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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需要什麼?
錢。
黃金是什麼?
錢。
黃金被劫了,相當於要陳浩的命。
由三架直九組建的陸航隊,奉命起飛,立即前往事發地追查搜捕,發誓要將搶劫黃金的敵人找出來幹掉。
與此同時,川軍團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
會議之前。
龍文章被陳浩單獨叫去。
“你腦子灌漿湖了,黃金那麼重要的東西,你讓英國老護送?”
“那幫孫子的不著調,打了那麼長時間的交道,你不知道?!”
沒有外人,陳浩絲毫不給他留面子,把龍文章訓的低垂下頭,如做錯事的灰孫子。
五百多斤黃金,一斤值十萬,價值五千多萬。
再添點錢又能買一架直升機了。
陳浩勃然大怒,黃金的損失是一方面,龍文章做事不到位才是他氣憤的主要因素。
一直以來都覺得龍文章是挺好使的幫手。
陳浩離開這一世界的時候,還將川軍團上下託付於他。
出了如此大的紕漏,龍文章辜負了陳浩的信任。陳浩肺都快氣炸了,惡狠狠的瞪著他,等他給出交代。
伴隨著唾沫星子的疾風暴雨過去了。
龍文章抹了一把臉,誠懇的解釋:“團座,此事是我考慮不周,後來兵力充足了,也忘記了把護送黃金的事務接管過來。
也沒有想到日軍的動作會這麼快,打什麼不好,非得打黃金的主意。”
他斷定是日本人的搞的鬼。
護送黃金的兩班英國人,是川軍團的編外部隊之一。
主要成分為原來金礦機場的英軍士兵,以及後來從俘虜營裡解救出來的英軍兵。
英國老的戰鬥力雖然不怎麼樣,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的。
二十個人配備輕機槍,九五自動步槍,就是遇上一百來號土匪或者皇協軍,完全可以撐得住。
結果是全軍覆沒了,連撤都沒撤的及。
如此有組織有預謀的伏擊戰,只有訓練有素的日軍才做得來。
聽聞龍文章的解釋,陳浩的怒氣消散了一些,皺眉陷入思索。
確實有理由懷疑是日軍做的,但是不能排除其他組織勢力,畢竟五百斤黃金是一大筆錢。
財富動人心。
賠錢的買賣沒人幹,殺頭的買賣搶著幹。
那些膽大包天的傢伙,可不認你川軍團的厲害。
通訊兵敲了敲門:“報告,金礦機場方面最新訊息。”
看過拿來的檢驗報告,陳浩臉色微變:“你的判斷是對的,確實是日軍乾的。”
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跡來看,有擲彈筒和三八大蓋的痕跡,標誌性的日軍武器。
英國老中槍的部位,主要集中在胸口和頭部。
符合日本兵普遍具備較好槍法的事實。
龍文章想到了,鄭重其事的提醒:“團座,這是日軍向我們開戰了。
不是大張旗鼓的大軍進發,而是小股部隊的滲透騷擾襲擊,戰爭已經開始了。”
陳浩點了點頭:“說的對,吃了虧,我們有必要做出相應的應對策略了。”
戰爭的開始從不拘泥於形式。
有影響人心的輿論戰,有地下戰線的情報戰。
偷襲,屬於日軍的一貫作風了,九一八、盧溝橋、珍珠港。
好似不佔點兒便宜就渾身癢癢。
光明正大擺開架勢的打,只有不得已為之時,才會成為日軍的執行策略。
作戰會議室裡,川軍團的高層幹部匯聚一堂。
各營營長,參謀,團部參謀加起來總計二十幾位,最低軍銜為少校。
當然,封頂也就是身為團長的上校。
“團座。”
眾人站得筆直,齊齊地行注目禮。
“坐,都坐。”陳浩示意眾人坐下,落座後便讓參謀王雲山開始介紹情況。
運送黃金的隊伍遭到日軍襲擊,無疑是給安寧了十多天的眾人敲響了警鐘。
所有人都嗅到了戰爭的陰雲。
介紹結束後,陳浩目光掃過長條桌兩側的眾人:“有什麼看法,都說說吧。”
“王八蓋子滴,小東洋耍鬼心眼兒,不講武德搞偷襲,咱也要以牙還牙,掏小東洋的腚眼。”
不辣見其他人不開口,主動要戰表現的十分積極。
上次他們三營沒撈上多少仗打,基本上成了武裝遊行,現在部隊的坦克和步戰車都補充完畢。
打不過小東洋的時候他不想打,能打得過了那還猶豫什麼?
