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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展縱地金光瞬間消失的易清豐,此時已經回到了銀雀樓內,沒忍住直接一口鮮血吐出。
等了許久的謝溫氳和花月羞趕緊上前扶住了易清豐,嚇壞的謝溫氳小臉慘白,星目含淚,忙著開口問道:
“相公,相公,怎麼回事啊?”
易清豐氣息衰弱,緩緩開口道:
“有潛藏的大妖要出手要毀夜行陸道心,被我強行打斷了。”
花月羞眼中血月再現,手中星圖鋪開,不停尋找著什麼,隨即開口道:
“鹿雀。”
“嗯,也只有他可以。”
“不如?”
“為時過早。”
連喘幾口氣的易清豐,直接盤膝而坐,再次運轉長生訣,治療傷勢。可惜才不久,易清豐神魂便被拽了三十二重天,大闕宮內。
大闕宮內高臺之上,此時四大真人,分左右各二站開,左一為正一真人,左二為左玄真人,右一為葛翁真人,右二為鄒掩真人。
盤坐於臺下的易清豐很無奈,不知為何神魂被拽上三十二重天,也不敢發聲,便保持打坐樣一動不動。
四大真人看著裝模作樣的易清豐,心底暗笑,過了片刻,正一真人板著臉開口道:
“蒼雲門弟子易清豐你可知罪?”
“弟子知罪。”
聽見真人開口的易清豐不能裝了,只能先認錯,免的捱揍,畢竟神魂之罰比起肉身之罰更過之。
“噢~那你說說你犯了什麼錯。”
“弟子,弟子……”
等了半響的諸位真人,看易清豐半天說不出來半個字,鄒淹臉上掛著怒氣直接呵道:
“蒼雲門下弟子易清豐,不待殺劫起,便提前擅自下山,此是一罪。”
“弟子認罪,認罪。”
接著似乎是想起了花月羞,臉上怒氣更甚的鄒掩再次開口道:
“蒼雲門下弟子易清豐,不勤修戒定慧,惜兒女情長時,此是二罪。”
“弟子認罪,認罪。”
此三十二重天上大闕宮內四位真人,除了吹鬍子瞪眼盯著易清豐的鄒掩,剩下三位真人都是睜隻眼閉隻眼臉上帶笑的看著鄒掩。
盤坐於高堂之下的易清豐,似乎很無奈,還是認罪了,然後把頭埋低點兒,心中不敢出聲,怕露了馬腳。
咳嗽一聲的鄒掩,臉色微微緩和,正色道:
“蒼雲門下易清豐,下山之後,未向道門請示,私自擅改他人命數此是一罪。”
“弟子…有話要講。”
“準。”
抬起頭來易清豐看了下正一真人,最後看了下鄒掩,又低下頭趕緊道:
“弟子,前世受張槐救命傳授之恩。此世,張槐轉世降雨龍虎山名張懷玉,弟子只是將曾傳授於弟子的東西物歸原主。”
“大膽,豎子狡詐,替他人受劫,焉敢欺祖。”
這時正一真人咳嗽了一聲,出口道:
“常言道,受人恩,必回報,此舉不違道律,此罪可免。”
轉過頭來瞪了正一真人一眼的鄒掩繼續開口呵斥道:
“蒼雲門下弟子易清豐,未將同道門別支放在眼裡,擅自使用分脈道法此是一罪。”
“弟子有話要講。”
“準。”
“弟子出山尋找自家道侶的路上,被分脈道友埋伏,只是收了其劍氣,並未擅自使用。”
“大膽,獐智滑孫,竟敢搬弄是非,罪加一等。”
“弟子冤枉。”
“何冤。”
“弟子,收了劍氣之後。此劍氣自行運轉生靈,最後逃出弟子手中,如今已被分脈收回。”
臉上微微一變的鄒掩掐指一算,鄒辰星因一道劍氣,打破困頓,如今道法深明,易清豐此舉反而將壞變好,最後反是陰陽宗落下人情。再次咳嗽一聲的鄒掩開口道:
“蒼雲門下弟子易清豐,與同脈切磋之中,未傷道門一氣,此罪可免。”
正一真人臉帶笑容的看著鄒掩,略尷尬的鄒掩咳嗽一聲,再次開口道:
“蒼雲門下弟子易清豐,未經祖師允許擅自將葛家後天術數,後天丹道秘術傳於夜行陸此事可真?”
“確有此事。”
“你可認罪?”
