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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子府內,顧長恭聽到爭吵來到府門口,透過門縫瞧見許景洛賞了朱靈湘一耳光,又麻利地收拾了四個壯漢,忍不住唇角帶笑。
他的女人,真是太威武了!
甄炳順也是看呆了,原來,主子喜歡這種膽大潑辣的,難怪那些公主閨秀沒一個合他的口味。
見外頭打完了,甄炳順拉開門走了出來。
甄炳順恰好是朱靈湘認識的,忙驚喜地迎上去。
“甄公公,二殿下一定在裡面等我吧?我這就進去見他!”邊說邊整理著凌亂的髮髻就往府內闖。
甄炳順把她攔了下來。
“姑娘留步,質子府可不是誰都能夠進去的。”
“甄炳順?你不認識我了?”朱靈湘瞪大驚訝的眸子,有些惱羞成怒,“我可是南周長公主,二殿下之所以把質子府修在雙龍城,難道不是為了我麼?”
甄炳順聽了這番話也是大跌眼鏡。
呵,這南周皇室要不是不那麼狂妄自大的話,也不會這麼快就亡國啊!
沉下臉冷冷開口。
“我家主子純粹是喜歡海邊風景,才把質子府建在這裡,姑娘休要胡言亂語。”
“老奴再好心奉勸朱姑娘一句,南周都亡國了,何來的長公主?這話要是讓北梁二皇子聽見了不知會怎樣處置你。”
朱靈湘嚇得花容失色,忙低下了頭,“是我失言了,公公休往心裡去,還請公公進去稟報二殿下一聲,朱靈湘求見。”
“我家主子說了,不見。”
甄炳順硬梆梆地回了一句,轉頭望向許景洛語氣溫和道,“這位姑娘,你有何事?”
“甄炳順有禮,我這兒有幾張豹子皮,覺得二殿下一定用得到。”許景洛擔心被轟走,直截了當地開口,“西魏國天氣寒冷,若二殿下買下這幾張豹皮帶回去送人,定很有面子。”
邊說邊拿出一張皮子攤開給甄炳順看。
“嗯,的確是上好的豹皮。”甄炳順看過後,誇了一句,“那姑娘隨我進來吧,咱們好好談談價錢。”說完,領著許景洛往府裡去。
朱靈湘滿臉不甘地撲過去,攥住甄炳順的衣角。
“甄炳順,你再去給我稟報一聲,二殿下不可能不見我的……我是朱靈湘,曾經的長公主啊!”
甄炳順一臉鄙夷地甩開她的手。
“朱姑娘,別開口閉口長公主,有空的話多摸摸臉上那個‘囚’字,提醒一下自個兒是個什麼身份,否則,腦袋怎麼掉的都不知道。”
說完笑望向許景洛,“姑娘請。”
兩人進去後,大門砰地一聲關上。
朱靈湘傻傻地愣在那裡,滿心的失落和絕望。
原本以為顧長恭是為了她來的雙龍城,不曾想,到了地方不但沒去找她,自動上門卻把她拒之門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是許景洛那個賤人有手段,竟假借賣豹皮進了府裡。
不過那又如何?她失了清白生了一對野種,二殿下不可能再對她多看一眼。
如此一想,爬上轎子失魂落魄地離去。
府內,房門開啟一道不大的縫,顧長恭站在屋內。
看到許景洛拎著一捆豹子皮進來,也是鬆了一口氣,這丫頭,原來是來賣豹子皮的。
不過,這豹子皮打哪來的?
那晚在叢林裡的確殺了五隻豹子,可當時擔心血腥味引來其它猛獸,大家連夜離開了,根本沒來得及剝皮。
不過轉念一想,這丫頭鬼點子多,說不定是從許萬鈞那兒弄來的。
甄炳順把許景洛領到院裡站定後,對她道:“姑娘在此稍等,我去問問我家主子。”說著,提著袍角進了屋。
“買嗎主子?”