不辣飢渴難耐的想打仗了。
孟煩了知道陳浩的心思,怕其他人被不辣帶動情緒,全都嚷嚷著打仗。
孟煩了趕緊發表看法,把話題扭到原來的途徑。
“我認為這起襲擊不會是孤立的現象,咱們川軍團沒有大後方,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活動的空間。
敵人很有可能會派出許多支這樣的隊伍,到處襲擊我們的隊伍,搞破壞製造混亂。”
身為陳浩副官得孟煩了,常常陪伴左右,傳達陳浩的命令,被眾人視為團座的傳聲筒。
他表達的看法就是團座的意志。
眾人順著孟煩了指出的方向不禁陷入了思索。
川軍團控制的地帶不多,大本營金礦機場,瑞波平原上的碼頭倉儲區域,以及中部大城市曼德勒。
三處地帶由滇緬公路串聯起來,三點一線,控制區是長狹的。
從最北的金礦機場到最南的曼德勒,在長達一百五十公里的滇緬公路上,最少有一百公里可供游擊隊鑽空子,搞伏擊偷襲。
迷龍大大咧咧地說:“那就派步戰車武裝護送,機槍一掃炮彈一炸,游擊隊沒有反坦克武器,敢伏擊就拿命來。”
他的看法立刻得到了一片贊同之聲。
“說的對,護送黃金的運輸隊,假設有一輛步戰車,敵人拿他們都沒辦法。”
“咱們擁有相當規模的步戰車,派出一兩個連,分散到各運輸隊,完全沒有問題。”
零四式步戰車的實戰效果有目共睹,眾人紛紛諫言。
如何利用步戰車的優勢保證運輸通道,有人提出在步戰車登場前,趁機引誘敵人伏擊,狠狠打擊一波。
掌管後勤的林譯,發表不同的看法:
“我認為應當徹底清剿,因為在長長的公路上,敵人甚至都不必主動出現,只需要在道路上時不時的埋些地雷,就會讓我們的運輸隊大大受損。”
立刻便有人表示反對。
“徹底清剿,怎麼可能做到?”
“人往叢林裡一躲,你上哪兒找去。殺了一批再冒出一批,日軍隨時可以補充,是殺之不決的。”
叢林戰和巷戰一樣難打。
曾經吃過苦頭的步兵營長們,回憶起來都覺得是噩夢,更別說主動陷入其中了。
掌管兩百輛卡車的運輸營長,馬上不樂意了。
一琢磨手下的運輸兵天天被地雷炸,手下的人肯定會抱怨,車輛損失一多運輸任務又完不成。
他們運輸營一定是日軍游擊戰的最大受害者。
看著兩方持不同觀點爭論,陳浩感到十分違和,搞得好像陷入尹拉克的治安戰,走哪兒都要小心路邊炸彈。
還有,
一向搞大兵團作戰的日軍玩起了游擊戰。
他們學的是八路軍嗎?
完全不符合日軍的調性。
陳浩不禁陷入了思索,日軍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注意到團座失神了,龍文章擺手示意眾人安靜,爭吵不已的會議室裡陷入了寧靜。
許久,靈光一閃想通的陳浩嘴角翹起,為自己的猜想而感到十分開心。
眾人看得莫名其妙,團座想到啥了那麼開心?
回過神的陳浩,迎著二十多雙求知的目光笑眯眯說:
“老祖宗告訴我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們知道我們的對手,日軍第十五軍司令官飯田祥二郎嗎?”
那肯定知道了。
川軍團的對手已經不是哪一個師團長,只有十五軍才配。
得益於投降的安源太郎等人,飯田祥二郎等一系列日軍高層指揮官的情報,都已經被他們知曉。
雖然只是淺層表面的。
但是陳浩有關於此人更深入的情報,對他的瞭解,比僅僅是中層軍官安源太郎多的多。
畢竟一個少左,哪裡會知道頂頭上是中將多少情況。
兩人差四級,平日裡少有交集。
據陳浩的瞭解,飯田祥二郎此人最大的本領,是很會“投胎”。
聽起來像是開玩笑。
事實如此,許多東西出生時有,就有了。
沒有,那一輩子也少有機會。
飯田祥二郎的父親是日本男爵飯田俊助陸軍中將,曾經參加過日俄戰爭,可謂是戰功赫赫。
作為這個軍人世家的次子,他一出生就打敗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同齡人。
因此,同齡人在地裡玩泥巴時,飯田祥二郎就開始接受劍道訓練了。
自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此後畢業於陸軍士官學校第20期。
不得不說,有個好爹就是牛逼。
在陸軍士官學校,飯田祥二郎當時和下村定、吉本貞一、木村兵太郎、牛島滿等人是同一期同學。
隨後,飯田祥二郎又繼續在日本陸軍大學校第27期深造。
又和岡部直三郎、河邊正三、東條英機、今村均、本間雅晴、磯谷廉介、橫山勇成為同一期同學。
看一看飯田祥二郎的這些同學,都是二戰日軍指揮官的中堅力量。
少將是混的差的,牛人的都成大將了。
當然背景深厚的飯田祥二郎,他本人混的也不賴。
畢業後便開始在各基層日軍部隊歷任參謀和教官等職,並曾經以日本軍務局課員的身份出訪歐洲。
當時按照日本軍部一貫的晉升思路,飯田祥二郎的這些經歷都是要得到提拔重用的前兆。
一五年畢業,三八年來到華夏戰場,直接出任日軍第一軍參謀長,授少將軍銜。
不到二十三年時間,軍校畢業生成為少將了。
絕對羅馬人,坐飛機升官的。
在第一軍鍍金不到一年,飯田祥二郎便當上了旅團長。
日軍全面侵華的腳步加快以後,飯田祥二郎又率領他的部隊,配合日本海軍攻佔海南島。
這樣的表現可以說是中規中矩,並沒有出色的地方。
但家族關係不一般,一點小功勞也可以變成大功勞。
因此三九年時,飯田祥二郎成功晉升為日本陸軍的一名中將,同時出任日軍近衛師團長。
“近衛”就是天皇的嫡系部隊,一般將官哪有這個待遇。
眾人聽得痴痴入神,內心不禁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一輩子順風順水,完全是天龍人待遇,聽著都羨慕。”
忽然有人問道:
“團座,您是說飯田祥二郎是個草包,不足為慮?”
