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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起義軍是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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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時淵是個貴公子,不代表他沒吃過苦。

十幾個乾瘦的農夫蹲在地上吃麵餅,他看了看眾人,自顧自地走進帳篷。

四面漏風的帳篷既遮不了風也擋不住雨,裡面空蕩蕩的啥也沒有。葉時淵一點不嫌棄,找了個乾淨些的草蓆盤腿坐下,等著那些人吃完進來,他想問問情況。

一小塊麵餅對於餓了幾天的人來說頂多只能塞塞牙縫,眾人狼吞虎嚥地吃完,目光剛落到遠處的馬匹,帳篷裡就傳出了葉時淵涼涼的聲音。

“馬是我的。”

幾人頓時收回視線不敢再看,一個個佝僂著腰走進帳篷圍在葉時淵身邊。

“你,是不是朝廷派來的?”

葉時淵瞥了一眼大著膽子開口的中年老漢,嘴角勾了勾:“重要嗎?”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有的甚至再次起了殺機。

葉時淵不慌不忙地坐在那,每一個人的神態變化都落入了他的眼底。

“朝廷不管我們的死活,派你來又是什麼意思?你一個能救得了我們這麼多人嗎?”老漢咬牙切齒。

“救不救得了要看我能給你們帶來什麼。”葉時淵說道,“況且我好像沒說我是從哪來的,你怎麼就確定我是朝廷的人?還是說,你有見過像我這樣落魄的朝廷官員?”

眾人不語,中年老漢也被堵的啞口無言。

“其實對於你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拿到糧食藥品和住的地方,朝廷也好,民間組織也好,誰能救你們的命,你們聽誰的就是了。”

他話沒說幾句,突然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大男孩在角落裡撲通跪下,淚流滿面。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爹孃和妹妹吧……”

葉時淵眯了眯眼睛,不為所動地低聲呵斥:“哭什麼,好好說話!”

男孩囫圇的抹了把臉,聲音嘶啞:“公子能來到這,還把乾糧分給我們吃,肯定是個有本事的大人物。我爹孃和妹妹都在城裡出不來,城中有瘟疫,他們沒餓死也要病死了,求求你救救他們!你一定有辦法的,求求你了!”

男孩說完又有人跪下,一個兩個都在哭訴著自己的遭遇和對家人的牽掛。葉時淵靜默地聽著,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我的人已經在想辦法進城了,城中情況尚不明朗,眼下也只能救一個是一個。我知道你們是加入了起義軍的人,現在軍隊主力在哪,糧草情況如何?”

中年老漢嘆氣道:“起義軍其實就是張遠山上的一群山匪。蝗災之後我們是加入了他們,但得到的糧食也很少。起初老大帶著大夥兒鬧事情,逼迫官府放糧,打下了兩個糧倉之後他們就把大部分糧食搶上了山,囤積起來。”

“然後呢?山匪雖然強悍,但你們人多勢眾,聚集起來也能把糧食搶回來啊!”葉時淵神色凝重,忽然就明白了方秋焱執政這幾年堅持對內剿匪的原因。這些地方勢力雖上不得檯面,但對於當地百姓來說也是一顆毒瘤。

“我們小老百姓哪可能打得過山匪啊!”老漢有些激動,連連咳嗽,“他們每年給官老爺們上交保護費,官府不肯出兵圍剿,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蝗災過後民不聊生,大家都在往外逃,我們剩下的這批人實在捨不得離開家鄉,官府不肯放糧,山匪又在趁亂招人。本來我們也堅持著不想上山,覺得朝廷肯定知道了這邊的情況,扛過最難的那一陣就能等來賑災糧,可一等再等,等來的卻是瘟疫爆發官兵封城。”

男孩也接過話來,哭訴道:“我爹孃和妹妹就是那時候被關在裡面的。我跟著大伯剛好出來找吃的,才沒被關住,無處可去只能找山匪。”

“對啊,誰不知道山匪作惡多端,我們也是沒辦法。”老漢拍拍胸口,老淚縱橫,“大批的人離開這裡逃難去了,剩下的人也不想餓死,只能去找山匪。你也看到了,我們在那只是苟活著,他們打著起義軍的旗號繼續招攬流民,人越來越多,糧食卻極為有限,每個人分到的食物越來越少。”

“我們這幾個已經三天沒吃的了,如果不是你給的乾糧,大家不知道還能撐幾日。”

葉時淵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控訴,擺擺手:“我說過,我能管這頓但管不了下頓,要想吃飽飯還得靠你們自己。”

“靠我們?怎麼靠啊?”老漢激動起來,“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了,還能怎麼辦?”

葉時淵微微低頭,盤算了下時間,“十天。”

“什麼十天?”

“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了朝廷送來的賑災糧草,只要我們再堅持十天,他們就能送到。”

這話如一道驚雷在破帳篷裡炸響,所有人的眼睛裡都迸出了亮光,有的哭有的笑,有的還在連連磕頭。

葉時淵繼續道:“我會聯絡外面信得過的人護送這批糧食,在此期間我會一直和你們呆在一起。糧食不夠就去搶,管他是官府還是山匪,又或是什麼狗屁起義軍,誰藏糧食誰就得死!”

他的話並不兇狠,聽在眾人耳中卻擲地有聲。

人命面前,各路勢力算得了什麼,他葉時淵自打生下來還沒怕過誰!