“這還用問?由她開價。”
“是。”一番嘀咕後,甄炳順從屋內出來。
“這幾張皮子我家主子都買了,姑娘開個價吧。”
許景洛心下一喜,衡量了一下開口。
“五張皮子,六十兩一張,一共三百兩,對了,只要現銀。”
“行,只要皮子沒問題,那就成交了。”
甄炳順說著搬出一箱銀子放到院裡桌上。
許景洛開啟箱子看了看,拿出一塊銀子咬了一下,之後又主動把五張豹皮一張張地鋪展開,拿手輕輕撫摸著不遺餘力地誇讚。
“瞧這毛多厚實?都是上好的皮子,帶回西魏送人倍有面兒。”
“嗯嗯,的確不錯。”甄炳順違心地誇著,這南方的豹皮哪比得上北方的?不過,這價錢倒也是公道價,這種猛獸的皮,可不是誰都能夠獵得到的。
“那銀貨兩訖,我就走了,多謝二殿下大度。”
許景洛朝屋內欠了欠身子,之後抱起匣子跟著甄炳順出府。
她前腳走,顧長恭後腳便戴上斗笠出了質子府,趕在她前面來到了城南木料堆放處。
“阿洛拿的是什麼?”看到許景洛抱著錢匣子過來,顧長恭忙上前接在手裡,“裡面裝的什麼?可真夠重的。”
“銀子。”許景洛拿帕子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這錢若想露面,就不能放進隨身空間,否則不好拿出來,隨口忽悠顧長恭。
“我想法子從許萬鈞那弄來了幾張豹子皮,方才在質子府給賣了……”
“哦?是麼?那西魏二殿下可真夠大方的。”
“不但大方,長得還好看。”
“哦?難不成阿洛認識他?”
“不認識,不過南周人誰不知道西魏二殿下容貌俊美?可惜空有一副好皮囊,聽說是個不能人事的無能!”
顧長恭滿頭黑線。
無能?他以前的確有過這方面的懷疑,不過如今他敢拿腦袋擔保,在阿洛面前他不是。
兩人正說著話,頭天僱傭看守木料的孟大叔滿臉堆笑地過來。
“顧公子許姑娘,你們若是需要‘房屋修建隊’的話我能找到,工錢也不貴,包吃的話,兩斤米糧一天。”
“二十個人工,有木匠漆匠磚瓦匠,都是專業的。”
孟大叔四十出頭,黝黑的臉膛,滿臉稀疏的鬍碴子,臉上好幾道顯眼的疤痕。
打戰場上退下來的參將,腿部落下殘疾幹不了重活。
家就在這塊空地的旁邊,家裡好幾個娃兒等著吃喝,那邊撒尿和稀泥的幾個泥猴子,就是他家的渾小子。
怕顧長恭和許景洛對她的話不夠相信,孟大叔指著他家的房子道,“顧公子許姑娘,你們瞧一下就知道了,我家的屋子,就是他們修的。”
許景洛和顧長恭循著他的手指望過去,發現他家的房子,的確修得比其它人家的更加精緻周正。
利利落落的兩層,門框和屋簷還雕了花鳥,的確不錯。
“孟大叔,坐下說。”許景洛對這種戰場上出身入死的將士特別尊重,要不,昨天在人工市場那麼多等著做活的漢子,她單單挑了腿腳有疾的孟大叔。
“誒,你們也坐。”孟大叔朗聲笑著,三人在木板上坐了下來。
許景洛也不拐彎抹腳,直接道:“孟大叔,這房子我想全權包給你們來修建。”
“除了木料之外,其它所需的磚瓦等材料,全部由你們來購買,運送,這樣的話大約需要多少銀子?”
孟大叔一聽激動了,整棟房屋交給他們來修的話那不用說,肯定能賺取更多米糧,忙起身。
“這個的話,我也不大懂,你們稍等我會兒,我這就去把‘房屋修建隊’的隊長叫來,讓他預估一下。”
“哦,我很快就回來的,隊長是我大舅哥,方才剛進我家去了。”
說完,深一腳淺一腳往自家院裡去,走得太快還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
許景洛急忙在身後叮囑。
“孟大叔您慢點走,這個事我們定了,全權外包給你們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