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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過完年,長風集團的員工們還沉浸在節日的氣氛裡,沒來得及完全迴歸到工作狀態上來。
正是早晨上班時間,大家有的勉強睜著惺忪的睡眼,有的拎著還冒熱氣的早點,經過大樓門口時,注意力卻都不由自主地轉向門口的那對中年夫妻。
男的邋邋遢遢地耷拉著腦袋,半個身子坐在輪椅上。女的在他身後緩緩展開了一張鮮紅油漆寫成的橫幅:
“長風集團總裁徐江天勾結黑惡勢力,肆意製造慘案!還我家庭!!還我雙腿!!!”
淋漓的紅油漆,遠遠看來真像鮮血一樣刺眼。
這些年長風集團大刀闊斧地推進行業改革創新,那些被收購了的小公司常常僱傭人來鬧,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員工們看個熱鬧,紛紛快速走過。
不過這對夫婦在門口並沒坐多久,就被請進了總裁辦。
胡冰夫婦第一次看到工作狀態中的徐江天。
他比之前相見的時候顯得還要冷酷不近人情,見他們進來,連頭都不抬,一切都由秘書張羅著。
安排好後,秘書悄悄地退了出去。辦公室的門“咔噠”一聲上了鎖。
“誰派你們來的?”辦公室裡寂靜極了,徐江天的聲音不大,卻還是有些回聲。
胡冰搓著手,不說話。
“想要什麼?”
“嘿,嘿嘿……”胡冰這才故意憨笑起來,“看來徐總也是個痛快人!一口價,五千萬!”
也不算多。
徐江天垂眸,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支票來填寫。
寫完了,遞過去。
胡冰搖著輪椅過來拿。
手還沒碰到支票的邊兒,徐江天就把夾著支票的手指往回一收,探過身子去。
胡冰身上有一股腥臭味兒,讓他不由低了低頭,屏住一口氣,壓低聲音道:“你還可以選。是要走五千萬,還是換走這五千萬?”
“換?換什麼換!”久久沒有說話的王明霞疾走幾步,掀起胡冰的褲腿,擱在手裡抖動著,她激動地喊著,活像一隻搖頭晃腦吠叫著的獅子狗,“你看看我們!來,你看看!我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誰?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睜開眼睛看看吶!”
徐江天的眼神輕輕落在王明霞身上。
裝過了瘋,女人又開始賣慘。她跌坐在地上,兩隻手交替地往臉上抹來抹去,抹著那並不存在的眼淚,嗓子裡憋著一股哭腔,滿腹委屈地申訴道:“他的腿斷了,沒了勞動能力,我一個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又堵死了我們家賺錢的路子……我們還欠了一屁股的債,你讓我們怎麼活?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家老胡變成這樣,都是你給害的,你說!我們不找你找誰!”
徐江天其實並沒興趣聽她的這些說辭,只是深深又看了這對夫婦一眼:“明知我要斷你們的生路,卻還敢打上我的門來,勇氣可嘉。只是如果我今天不給錢呢?”
“不給錢?”王明霞一骨碌爬起來,又拾起了那副刁蠻的嘴臉,“不給錢我們就天天過來鬧,反正我們活不下去了,沒有錢,我們就在你這大樓門口紮下根了!讓新聞的、媒體的、走過路過的都看著!讓柳綃綃也看著!看看你這心狠手辣、仗勢欺人的惡毒嘴臉!”
提到柳綃綃,女人臉上竟然還浮現出幾分得逞的驕傲神色來,彷彿拿住了他什麼短處似的。
徐江天笑了:“好。五千萬在這,拿去。”
夫妻二人都沒想到,徐江天的錢竟然這麼好拿。他們幾乎沒費什麼唇舌,就拿到了這麼多一筆錢!
果然那位貴人說得對!只要聽他的安排,就不愁以後沒錢花!
夫婦倆喜滋滋地捧著支票離開了徐江天的辦公室,臨走還扔下一句:“花完了我們會再過來的。”
儼然把他當成了ATM機。
徐江天望著那對骯髒粗鄙的背影,對著阿承吩咐:“辦了。”
“徐總!”
這可是柳小姐的親戚,縱然關係不大好,也不算全無聯絡,萬一這事要是讓柳小姐知道了……難保不引出些什麼風波來。
可阿承一抬頭,正對上徐江天那雙涼涼的眸子。
他們用柳綃綃來威脅他!
他不是沒被威脅過,但用柳綃綃來威脅,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所以,這兩個人必須死!
“辦了!”
阿承只能道聲“是”,低頭去了。
五千萬是不多,尤其是當作送死人上路的錢,就更不值一提了。
離長風的大樓漸漸遠了,王明霞嘴角噙著得逞的笑容,低下頭去在丈夫耳邊笑著:“都說這個徐江天怎麼樣,你看,拿住了他的短處,還不是乖乖給錢?”
“媽的,這錢難道是好來的?!這特麼是老子的腿換的!”胡冰狠狠咒罵一聲。
“行了吧你!你就是腿好好兒長在身上的時候,也沒給老孃賺來五千萬吶!”王明霞在丈夫肩頭拍一下,“我看,你這腿,沒得也值了!而且這不是一錘子買賣,等咱花完了,還可以再來要啊!”
夫婦倆正盤算著,紅路燈路口突然衝出一輛車來,十多個彪形大漢將兩個人團團圍住。夫婦倆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就消失在了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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