帶著這十幾個災民,葉時淵牽著馬朝起義軍主力所在的方向繼續前行。一路上荒涼的景象令人心寒,莫說活物,連草根樹皮都被餓瘋的百姓扒了個乾淨。又遇上四撥人之後,葉時淵的隊伍越來越龐大,他身後從零散的十幾個漸漸增長到六七十人。

這樣一大批人走在路上十分惹眼,剛到山腳下就被駐守的山匪發現了。

“都站住!想來投奔我們起義軍就老實等著,老大允許了才能進。”

葉時淵走在最前面,看了看攔路的七八個小子,明顯都是年輕力壯精神抖擻的模樣,完全不像受了饑荒的流民。

“行,你去通報一聲。就說這些守路的快餓死了,葉先生領著他們回來吃口飯。”

“葉先生是什麼東西?”

葉時淵一聽翻個白眼,罵了一句:“是你祖宗!再磨磨蹭蹭,小爺給你吃刀子!”

話說完,反手就是一刀!

誰都沒看見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見刀光閃了一下,那小子頭上的髮髻就被削掉了,露出一片光禿禿的頭皮。

剃頭師傅都不能有這手藝!

葉時淵毫無耐心,見幾個小子紛紛拔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刀背一震,禿頭小子手腕被狠狠擊中,砍刀掉在地上。

“還不去?”

“別別,我這就去,這就去通報。”禿頭小子是那幾個的領頭,呵斥了同夥一聲趕緊屁滾尿流的往回跑。

葉時淵讓人搜了剩下幾個小子的身,又搜出一些乾糧分發給後來的那批人。

揮手讓眾人原地休息,葉時淵也找了塊大石頭坐下,心裡急的似火燒,表面看上去依舊沉穩平靜。圍在他身邊的災民有的想跟他搭話,都被他有一句沒一句的搪塞過去了。

“救命啊老大!”禿頭小子跌跌撞撞跑進大廳,山匪頭子正坐在上首跟底下的幾個人說話。

“鬼吼什麼,官兵打上來了?”

大廳裡的幾個人衣著各異,明顯不是山匪內部的人,此時也都轉過身看向禿頭小子。

“不是!不是官兵,是一個年輕人!”禿頭小子語無倫次,指指自己的腦袋急道,“那年輕人自稱葉先生,把咱們派出去守路的都拉回來了,說是領著他們回來吃口飯。”

“那人太厲害了,我都沒看見他怎麼出刀,頭髮就差點被剃光。老大,這絕對是個厲害的主,咱們怎麼辦?”

禿頭小子剛說完,底下的幾個人眼神閃動互相對視,似乎在確認什麼。

山匪頭子顯然還在琢磨“葉先生”是何許人,沒注意幾個人的神色變換,揮手讓禿頭小子下去。

“你去把那什麼葉先生帶過來,是個人才咱們就收了,不是就燉了給兄弟們加餐。”

禿頭小子趕緊應下往外跑,到了門口還不忘又叫上幾個兄弟一起過去。

大廳裡的幾個人各自尋了位置待著,不再出聲。

“幾位,你們剛剛要打聽什麼人?這方圓百里都是我說的算,只要你們錢給夠了,想打聽什麼訊息儘管問。”

一個拄著柺杖的老頭坐在椅子上哼哼兩聲,不屑道:“不勞您費心,那人該出現時自會出現,我們也沒那麼急。”

五個人不像剛進來時那般問東問西,淡定自若的呆在大廳等待,目光時不時瞥向門口的樣子似乎在等什麼人。

山匪頭子知道自己拿不到錢,頓時氣悶,隱約感覺這幾個人似乎和外面的葉先生有關,說不定要打聽的就是此人。看來這個葉先生的確有些來頭,他得想辦法從這人身上撈點好處。

葉時淵進來的時候身後沒再跟著人,那六七十個災民都在院子裡等著,一群山匪拿著砍刀將他們圍在中間,只允許葉時淵一人進入大廳。

他的身影剛出現在門口,屋內的五個人就紛紛起身走過去。

“葉先生!”

五人抱拳行禮,葉時淵也有些驚訝,趕緊拱手:“五位來得真早,我快馬加鞭也沒及上幾位的腳程,多有怠慢,還請諒解。”

“葉先生說的哪裡話,我們幾個就在附近,收到秋公子的江湖帖立刻往這邊趕,見你沒到還以為找錯了地方呢!”說話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一身正氣,看起來就是個正義之士。

“你們來了我就放心了。現在這邊急需人手,秋公子有事耽擱不能及時趕到,讓我全權處理這邊的事情。咱們接下來可能會比較辛苦,各位辦事時有何需要儘管與我說,能解決的我一定全力解決,實在不行還可以通報秋公子。”

“總之,有秋公子在後面撐著大家只管放手去做,無論他是哪來的妖魔鬼怪,敢搶百姓的糧食就要趕盡殺絕!”

最後一個字吐出,葉時淵的目光落在上首的山匪頭子身上。明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言語間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氣,擺明了是來砸場子的。

“葉先生,你上來就要趕盡殺絕,可是要鏟了我這山頭的意思嗎?”土匪頭子不屑地笑了笑,“此話說出來,未免也太不將我這做老大的放在眼裡了。”

五個人跟在葉時淵身後,看向土匪頭子的眼神裡滿是嘲諷。小地方的山匪就是沒見識,連秋公子的名號都沒聽說過,要不是趕上蝗災恐怕這輩子都聚不起來這麼多打手。

跳樑小醜,根本入不得葉先生的眼。

然而下一秒,葉時淵忽然態度一轉,爽朗地笑了幾聲,謙恭道:“大哥言重了,小弟初來乍到可不敢口出狂言,今後還得請大哥多多照顧才是。”<!--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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