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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縣丁來找程康時,哪裡還有人影,把府內搜了個遍也沒見到人,只好悻悻向劉楷覆命去了。
周泰和陳武見其都走了,相視一笑道:“狗咬狗,一嘴毛。”
“劉君之前吩咐過,趕快,趁著劉楷被氣昏了頭,還沒反應過來,咱們把東西搬光,快,一人扛一袋,趕緊回鄉。”周泰連忙道。
西亭鄉人像接龍一樣,從屋內把糧一直傳到屋外,直到裡面什麼都不剩了,陳武甩了一支火把進去,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去你的吧。糧食可就便宜我們西亭了,爺走嘍。”
眾人把糧搬到劉慶家裡,堆得有小山高,劉慶吃了一驚,亂世屯糧果真是王道。
魯肅見了也是大吃一驚,道:“這程康這麼多年竟屯了這麼些糧,他便是有兩個頭也不夠砍的呀。劉君,你準備拿這些糧怎麼辦?”
搬糧的眾人也紛紛看著劉慶,看他如何決斷,從前到後雖是劉慶出的主意,可他們在廂房門前也未後退一步!說到底也是拿命拼來的。若是劉慶就這樣留著,難免會有些想法。
劉慶什麼也沒說,只是給去程府的漢子一人先發了三袋,謝道:“多謝諸位鼎力相助,我已聽子烈說了,若不是諸位不讓一步以命相搏,我們此次也扳不倒程康、程琪,這糧是諸位應得的。另外,其他的糧食某分毫不取,全發與同鄉,使我西亭日後再無一人餓死,怎樣?”
眾人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見劉慶這樣處置皆是心服口服。
隨後,鄉人都來劉慶家領糧,更是交口稱讚劉慶的仁義。
都領完了糧,還有許多人不肯走,執意要留下來感謝劉慶的恩德,鄉中賢達張三緊握劉慶雙手道:“劉君,劉君啊,自從你病癒之後,靠著劉君的恩德,我們西亭是一步一步變得越來越好了,現在又放了這麼多的糧,便是官府也沒有如此行事,至少今年不會有人餓死啦!我們西亭全仰仗著劉君啦,請劉君受吾等一拜!”
說罷,竟真的行起了大禮,後面的鄉人一個接著一個往下朝著劉慶拜倒。
劉慶拉起張三道:“小子何德何能啊,諸君快快請起,某當不得啊,當不得!”卻怎麼也拉不起來這老頭,張三接著朗聲道:“老朽我已是耳順之年,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沒見過劉君這般人物,我知西亭樹小容不得鳳凰,還請日後劉君庇佑鄉里,我便是死也無憾了。若是劉君不答應,我就不起來。”其餘人也跟著喊道:“若是劉君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劉慶被這老頭誇的是心花怒放,朗聲道:“只要有我劉慶一天的飯,便有西亭人一日的湯喝,諸君,如何?”
鄉人這才起來,心滿意足回家去了。
魯肅一直在一旁偷瞧,亂世中君擇臣,臣亦擇君,他剛才發問便是想看劉慶如何處理。現在見了劉慶的做法是比自己預料的還要好上許多。糧留著,失了人心,與那程康相差無幾。失了糧,取了人心,還愁沒有糧嗎?便是那鄉里的賢達張三都如此行禮道謝,可見得人心若何,現在的劉慶怕是在西亭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了。
劉慶轉揹回到家中,見眾人瞧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更顯得頗為激動,那陳武都在渾身發顫,劉慶尋思自己也沒做錯什麼啊,不就是把糧發了嗎,難不成是沒給他們生氣了?應該不會吧,可都是歷史上叫得出名的大將啊。
只見陳武、周泰跪倒在地齊聲道:“我等久隨劉君左右,深感仁義,若劉君不嫌棄,吾當結草銜環,為君牽馬墜蹬。”
劉慶大喜拉起二人道:“有君等相隨,天下何處去不得!”
劉慶只道自己只是把糧發了,算不得什麼大事,其實此事在眾人眼中卻是非同一般,這是何等的仁義,何等的氣魄,鄉人跪倒的場面更是極度震撼了幾人的心靈,加上劉慶此前的施恩,有此一舉也並不奇怪。
李匡躺在床上見劉慶來了,要起身行禮,道;“匡見過主公。”
劉慶趕忙扶他躺下,道:“你傷未好,不可輕動,存節,你瞧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李匡側過身,狠狠眨巴了幾下,激動道:“劉君,這……這”
劉慶一腳把程康踢得跪下,笑道:“沒錯,程康在此。怎麼,那天你以為自己見不到程康死了,對嗎?告訴你,殺他跟殺雞一樣。我說要殺便一定會殺。”
程康戰戰兢兢道:“李……李君,誤會呀實屬是誤會。”
李匡面目猙獰道:“誤會?什麼誤會?我每天都恨不得生啖汝肉,生寢汝皮,生飲汝血,幸好老天有眼,得遇主公,讓你也落在我手上了吧。哈哈哈哈哈。”
李匡用著全身的力氣湊到程康跟前,皮笑肉不笑道:“你知道我那天是怎麼殺了那娼婦的嘛?我先捂住她的嘴,用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哈哈哈哈,她那時嚇得都快暈過去了,卻不知道是誰,我卻未將其一劍殺死,只是微微放血,讓他慢慢享受死亡的感覺,待到時間差不多了我才捅了幾刀,哦,不對,應該是一十三刀。”李匡像數著家常便飯一樣,慢慢講著他那天是如何殺死他的妻子的。
程康嚇得連連後退,心膽俱裂道:“魔鬼,魔鬼啊。”
“李匡,你可真夠變態的,刀在你左手邊,他被綁住了,自己解決。”
說著劉慶帶著眾人出了房門。
開始裡面不時傳來各種慘叫,後來沒了動靜,最後只聽見程康“啊”了一聲,再也沒有聲音傳來。
“劉君,這樣真的好嗎?”魯肅與劉慶並排站著,問道。
“魯君,天理迴圈,報應不爽,天若不靈,我當替之。有什麼不好的。”
魯肅看了劉慶一眼,包含著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劉慶也看了魯肅一眼,這一刻,劉慶知道魯肅要走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