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性成癮患者,那畫面也很……不過總歸還是比現在好一點點。好歹人還活著呢。
第61章 救世只為你(三)
雖然和她已經有過那樣的親密接觸, 說起這種話題步瀾依舊有點不自在, 頓了一下,他問:“你那時, 說你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裡找到我, 難道是說你認得我,是有意來找我的?”
沈苓伸手把地上的蠟燭拿了起來, 照亮自己的臉問他:“你仔細看看我, 覺得我看起來熟悉嗎?有沒有對我有一點印象?”
以他的個性,根本不可能那麼輕易與一個陌生女人發生關係,他那時會接受她,就說明他對她有感覺, 沈苓堅信他會對自己有印象。
燭光映亮她年輕姣好的面龐, 步瀾確實是覺得她看起來眼熟的, 傍晚初見那時就覺得了,他還以為是因為她同為亞裔, 才會看起來有親切感。他點頭說:“確實有一點,我們見過面?”
沈苓殷殷地望著他說:“你有沒有過一種奇怪的想法, 比如說,你所在的這個世界並不是真實的,而是一篇小說形成的世界, 我其實是個讀小說的人, 是從真實世界來到這裡,專程來幫你、救你的?”
步瀾怔怔望了她一會兒,最終嘆息了一聲:“你多睡一會兒吧, 多休息有利於你的大腦恢復。”要說TI會引發妄想症,也不算奇怪。
沈苓不無失望,她指望著他能對梅昭最後那個夢留有印象,如果能夠動搖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讓他懷疑到這個世界並不是真實的,他也就不會再揹負那麼重的責任感。他沒有那麼重的心理負擔,才有望為她完成任務。他們兩個也才有希望從這個坑爹的世界抽身。
可惜,他果然只會當她是犯了神經病。
她又吭哧吭哧地哭了。
步瀾吃了一驚,忙安慰道:“我也不是說你的想法有什麼不好啊,說不定……你說的確實是真的呢。我是身在其中,才不覺得。嗯……你要體會我的心情,我自小生活在這個世界,你忽然來告訴我它不是真的,我當然不好接受了是不是?你要給我點時間……”
他簡直把她當做精神病人來哄了,沈苓哭笑不得地搖頭:“我沒想哭的,可是我控制不住。”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愛哭的女人,女人一沒辦法了就哭,被她視作相當丟人的行徑。可這具身體真的很不聽使喚,昨晚那回哭還算是她的情緒爆發,可現在她只是情緒稍有一點沮喪,眼淚就像打開了水龍頭一樣湧出來,想關都關不上。真是坑爹透了!
“我知道,都是TI的作用。”步瀾遲疑了一下,才攬過她的肩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安慰著,有了剛才的親密接觸,他沒有覺得自己碰她是理所應當,反而愈發覺得碰她是犯罪。每多碰一下都是罪加一等。
他知道,她的性癮症狀不會就此康復了的,不知什麼時候就又會發作,“明天我去找間藥房為你找找抑制劑,氯丙嗪之類神經抑制劑就可以緩解你的症狀,暫時讓你恢復正常。”
可惜,不可能把所有TI使用者都抓來注射神經抑制劑,而且即使不考慮抑制劑供應量不足的問題,這種方式也不可能根治TI狂躁症,對改善世界局勢而言,還是杯水車薪。想到這些,步瀾又不由得心情沉重。他多盼著能為改善這種局面做點什麼啊!
沈苓也記得原文裡他們曾經用那什麼丙嗪藥物來暫時抑制住俘獲的TI使用者,那東西確實有效。
步瀾聽她只是“嗯”了一聲,什麼都沒多問,倒像是對他的說法毫無疑義,他不禁又重拾剛才的疑問,問道:“你說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嗯,我覺得你會有辦法幫我。”沈苓不抱希望和盤托出能喚醒他了,索性另找個理由自圓其說。身為TI受害者,來尋找發明人求取自救方式,當然也是說得通的。
“幫助?”步瀾自嘲地笑了一下,“可惜我給她的幫助,只能有那一點……那算得上哪門子幫助?我是這場大災難的始作俑者,是引發世界末日的罪魁禍首……”
“你才不是呢!”沈苓痛快地打斷了他,“那些TI使用者都是自願植入的,這次也是自願接受升級的,你曾經公開反對和勸阻,他們都沒有理會,就應該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如果你從一開始設計TI就是為了引發末日這個目的,設計出來之後又去大力推廣,都是憑著你的一己之力讓全球一大半的人濫用TI成癮,又是你親手為TI升了級,最終引發了今天的結果,那樣你才能算是罪魁禍首。現在?”
她撇著嘴聳了聳肩,“你一個小小的設計者就想當災難片裡的反派大boss,還遠不夠格呢!”
這個勸解人的方式倒也特別,步瀾心頭多了幾分暖意:“可是,如果我一直沒有設計TI……”
“那我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因為抑鬱症自殺身亡了。”她拉了拉他的手,“你說,我是該恨你還是該感激你?”
步瀾悽然望著她:“可你也會有親人和朋友,你父母還活著麼?”
沈苓搖頭:“我父母都不在了,我和叔叔嬸嬸住在一起,他們是為了我父母的遺產才收留我,對我也很不好,我一點都不愛他們。我母親三年前過世了,我和父親就是那時同時患上了抑鬱症,然後就像那些年好多得了抑鬱症的人一樣,他自殺了,多虧你的發明我才活了下來。你一定比我更清楚,那時候全世界患上抑鬱症想要自殺的人有多少,如果沒有你,他們很可能都活不到今天。沒有你,這個世界現在也好不了哪兒去。現在的災難不是你造成的,正相反,你救過很多很多的人。”
步瀾心潮湧動,感覺就像犯下大錯的小孩子,在最迷茫無助的時候,被母親抱到了懷裡,心裡又是溫暖又是感激,他摟緊了她的肩:“多謝你,真的要多謝你。但願,我能找到辦法治好你。”
辦法,當然是有的,沈苓暗中慨嘆,真要讓她被治好,他就死了。所以,無解的難題依舊無解。
步瀾將蠟燭移到空地上:“時候不早了,睡吧,抓住機會養好體力,才有希望活得長一點。”
兩人雖然都心事重重,但也都極度疲憊,沒過多會兒就都睡著了。
步瀾不斷夢見近兩天來的見聞,尤其反覆夢到那兩個朋友慘死的情狀,神經反覆受著刺激,偏又因為疲憊而陷在夢魘裡醒不過來。
“步瀾。”最終他還是被沈苓的聲音喚醒,只覺得身上出了一層冷汗,蠟燭已經熄滅了,眼前一團漆黑,他極力平復下心神問她:“怎麼,天亮了麼?”
“我不知道,”沈苓的聲音伴著粗重的喘息,“是我……我又受不了了,好難受,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
說話間她已然爬到了他身上,一邊親吻著他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