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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蘊卿突然嘆口氣,“如果我大哥還活著就好了,前幾日方大人被官府派來治理此處水患,偶然間看見大哥生前留下的治水方案,當場拍案叫絕,可惜那上面的規劃只寫了寥寥幾個,若是大哥還活著,一定能大展身手,可惜···”
聽到有小妹親口誇自己,江海瑞穿過牆壁,露出半個身子,美滋滋的看著小妹。
江鶴看了看江海瑞又看向小妹,“眠城常年水患,如果大哥還在,沒準能造福一方水土。”
“嗯。”江蘊卿點點頭。
水患···金明蕊看著江海瑞和江蘊卿。
天道講究陰陽互補,孤陰不生,孤陽不長。
江鶴下凡歷劫,身邊註定會災禍橫生,按照天道,必定會生出與之相生相剋的之人。
眼下,江鶴身帶寄生魂,註定會在人間掀起一場風波,江海瑞天資卓絕死後魂魄不散,江蘊卿小小年紀已經出露頭角,他們二人難道就是與江鶴相生相剋之人嗎?
如果是,金明蕊轉念一想,他們兩個凡人,一小一死,面對一個活了上千年且勢力滔天的仙人,又能做些什麼?
天機難測,眼下幫他們一把也不是什麼難事。
江蘊卿坐到金明蕊身邊,扭頭看向江鶴,“二哥,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
江蘊卿拿出一包銀針,江鶴看著明晃晃的針頭皮發麻,“小妹,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放心,不疼。”江蘊卿拿出銀針,捉住江鶴的手,對著虎口的合谷穴刺了進去,“好哥哥,幫我練練手。”
她說這話的時候,針已經紮了進去。
“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金明蕊一臉讚賞的看著江蘊卿,“我覺得可以,就這麼來。”
江蘊卿聽了這話,興致高漲,“多謝嫂子吉言,我再試一試。”
看著江蘊卿認真的模樣,金明蕊不忍心告訴她扎錯了位置,反正江蘊卿下針的穴位扎錯了也就疼一會兒。
江鶴伸手捂著眼睛,不敢去看江蘊卿對自己“下毒手”。
江海瑞看的直皺眉,“嘖嘖,這樣是把二弟扎死的節奏呀。”
金明蕊注意到這丫頭的手和胳膊上都是針眼,小丫頭對自己下手真夠狠的。
“哦,我好像扎錯了。”江蘊卿尷尬的笑了笑,拔出針,重新找位置,又一針懟了進去,那手法又準又狠,看的人酸爽。
金明蕊注意到江蘊卿隨身攜帶的醫書,拿起來細細翻看,醫書的封面早已丟失,上面用一塊包袱皮裹著,好在裡頭的方子雖然破舊,但好在方子都在。細細翻看,金明蕊瞪大了眼睛,這書上的方子都是被改良過的,但一個鞏固元氣的方子就用了三十多種藥材,十幾種製作手法調配製作。
此地並未流傳有什麼名醫聖手,但是想起百年前此間鬧瘟疫,這裡卻安然無恙,想必是憑藉書上的方子度過此劫。
遺書翻看到最後,上面寫著兩行字,“但願世間人無病,寧可架上藥生塵。”
“你這本書是從哪兒來的?”金明蕊問江蘊卿。
江蘊卿一分神,手下的針扎錯了位置。
江海瑞“哎呦”了一聲,明明針紮在江鶴身上,他卻叫出了聲。
“對不住了,二哥。”江蘊卿拔出針,江鶴此時被扎的像哥刺蝟。
“沒事兒,你哥我馬上就駕鶴西去了。”
江蘊卿看著金明蕊,“這是趙大夫的,他說這本書是一個老先生給他的,說是那家人都在做陶瓷和木材生意,沒人學這個,那老先生見不得書破成這樣,就收起來送給趙大夫了。”
屋子裡,趙大夫已經醒了,精神抖索的從屋裡出來,“又扎偏了,那地方不能扎。”
趙大夫這個人話很少,走到江鶴身邊,把他身上的針取下來,多看了江鶴兩眼,“把手伸過來。”
江鶴伸出手懸在空中。
趙大夫把著江鶴的脈搏,“你這身子得調,不然以後子嗣艱難。”
江鶴有些震驚,鎮上最好的張大夫說自己沒的治,他一個鄉野郎中竟然有辦法。
趙大夫拿出一張紙,開了張方子,“你拿著這個去抓藥。”
臨走時,趙大夫看了一眼金明蕊,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一番,盯著金明蕊的脖子,“你是不是吃過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金明蕊看著趙大夫,他讓金明蕊把手伸過去,摸著金明蕊的脈搏,趙大夫眉頭緊皺,“不對,不對,你把另一個手伸過來。”
趙大夫把著另一隻手的脈搏,嘴裡還是念叨著“不對”。
“究竟是哪兒不對?”江蘊卿從未見趙大夫有如此糾結的神色。
趙大夫歪著頭,琢磨了半天,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老糊塗了?”
