阿姨的,她和醫生談話,提到了什麼癌,要不你問問你母親,發生什麼事了。”
鮮瑜的頭又彈了回來,睜大了眼睛瞪著溫煜,又慌亂地落在了母親的背影上。
溫煜睜眼說瞎話,只希望自己善意的謊言能夠換回一點鮮瑜的理智,當然阿姨要能配合自己最好,可是他不能奢望一個老人家配合自己撒這樣的謊。
“媽?”鮮瑜澀聲開口。
鮮瑜媽媽站在窗戶邊上沒動。
溫煜又說:“行了,你也沒什麼事,看見我煩,我就先走了。最後提醒你一句,老人上了歲數身上的病灶多,你不妨繼續氣下去,看看是個什麼結果。”
鮮瑜斜眼看他,嘴唇開合,沒發出音,嘴型卻明明白白的圈出了一個“滾”字。
溫煜扯著嘴角笑了笑,轉身走了。
臨走前溫煜朝鮮瑜媽媽打了聲招呼,鮮瑜媽媽轉頭看他,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