“弟子有話要講。”
“準。”
抬起頭來看了葛翁真人一眼的易清豐又看了眼左玄真人趕緊低下頭道:
“道門之內同氣連枝,弟子道侶謝溫氳曾將後天丹道秘術傳於蒼雲門下神機峰峰主葛蟬借其一閱之後便收回。”
“易清豐,此事可與夜行陸有關係?”
“有。”
“講。”
“夜行陸前世乃是道門天驕行道。”
再次掐指一算的鄒掩,臉色帶了一絲喜悅,便向各位真人傳音道:
“行道,曾經乃中洲道門之下,如此算來,並不算外傳,不知諸位真人意思?”
葛翁真人笑道:
“這個小狐狸,敢如此行事,就料定了我們拿捏不住他,罷了,罷了。”
正一真人也笑道:
“雖行事略欠妥當,但沒損道門一氣,確實無甚罪。”
左玄真人也笑道:
“易清豐行事,滴水未漏,如果我們四人不給他定個罪,難免被其他真人拿來說事。”
略略思索半天的四位真人同時道:
“有了。”
咳嗽一聲,正一真人道:
“蒼雲門下弟子易清豐,未到劫起,便擅自出山,不勤修戒定慧,惜兒女情長時。其已認罪,念其無大過,情義皆重,便罰其上三十三重太清天為道祖打掃居所。”
“弟子認罪,願意受罰。”
話畢,四位真人同時散去。這時,一條胳膊從易清豐身後出現一把將其扔進了三十三重天。
再次體驗被人扔上天的易清豐欲哭無淚,年幼時便是如此,如今一把年紀還是如此。
還沒機會感概已經入了太清天,跑到了道祖居所內。此時居所內,白雲鋪地,仙氣氤氳,無香無臭,三十六根巨大的龍柱聳立於大堂之上,道祖正高坐於大堂之上,雙眼微閉微開,似睜似合。
兩童子立於道祖身旁,一童手中拿扇,雙目皆閉。一童靜立於另一旁,手中拿了浮塵,也是雙目皆閉。
嚇了一大驚的易清豐連忙作揖道:
“蒼雲門下弟子易清豐,拜見道祖。”
過了半響,腰都有點兒累的易清豐,未等到回話,便自己起身了。然後轉念不停尋思道:
“不對,不對,三十三重天,塵埃不沾,濁氣不入。打掃居所,可是應該打掃是我的才對。”
“不對,不對,這是一般看法,如果我坐定不動,打掃心間神庭,必有一番收穫。”
“還是不對,此是一舉,但必然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我明白了。”
一剎那間,幡然醒悟的易清豐,目光一定,向臺上走去,短短的幾步高臺,便驚出了易清豐一身汗水。
神魂不受肉體禁錮,自是不會有汗水。更加確定的易清豐,躡手躡腳的走到小童旁兒一手去拿小童手中的荷扇,可是半天荷扇居然紋絲不動。
略一思索的易清豐拜了三拜開口道:
“蒼雲門下弟子易清豐,甘心受罰打掃居所。”
然後再次伸手去拿荷扇,此時一拿便拿到手中,接著易清豐下了高臺,再次轉身從另一方上去,同樣拜了三拜開口道:
“蒼雲門下弟子易清豐,甘心受罰打掃居所。”
此時再去拿拂塵,一伸手便拿到了手中,左手荷扇,右手拂塵的易清豐,低頭看著埋在雲中不見小腿的浮雲,左手輕輕拿荷扇一扇,便露出了青玉地磚,臉上露出笑容的易清豐便如此,一扇一步的走著。
走了不過數十步連大堂的十分之一都未到,便在青玉地磚之上發現了一粒金丹,臉上再次露喜的易清豐開口對金丹道:
“蒼雲門下弟子易清豐,領祖師之令打掃居所。”
然後將右手的拂塵插入後腰玉帶中,低頭去撿金丹,一撿,可以撿到,便將腰間紫金葫蘆摘下將金丹倒入其中,繼續一步一荷扇的低頭打掃。
時不久已經打掃完整個大堂的易清豐已經撿到了九粒金丹,看見大堂旁邊兒有一小門,便推門進去,發現此地是藏經閣。
便在此開口道:
“蒼雲門下弟子易清豐,領祖師之令打掃居所。”
便將荷扇收回,左手將後腰的拂塵拿出,開始打掃藏經閣,左手一揮拂塵,便將一排的藏書掃過,此時從書架之上掉下來一片金紙,紙上寫有都寂兩字。