金明蕊的脈搏自然是假的,她一隻鬼怎麼可能有脈搏,縱然她修煉多年,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但鬼終究是鬼,偽裝的再像,還是差那麼點意思。
“你不是人吧!”
趙大夫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師父,你是不是看錯了,我嫂子怎麼可能不是人?”
江海瑞飄到趙大夫身邊。
金明蕊看著江鶴,剛才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帶著殺氣。
“我看你的面相和脈搏對不上。”
金明蕊鬆了一口氣,“我今日擦了胭脂水粉,遮掩住了。”
趙大夫“哦”了一聲,有種恍然大悟的表情。
江蘊卿白了師父一眼,湊到金明蕊身邊小聲的說:“我師父除了看病的醫術了的,在其他方面就有點不通人情世故。”
“有這一條就實屬難得了。”金明蕊正捧著趙大夫。
外頭有人匆匆闖進來,“趙大夫,我兒子腿上起了膿瘡,你快瞧瞧。”
那人心裡著急,直接揹著兒子闖進院子。
金明蕊找來一張床榻,那人將兒子放在床上,找大夫湊上前,掀起褲子,只見起了好大一個膿瘡。
那人急得面紅耳赤,“昨天還好好的,一下子就脹起來了。”
“等下,你按著點。”
小夥子還沒反應過來,找大夫拿出一把小刀劃破膿瘡,清理傷口。
小夥子的嚎叫絲毫沒有影響到趙大夫,在他眼裡小夥子只是病人,病人要治病,治病要開刀,就這麼簡單。
眾人一點準備都沒有,小夥子疼的亂蹦,江蘊卿過去按著他,眾人才反應過來要幫忙。
“要瘋了,要瘋了。”小夥子疼的亂喊亂叫。
趙大夫眼裡只有病症,“瘋是腦子上的病,你要是瘋了就是兩個病。瘋病也不是不能治,可用半夏破痰醒神,或用牛黃之類,配以芳香開竅。”
“佩服!”江海瑞嘴裡蹦出這兩個字,一臉看戲的神色。
趙大夫處理完,正要開藥方,小夥子的父親拿出兩張方子,“家裡已經抓了藥,你看這能不能用?”
趙大夫接過來看看,“沒用。”
那人急了,“鎮上的大夫說有用,況且我昨天剛抓好了藥。”
趙大夫看著他焦急的神色,露出嘲笑的表情說:“那你試一試吧,我也想看看有沒有效。”
江蘊卿怕自己的師父接下來被人打,連忙岔開話題,“大叔,他傷口好之前不能碰水,這是紗布和藥,每天換兩次。”
“趙大夫,你快看看我孩子。”還沒等那人發火,一婦人抱著稚子前來看病,打斷了趙大夫的談話。
趙大夫扎身到人群中,雖然找大夫不太會說話,但好在一顆善心,願意行千里路治病救人。
他也是唯一不嫌棄江蘊卿是女孩,全心全意傳授醫術的大夫。<!--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