他這話一出,許多人都覺得有道理。
背景深厚出身好的日本人他們知之甚少,但本土那些官僚家庭出身的子弟草包不少,大夥都有所耳聞。
放在其他位置上無非是貪汙腐敗花天酒地,相比較還算好的了。
沒有什麼比放在領軍位置上更糟糕的了。
一將無能害死三軍,不知道葬送了多少軍士的性命。
任誰提起來都是發自內心的厭惡。
當然,草包軍官是敵人的話,可就太好了,為之慶祝都不過分。
可惜他們高興的太早了。
“飯田祥二郎可不是個草包,草包也當不上十五軍的司令官。”陳浩搖頭嘆息道。
這不是隨意猜測,是由戰爭依據支撐的。
飯田祥二郎此人不是個莽夫,是頗有政治頭腦,會耍計謀搞智取的。
在進攻英屬緬甸之前,他的首要目標就是暹羅,後改名泰國。
當時暹羅是中立國,日軍偷襲登入,海岸線上居然沒有絲毫防衛力量。
日軍武裝人員輕鬆地登上了岸,在當地日本領事的帶領下,直奔當地警察局。
飯田祥二郎讓前方情報官試圖用錢買通當地暹羅警方,要求借道讓日軍去奇襲駐暹羅和馬來亞邊境線上的英軍。
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主意?
軍隊都開進城了說是借道,把人當傻子騙。
暹羅警察用勐烈的槍聲作了回答,告訴飯田祥二郎,騙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在曼谷城外的洞武安機場附近,正前往曼谷準備打探虛實的幾個日本特務也被暹羅軍民打死。
不過,儘管暹羅軍民對日軍的侵略進行了反抗,但飯田祥二郎卻精明地解決了暹羅高層的抵抗。
時任暹羅總理鑾披汶·堪頌在飯田祥二郎的威逼利誘下,命令暹羅全國停止抵抗,並和日本簽訂了《日泰攻守同盟條約》。
就這樣,飯田祥二郎的十五軍幾乎兵不血刃拿下了暹羅,並以它作為攻擊緬甸英軍的跳板。
隨後在進攻緬甸的時候,他又故伎重演。
日軍成功佔領仰光以後,飯田祥二郎下令釋放了緬甸政治家巴莫博士,並將這個巴莫“綁”上了緬甸總理的寶座。
飯田祥二郎想讓這個親日的緬甸傀儡政府,幫自己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得到自己在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
隨後,他就可以一心去對付英軍了,從而切斷連線華夏和盟國之間唯一的陸上交通線:滇緬公路。
英軍戰鬥力太渣,完全不是日軍的對手。
英國人搖來的援軍,十萬華夏遠征軍,成為了飯田祥二郎接下來的對手。
這一場大戰他指揮的不錯。
以日軍一部正面牽制遠征軍主力,然後派遣一個加強師團偷偷地長途奔襲,一舉奪佔遠征軍後方基地臘戍。
而被斷了後路的遠征軍,好比斷了糧草彈藥補給,根本無法支撐持續作戰,開始全線動搖。
這一手切斷後勤的打法,頗有曹老闆偷襲烏巢的精髓。
細數此人指揮作戰的經歷,毫無疑問是個十分狡猾,喜歡借力打力的智慧型指揮官。
與這種有八百個心眼子的敵人做對手,想的少了都得被玩死。
忽然有人問道:“團座,敵人撒出小股部隊搞破壞,是一個陰謀?”
陳浩搖搖頭:“不,純粹是他們沒轍。”
“???”
眾人聽得更疑惑了,說的敵人司令官很有智慧的樣子,一出手便是游擊戰,想想都令人焦頭爛額。
怎麼可以說是沒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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