不明所以的易清豐便在此開口道:
“蒼雲門下弟子易清豐,領祖師之令打掃居所。”
說完便將掉落下來下來的金紙收入懷中,接著便開始一排一排的打掃藏經閣最後又掉出了兩片金紙,一紙上寫到唯一兩字,另一紙上寫到真宗兩字。
在此將金紙收好的易清豐重新返回大堂之上,此時大堂之內浮雲再次鋪滿,而站在道祖身旁的兩小童,一小童手中拿了一書,另一小童手中拿了一筆。
還欲故技重施的易清豐,再次上去接書,可惜書卻紋絲不動,筆也是如此,便重新返回堂下。
似乎有些忽略的易清豐,轉身走到一根龍柱旁邊兒,開始拿起拂塵打掃龍柱,一邊掃過,便爬上龍柱去掃更上之處。
此時臉貼到龍柱之上的易清豐才發現,此龍柱之上刻得居然是道門的種種神通,接著便聽見祖師旁邊兒的一童子開口道:
“《縱地金光》,其身若炁,似有似無,似空似靈,動若無形,靜若無物,身神合一,萬里一瞬。”
原本便在神秀峰上修行《縮地成寸》的易清豐,自己去演化《縱地金光》,可惜終是差點兒火候。如今有童子傳道,易清豐便一邊打掃龍柱,一邊兒看龍柱上的圖形,一邊聽童子講道。
打掃完一根龍柱的易清豐,便又開始打掃第二根龍柱。接著便又聽到童子開口道:
“《九息服炁》,天地有靈,其中有炁,一炁生靈,一炁生精,一炁生氣,一炁生神,一炁生血,一炁生津,一炁生筋,一炁生骨,一炁生皮。九炁九息,九息回生。”
打掃完第二根龍柱的易清豐已經神魂欲倒,修為不足支援其繼續聽道,現學現用的易清豐,一息回氣,一息回神,一息回精。穩住心神的易清豐,再次爬上第三根龍柱開始打掃。
此時童子繼續開口道:
“《法天相地》,天地之間,人之最靈,頭天腳地,天高天長,地厚地寬,人身天地,變大縮小,皆我心意。”
再次運起《九息服炁》的易清豐,依然過了許久才回復過來,知道自己極限已到的易清豐看著剩下的三十三根龍柱,知道自己只能再打掃最後一個。
便開始猶豫起來,此時一根龍柱光芒大放,明白道祖指點的易清豐便爬上了這根龍柱,接著道童開口道:
“《挾山超海》,地之有靈,其象在山,其形若龍,人身為母,挾子而行,遇江跨江,遇海超海。”
無法穩住神魂的易清豐,只打掃了四根龍柱便神魂顛倒返回下界。這時,高臺之上的道祖臉上掛上了一絲笑容。
身旁兒的兩童子也將書和筆收了起來,換上了一個玉如意,一個玉瓶。三十三重太清天,又恢復了往日模樣。
重返肉身的易清豐,一個激靈運氣《九息服炁》,數個呼吸之間便睜開了眼睛開口道:
“謝兒,我打坐了多長時間?”
“不久,此時天還尚未亮。”
起身的易清豐滿臉笑容,摸了摸自己身後,一摸,果然,荷扇和拂塵此時隨著神魂回體直接從三十三重太清天帶了回來。
看著滿臉笑容的易清豐謝溫氳忍不住開口要問道,可是被花月羞攔住先開口道:
“夫君,可是上天受罰去了?”
“是啊。”
“罰的重嗎?”
“太重了。”
嘴上說著太重了,可是滿臉的笑意擋也擋不住。
同樣臉上流露出笑容的花月羞,如桂花初放般,美豔動人,謝溫氳嘟起嘴來開口道:
“明明罰的重,還滿臉笑容,相公真是死性不改。”
乾陽升起,此時在金兌城晃悠了一晚上的柳垂絮爬到了金兌城最高的樓頂之上,看著日出,滿臉笑容,跟小孩兒般毫不掩飾內心的喜悅。
看著街上陸陸續續開張的店鋪,柳垂絮眼睛又冒起了金光,直接從樓頂之上一躍而下,再次走到大街之上東瞅瞅西看看。
聽見有小販吆喝道:
“燒餅,燒餅,二文錢一個,二文錢一個。”
“糊辣湯,糊辣湯,剛剛熬起的糊辣湯,三文錢一碗,走過路過別錯過了啊。”
滿心歡喜的柳垂絮,向小販的攤子走去。<!--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