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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天光老者揹著手晃悠到寧毓初跟前，閒閒問道：“明心訣練得怎麼樣了？”

寧毓初往坐塌上一靠，懶洋洋回道：“以著小爺的聰明勁，短短半個多月，練到第二層是沒有問題的。”

話音未落就被天光老者敲了個栗子，只聽他嫌棄道：“老夫半個月就練了三層了，你太慢了！還不抓緊時間，不然等壞人來抓老夫的時候，你連根毛都追不上。”

寧毓初捂著腦袋上的包，撇了撇嘴，認命地將明心訣拿出來，翻到新的一頁，盤腿繼續練起來。

天光老者這才滿意地掏出根雞腿，塞進嘴裡，再拿出來時，就剩根骨頭。

他甩了甩往天上一拋，嘯天兩腳一蹬，懸空叼住它，四足落地，開心地啃咬起來。

時間如水流逝，轉眼就到了深夜。

寧毓初原本就快要練成明心訣第三層，只是之前一直停滯住突破不了。

今晚他繼續嘗試，真被他給練成了。

他心中一喜，睜眼就要給老頭子彙報，不料床上已歪倒了一老一少一狗。

天光老者四仰八叉地躺著，撓了撓脖子，嘟囔著：“紅燒豬蹄，白斬鴨，清蒸大閘蟹……都給老夫來上一百份！”

寧毓初：……

他轉頭望向窗外，黑藍一片。

沒想到已這麼晚了，他沉澱著這份喜悅，準備也脫衣休息。

突然，空氣中傳來輕微的響動。

不是風動，也不是葉動，是——

他將解開的衣帶重新系緊，腳尖輕點窗沿，人眨眼就飛上了屋簷。

老頭子沒騙他，練到第三層，耳力更好了，好到他能聽到屋頂傳來的腳步聲。

他飛身落在蒼龍三人面前，揚了揚眉：“原來是你們。”

蒼心一見被發現，緊張得聲音都發顫了：“老、老大，怎麼辦？”

蒼龍無語：“……什麼怎麼辦，行禮啊！”

三人齊刷刷跪下：“拜見小主人。”

自上次知道他們沒有走，反而守在他周圍後，寧毓初就放棄勸說他們離去的念頭。

他抬手：“起來吧。”

三人應了聲是，才低著頭起身。

他們像是老鼠見了貓，不敢動，不敢吱聲。

寧毓初這段時日，經歷了不少事，心態也發生了轉變，看到他們時，不會再像過去一般，埋怨他們對醜八怪的袖手旁觀，反倒是，能夠心態平和地面對他們。

他笑了聲：“你們怎麼跟木樁子一樣杵著，啞巴了？”

蒼龍忙道：“小主人，我們是不是離得太近了？若是您不喜歡，屬下可以讓大家退遠一點守著。”

寧毓初不明白，是什麼讓以前威震四方的飛雲將在他面前低下了頭，言語中還帶著這般的小心翼翼。

他擺手道：“爺能理解你們的職責所在，你們想守在哪就守在哪，爺不會干涉。”

蒼龍三人鬆了口氣，同時感覺到小主人身上少了那份針對他們的敵意，這是個令人驚喜的發現。

他們身上的情緒變化是顯而易見的，應該說，他們在他面前沒有再掩飾情緒。

寧毓初原本想直接下去，眼下覺得就這麼走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畢竟這些人默默地守了他這麼多個月。

他撓著額頭，輕咳了聲：“那什麼，皇爺爺給你們發俸祿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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