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啞娘,不由驚呼——
“啞管家這是怎麼了?”
啞管家是小七等人對啞孃的尊稱,這是平時受過啞娘一些恩惠,並覺得啞娘處事公道和厲害的房府奴婢們對其的叫法。
啞管家雖然不言不語,但其實對待內院的男女奴婢們都很好,有一些大家不懂的事情,包括小七本人,他們若是求到了啞娘跟前,以往啞娘都會默默的幫忙指點。
因為啞孃的並不居功,所以很多事情盧氏,包括眼前的小主子二郎君,他們都並不知道啞孃的厲害之處。
“放心,她沒死!”房遺愛抬眸,手裡離開了啞孃的勁動脈處。
一旁站立的高陽公主驚道:“這不可能!”
地上的這人明明沒氣了啊。
高陽瞪大的雙眼,正巧瞧見了房遺愛黑漆漆的瞳目中,裡面幽冷的目光頓時讓高陽公主心底一涼。
甚至地上躺著的啞娘,雖然她嘴裡沒有冒活氣,但高陽公主此時見了房遺愛的神情,就是覺得對方的話顯得陰森森的。
……對,一定是房遺愛再嚇唬她。
哼,別想用什麼鬼怪復活的無稽之談唬她。
高陽公主心虛之下,心緒和神智自然有些微微紊亂。
倒是小七眨了眨眼,跪在地上,試探的伸出手指,橫在啞孃的鼻孔間——
“啞娘真沒氣了,二郎——”小七眼眶中喊著淚水,抬頭瞅著房遺愛。
房遺愛並沒有拯救啞娘,小七這時恍然腦子靈光,想起主子曾經在雲來就來救過的盧氏小郎君,那小郎君當時也被人說噎死了,實則是閉氣過去,還是自家郎君用那個什麼海姆立克法給人救過來了。
小七眼神期頤的望著房遺愛,可房遺愛此時並沒有像那天似的,親手救治啞娘。
小七急了。“郎君!”
房遺愛也沒言語,只是隨意彎下腰,點了啞娘身上的一處穴位,良久,對方緩緩出了一口長氣,並隨之呻|吟了一聲——
“房遺愛你——”高陽公主目瞪口呆。
她是第一次見到房遺愛的“醫術”。
高陽公主這才想起,曾經在宮內聽韋貴妃和其他公主們,說起過宮外的“流言”,說她的那個駙馬多才多藝,善良無比,還會醫術高絕——
高陽公主當時不願意去聽,也拒絕去聽房遺愛的事情。
她實際上並不相信房遺愛是什麼“善良”、“醫術高絕”的話,那作詩的才藝,若不是高陽公主和魏王李泰並沒有查到為房遺愛捉刀之人是誰,他們兩人肯定不會放任房遺愛名聲在外的。
現在,宮內宮外,已經有人信了那詩是房遺愛本人所作。
就似城陽公主和新城公主那兩姐妹譏嘲她駁斥的話所言一樣——“若不是房駙馬所作,那又是誰呢?”
一回兩回遇到這種頂撞高陽的話,高陽公主也就不再提及那詩賦是房遺愛冒名頂替的話了。
那些話語說得多了,還讓她在姐妹人群中抬不起頭——
高陽公主惡狠狠地瞪視著房遺愛,啞娘沒被她掐死,然後此時醒過來,會說些什麼……高陽煩躁不堪。
“高陽,你來我家莊子幹什麼?”房遺愛厭惡地瞥著她,問道。
“哼,我願意來就來。”高陽強撐著。
他們兩人沒有和離,就是這莊子上的管家不敢拒絕自己的緣由。
就是她與房遺愛和離了,身為公主的身份,她若是路過某處莊園,亦可叩響門扉,隨意進去留宿都行。
這就是君臣之道。
她是君,他房遺愛就算他父親是宰相,可是他在她面前,也只能做“臣”。
房遺愛冷笑,道:“公主大駕光臨,可也沒有隨意就擅殺我房府奴婢的理!”
房遺愛一副要高陽公主給出交代的模樣,他目光灼灼,逼近高陽公主。
高陽公主嚥了一口唾沫,直往後退了幾步,磕巴了一句:“你、你要做什麼?房遺愛!”
房遺愛挑了下眉毛,嘴角譏嘲,“怎麼,你怕了?”
他此時已經逼近了到了高陽公主的身前。
高陽公主的身子往後踉蹌了一下,差點兒跌倒,可是萬萬沒想到她卻被“拉住”了。
——房遺愛的手掌擎扶著她的脖子。
高陽公主的脖頸白皙卻又稚嫩,並脆弱——
高陽甚至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手掌上的磨砂感,貼合著她的肌膚,就像螞蟻密密麻麻的爬著,又像是叢林裡的毒蛇,陰涼滑膩的在她脖子上攀蜒。
“你不是喜歡掐人麼——”房遺愛語氣淡淡,瞳仁裡冷漠的不似人眼。
他的說話聲音並不大,卻異常的清晰映入高陽公主的耳朵內。
高陽公主已經明白了,自己的這條小命就握在了對方的手掌之下。
她想掙離房遺愛的手掌下,可是也邪門,高陽公主能動,但她的脖子就彷彿僵住了似的,房遺愛的手掌就像有粘性似的,死死的按著她——
讓高陽根本離不開。
高陽公主大為驚慌。
“房遺愛……你別激動!”
“我可不似公主一般,那麼容易激動——說掐死人就掐死人。”房遺愛邊說邊看了一眼半坐在地上的啞娘。
此時啞娘已經醒來,正捂著喉嚨咳嗽,旁邊的小七拍著啞孃的後背,幫著對方順氣。
高陽公主似解釋,似求饒,眼神指向啞娘——
此時她也顧不上是否這人活了,或說出什麼不利她的話來。
“這個奴婢頂撞本公主,以下犯上,本來該死!本公主大人大量,這就饒了她……”
這話已經是高陽服軟的話來,只有地上的啞娘抬眸,瞧見了公主眼底的惡意。
啞娘下意識的一哆嗦。
聞言房遺愛冷哼一聲,他的手掌卻漸漸捏緊,只是他用的力道很輕柔,似輕輕拂過高陽的肌膚,不留指痕,卻奇異的讓高陽公主面色同之前的啞娘一樣,面色青紫,逐漸不能呼吸。
甚至,高陽公主都翻了白眼,馬上就要閉氣過去——
“二郎!”忽然有人驚喊道,裡面帶著驚恐和擔憂之意。
行兇的房遺愛頓時鬆開了掐住高陽的那隻手,饒了高陽公主一命。
他懊惱,可是房遺愛卻不想在父母眼前“殺人行兇”。
之前他以為是管家帶著房府的人,房遺愛根本我行我素,何況他還特意使用了“手法”,這回掐著高陽的脖子,肯定保證對方就是死後,她脖頸的肌膚上都不留指印痕跡——
“阿孃,你怎麼來了?”房遺愛輕描淡寫地表情,像是剛剛盧氏看差了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盧氏內心有瞬間的惶恐——
剛剛兒子是真的想行兇了公主,她看得真真的,一點都不能違心說自家這二郎是跟公主“**”。
盧氏眼裡的驚惶未定讓房遺愛微微蹙了眉頭,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