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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李飛白禁不住拍手稱讚。
果然,專業的事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
方聖手被他懟得無語,只能默默抓藥。
從懷裡掏出一張畫像,交給方慶,李飛白吩咐道:“這就是劉仁芳,記住他的樣子,到時候可別抓錯人了。”
一想到要在糞坑裡蹲伏許久,方慶就滿嘴苦澀。
“放心吧,公子。”可他嘴裡依然回覆道。
“我得走了,逗留太久會引起懷疑。”
李飛白接過方聖手為他抓的藥材,剛要走出藥房。
突然,他停下腳步,轉頭對方慶說道:“如果情況有變,就……就殺了吧。”
方慶點頭應承,心中感激。
他知道李飛白這是在顧及自己的安危。
如果情況緊急,還非要抓劉仁芳活口,那隻會讓方慶陷入險境。
而如果殺了他,難度要小得多。
說完,李飛白沒有停留,走出藥房。
“費禮,幫我向齊王問好。”方聖手大聲道。
“得嘞,您老人家也多保重身體,走了。”
在兩個護衛的護送下,李飛白離開醫館,回到趙王府。
烏雲蔽月,不見五指。
皇城西北,一處莊院,宅子的主人名叫張東來,經商有成,在靖麟定居。
他真正的身份,卻是姜國密諜。
兩代商人,兩代密諜!
從父親那一代,便已經混入靖麟經商,父親病逝,他繼承衣缽,也成了姜國安插在靖麟的據點負責人。
一昏暗的房間內,張東來帶著一人,走了進來。
那人一身黑衣,身披斗篷,面巾遮著臉,僅剩兩隻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叫人辨不得真容。
屋子裡,早有一人在等候。
“東來,你先下去。”屋裡傳來一婦女的聲音。
“是,上使!”張東來對那婦女畢恭畢敬。
隨後退出房間,緊閉房門,親自在門前把守。
“山重水複疑無路。”黑衣男子開口。
他的聲音極其沙啞,聽上去顯然是故意撕扯自己的嗓子,來掩蓋原本的聲線。
“青山綠水有親人。”婦女答道。
隨後她轉過身,笑著面對黑衣男子,繼續道:“‘朱雀’大人,這兩個月內聯絡五次,總算是見上你了,這可太不容易了。”
黑衣男子正是姜國最高階的密諜,代號:朱雀!
在神州密諜榜,他排在天字二號,僅次於“白虎”。
衛國的一些重要官員,有不少都死在他的手上。
李飛白與其交手多次,愣是沒將他揪出來。
“南宮江遇刺身亡,靖麟風緊,青衣司又查的嚴,小心為上。”“朱雀”答道。
“您說的對,小心為上!”婦女應承,緊接著拱手施禮:“屬下張翠玉,見過‘朱雀’大人,從此以後,我便是您的單線聯絡人,大人可以喚我張氏。”
她,便是南宮江遇刺當天,欲要攔截東宮車駕,替“女兒”張錦環喊冤的民婦張氏!
“原來是你?”“朱雀”有些意外。
“大人見過我?”張翠玉問。
“東宮太保丁成華擄走你女兒張錦環,你到東宮門前鬧過,我見過你。”
微微一笑,張翠玉出言道:“張錦環並不是我女兒,她也是我大姜的密諜,是大姜英雄!”
“哦?”
“她自願犧牲自己的清白和性命,為的就是讓我有機會靠近南宮江,進而刺殺他。”張翠玉說道。
“可據我所知,南宮江應該是被叛變的‘白虎’所殺。”“朱雀”道。
“不錯,南宮江的確不是我們殺的。他安撫民心那日,我將計就計,欲要在長街上攔截東宮車駕,試圖靠近南宮江並將他刺死,誰知道我眼前一黑,突然失去了知覺,醒來後便已經在一間黑暗的密室裡。”
“誰幹的?”“朱雀”立馬打斷問道。
“不知道。”張翠玉搖搖頭:“對方根本沒有現身,後來我再次被弄暈,醒來後便已經在靖麟城一隅。第二日才知道,南宮江和丁成華一起從瞭望閣上摔下來死了。人雖然不是我殺的,但錦環這孩子,總算沒白死。”
聞言,“朱雀”略作沉吟:擄走張翠玉的到底是什麼人?
他們是不是因為知道她要刺殺衛國太子,所以才將她弄暈帶走?
“依你之見,擄走你的,是不是衛國的人?”“朱雀”問。
“絕對不是。”張翠玉立刻否定:“如果是衛國的人,他們大可直接將我擊殺,何必那麼麻煩將我弄暈帶走,然後問了一堆無關緊要的話,再將我放了?”
任憑兩人打破腦袋也想不到,李飛白讓方聖手擄走張翠玉,目的就只是不讓她出現,延誤了南宮江登瞭望閣的時機而已。
“問話?他們問你什麼?”
“問了東宮的人,如何唆使我攔截東宮車駕,還有來跟我接觸的人長什麼樣等等之類的,聽他們口氣,根本就不知道我要刺殺南宮江!”
“這就奇怪了,既然不知道你要刺殺南宮江,又為何要將你擄走?”“朱雀”真是百思不得解。
“這點,我至今還未想通。”張翠玉也甚是疑惑。
想不通的事,也只能暫時放下,沉默半晌後,“朱雀”又繼續問道:
“那你覺得,這夥人會是什麼人?”
“看他們樣子,好像也想了解東宮的情況,而且對我也沒有什麼敵意,我覺得很有可能是祝諜。”張翠玉答道。
畢竟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不可妄下定論。或許他們真的是衛國的人,演了這麼一出,就是想放長線,釣我這隻大魚。”“朱雀”畢竟謹慎。
“我也有這樣想過,但這兩三個月,我一直暗中留意,並沒發現任何人在追蹤我,所以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張翠玉答道。
放長線釣大魚,就必須盯著這條線,否則怎能釣到大魚。
如果擄走她的,真是衛國人,那既然放了張氏這條線,就必定會派人日夜跟蹤。
這點“朱雀”身為神州天字號的密諜,自然明白。
“或許,他們只是在等我出現而已,如果今晚我能安全走出這座庭院,才能證明的確不是衛國的人。”
被他這麼一說,張翠玉跑到房外環顧四周,變得小心翼翼。
“不用看了,如果青衣司的人真的出現,是逃不了的。”“朱雀”反而顯得很淡定。
“不愧是‘朱雀’大人,從容淡定。”張翠玉由衷讚道。
“這些年,我如果都像你一驚一乍,早被那隻‘白虎’揪出幾百回了。”“朱雀”似在感慨。<!--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