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以前沒有依仗只能卑躬屈膝的小可憐了,身後頂著鎮國公府這麼強有力的岳家,五皇子直接就和誠王撕擼開了。有著乾封帝的偏幫,五皇子很快就踩著誠王在朝堂上立了足,甚至未到弱冠之年就加封親王銜,還是以最廣闊的公國魏地署的名,可見聖眷之隆。
要是平常老五敢這麼冷嘲熱諷,誠王早就拿出長兄的架勢收拾他了,但今天不行,他攥住了掌心,生生憋住怒氣,扯出一個極難看的笑容,“五弟還是那麼愛說笑。”
“哦,不是癔症,那皇長兄你這副模樣是要唱大戲嗎?”魏王才不在意誠王的冷淡,他今兒來就是來找茬,故意羞辱誠王的,反正父皇要的就是他和老大勢如水火,那又何必再惺惺作態。
“噗嗤,五哥,你留點口德吧,蘇州那件事皇長兄又不是故意鬧那麼大的,你這樣說話父皇會生氣的。”
魏王聽到這話,眼裡就是暗芒一閃,老六這小王八蛋人小鬼大,今兒來恐怕也沒打什麼好主意,自己還是收斂一點,免得又被這個笑面虎算計了去。
“哈哈,六皇弟誤會了不是,本王剛才只是和皇長兄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嘛。來,皇長兄,皇弟扶你起來啊。”
都已經跪了這麼老半天,現在起來不就前功盡棄了嗎,誠王想揮手擺脫來人的攙扶,可手臂卻被人死死鉗住了。
“不勞煩五皇弟了,本王待罪之身,無父皇聖意不敢起身!”
“皇長兄此言差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父皇對我們最是慈愛,怎捨得你如此自苦。來,五皇兄,我們一同攙皇長兄起來。”
“不用了,本王說了不用!”
“唉,自家兄弟客氣什麼,快,六皇弟趕緊搭把手。”
誠王身上的力氣早就被殿外的寒風給吹沒了,怎麼抵得住兩位年輕力壯皇子的全力拉扯,沒兩個回合,誠王就被身旁兩人強硬的拽了起來。魏王剛要讓小太監進去通傳,結果就聽見乾封帝一聲壓低的怒吼。
“都給朕滾進來,胡鬧這麼長時間不嫌丟人嗎!”
門外幾個皇子身子一抖,都警醒過來,光顧著鬥嘴了差點忘了父皇還在裡面等著呢。雖然乾封帝的聲音聽起來不大愉快,但魏王和康王卻不怎麼擔心,他們這次來一方面是聽說東宮一早進了乾清宮,怕那位在聖駕前胡嚼舌根才特意趕過來的。另一方面就是想爭取蘇州大案的主審官位子,最起碼也要撈個副職,這可關乎到事後蘇南勢力的劃分,千萬不能讓太子一人獨吞。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太子殿下。”
“兒臣見過父皇。”
魏王和康王不管心裡對太子是什麼態度,行禮的時候都是特別恭敬的,唯獨誠王,他早前最多對太子行半禮,今天急著和乾封帝解釋,這半禮都省了。所以當太子給誠王行了一個全禮卻沒有得到迴應的時候,場面一度有些尷尬,不過太子反應快,很快恢復姿勢,把話題扯到了一旁的魏王康王身上。“兩位皇弟快快免禮。”
乾封帝又不瞎,自然看見了誠王對東宮是何等的無禮,儲君先施禮居然還敢視而不見,這還是當著自己的面,那平時誠王在太子面前該是何等放肆。
“嘭”一封奏摺從御案上扔出,直接砸到誠王的臉上,“混賬東西,看看你做的好事!”
第97章 爭奪主審
“貪墨”、“行刺”、“叛亂”,一個詞接一個詞從奏摺中蹦出來, 駭得誠王都不敢繼續往下翻, 可令人感到諷刺的是, 這裡面絕大多數事情, 誠王卻也是被矇在鼓裡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蘇州那些人能膽大包天至斯。
但是事態已經發展到了眼下這個地步,他就是長了八百張嘴估計也撇不清楚關係。誠王心裡現在只殘存著一點點僥倖,那就是蘇南的賬目還沒有徹底清查,父皇並不知道他往京中抽調了多少銀子,到底聯絡了哪些人,只要這件事不暴露, 縱使他被貶位或是除爵, 來日也還有翻盤的機會, 大不了他沉寂幾年就是了。
誠王想的原本沒錯,可他偏偏漏了一個谷一用,不是所有人都是傻瓜,蘇南不穩也不是一兩天造成的, 身在局中有遠見的人都會給自己多備兩條後路。田文鏡是這樣, 譚志鵬谷一用也是如此,他們手裡攥著各時期蘇州官場交易的賬目,這些東西永不見天日也就罷了,一旦曝光,頃刻間就能把誠王所有的佈局毀得一乾二淨。
而就乾清宮得到的訊息,田文鏡手裡那本老賬簿現在就擺在御史臺, 等著十五一過恐怕就要被拿到朝堂上說事,而谷一用手裡的兩本現在也正躺在御案上,剛剛被翻閱完,接下來就等譚志鵬的奏摺和他那本誠王黨新密賬送進京,估計到時候誠王的敗局也就塵埃落定了。
“兒知錯,但求父皇息怒!”誠王現在頭也不敢抬,直接一磕到底,連在其他幾位皇子面前長兄的尊嚴都顧不得了,這位皇長子清楚,眼前這道坎要是過不去,皇圖霸業不提,恐怕身家性命都難保。所以他以有史以來最低微的姿態匍匐在乾封帝面前,哀婉懇求。
“呵,知錯,那你告訴朕錯在何處?”乾封帝打定主意,要是誠王現在悔改認罪,全盤拖出,那還不算無可救藥。
“兒臣,兒臣識人不明,所用非才,禍及地方。”
“皇長兄您可真是謙虛,奏摺上可不是這樣寫得。”魏王從剛才老大跪地請罪的時候就搶過了奏摺翻看,一開始他還不明白為什麼織造局的奏摺比蘇州地方衙門還要先進宮,但稍一打眼裡面的內容,他就差點要笑出聲來。
老大真是活該,當初他吃相那麼難看,把整個蘇州都劃拉到自己碗裡,其他人稍微想插點手都被他擠兌,現在可倒好,看他派出去的那些蠢貨,一個個張狂的連宮裡的人都想動,這不是明擺著打父皇的臉嗎,真是些不知死的東西。
“老五你……”
“本王可是實話實說,皇兄你可不要避重就輕,真當大家都是傻子呢。”魏王頂了老大一句,隨手就將奏摺遞給了一旁裝乖孩子的康王,大家都是衝著誠王在蘇州地方的勢力來的,沒道理自己一人在前面做急先鋒啊。
康王原是不想接的,他在宮裡的訊息靈通的很,早就知道了大概,所以一點也不想摻和到蘇州謀反的事情裡,這種事不管最後結果如何,粘上就是一身騷,在父皇心裡落不著好,可蘇州那麼大一塊肥肉,真的很難讓人做到無動於衷。
“這,這,這不是真的吧,皇長兄,你門下那些人真的在蘇州如此橫行嗎?簡直是視朝廷法度如無物,他們眼裡還有父皇,還有您這位主子嗎,誰給他們的膽子!不行,這次的事一定要徹查,要不然如何向蘇南百姓交代。”
魏王冷眼瞧著老六一臉正氣的在那演,好像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