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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元月25日,高嵐送來好訊息。
青松縣政府已批准我們仙女湖開發方案,可自由處置土地,簽發了許可證。
高嵐有如神助,居然在短短時間“攻關”成功,我和秋燕對她既佩服又感激,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
按照現在市價,仙女湖地價已暴漲至5萬元1畝,意味著我們浮盈增至2000萬元,地皮還相當搶手。
“你需要我們怎麼感謝你?”秋燕問高嵐。
我倆對高嵐如何取得手續諱莫如深,深知她付出了犧牲。
“我沒想過。”高嵐望著我,遞給我曖昧的眼神。
“這樣吧,感謝的事情再商量,目前抓緊開展下步工作,還望你繼續紮起。”我打圓場。
“沒問題。”高嵐爽快答應。
週末,我和秋燕召集方蘭一起商量,方蘭風塵僕僕趕來,帶來好多土特產,令秋燕愛不釋手。
據方蘭介紹,青松到仙女湖快速通道建設速度很快,預計明年上半年可望通車,近期到仙女湖考察投資商絡繹不絕,不少人求地若渴。紫藤樹生意不錯,去年以來已有10萬元盈利,前景看好。
對於下步投資建設和經營方向,她倆意見不一。
“為謹慎起見,我們賣掉200畝,可回收投資1000萬元,歸還信用社貸款300萬元,150萬元用於基礎建設,餘下的錢先開展第一期營業用房和配套設施建設,後兩期看經營情況再說,這樣我們就不再新增債務。”我解釋我的方案。
秋燕和方蘭終於意見統一,達成共識。
“建設期間紫藤樹肯定無法營業,為了今後發展需要,建議方蘭去旅遊學校深造充電。”我提出建議。
“我歲數這麼大了,書本丟了10多年,怕不行哦。”方蘭顯然沒有思想準備。
“你那麼聰明,肯定沒問題。”秋燕給她打氣鼓勁。
“好嘛,我試試。”她既驚喜又顧慮。
我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必須快馬加鞭。
“股東”會議結束,我請倆美女吃羊肉火鍋。
也許倆人都偷窺到對方對我的曖昧眼神,酒桌上,倆人居然鬥起了酒,你來我往,不甘示弱,結果都酩酊大醉,害得我辛辛苦苦伺候她倆,啥也沒撈著。
臨近春節,照例是沒完沒了的請客宴賓,迎來送往,為來年生意做鋪墊,好在我有強大的身體素質和酒量,應付得遊刃有餘。
按照慣例要與兄弟夥喝團年酒,我其實越來越怕參加這種聚會,面對他們攜家帶口,我象一個另類,內心鬱結,但還得強作歡笑,而且要回嗆他們的調侃,真是生無可戀。
我深知秋燕念家念孩子,催促她早些回家。栽贓事件後,她對我更加依賴,也擔憂我,短暫的分離她都左右為難,直至年前2天才決定動身歸家。
臨走前一晚,我倆累得筋疲力盡。
子馨邀請爸媽去廣州過年,正好文玉有沿海考察任務,她自告奮勇護送乾爹乾媽過去。
喬慧居然主動打電話給我,讓我喜出望外,原來她是要出趟國,參加一個研討會,託我有時間代她陪陪父親。她能主動關心父親,在我記憶裡是破天荒地一次,我看到一線轉機,對喬慧燃起新的希望。
保姆放假,喬雲軒孤身在家,無限淒涼,我守信陪伴喬雲軒三天,看得出他情緒好多了,保姆回來,我才交差。
我趁空拜訪了歐陽長青夫婦。
時光荏苒,歲月滄桑,記憶中的歐陽師長風華不再,已是蒼老之態,聲音不再洪亮,身板不再筆挺,神態不再威嚴。
我陪他對飲,像老朋友相聚,聊得海闊天空,家中響起了久違的爽朗。
大年初四,我終於見著了歐陽,風韻依舊,只是多了些成熟和淡定。
我能陪伴過節,歐陽掩藏不著內心的歡欣,臉色寫滿燦爛,其實我倆一直彼此眷戀。
歐陽女兒葉念嬌已讀高中,長得俏麗陽光,我將給她買的名牌運動衫和壓歲錢紅包給她時,念嬌閃現戀父般的渴望。
安頓好她的父母和女兒,今晚屬於我和歐陽......
“謝謝你的不離不棄。”歐陽在我耳邊喃喃低語。
我不禁慚愧。
春節假期剛過,突然接到彭曦電話。
“我的孩子下午放學不見了,懷疑是被拐,警察推測人販子可能在安遠上火車。”她焦急地說。
我來不及猶豫,駕車就趕往火車站截孩子。
真是福星高照,我趕到檢票口,正見一對中年夫妻模樣進站口,男人揹著睡熟的孩子正在檢票,我上前大吼一聲:
“抓人販子。”
趁男人愣神之際,我伸手將孩子拽到我懷中,一個下蹲將男人掃倒在地。車站工作人員回過神來,接過我手中孩子,幫助我擒住這對男女,眾人一起將倆人扭送到派出所。
也許孩子被喂吃了迷藥,一直懨懨欲睡,完全不知道經歷的危險。
我理解彭曦救子心急,開車將孩子送回青松縣城。
當彭曦抱著孩子那一霎,嚎啕大哭,我目睹母愛連心、失而復得的驚恐和喜悅場面。
陪她帶孩子到縣醫院做了檢查,孩子身體無恙,彭曦懸著的心放下,回到車上,不由得靠在我肩上,我將車緩緩開到她小區門口,不忍驚擾她,陪她漸漸平復恐懼的心悸。
一晃6年過去了,我和彭曦分手後第一次親密接觸,我情不自禁攬著她的腰,在她額頭上吮吻,當我正要將吻移到她嘴邊時,她推開了我。
“謝謝你,回去吧。”臉色變為冷峻。
我望著彭曦遠去背影,為她的絕決傷感。
3月20日,向彤急匆匆打電話給我。
“邵總,馬文波一個多月了沒與我結賬,他說是你安排的,待燕子姐回來一起會賬。”
“沒有的事,是不是你搞錯了?”我很奇怪。
“可我現在找不到他,咋辦?”向彤變得慌張。
“你莫急,我馬上派人找找看。”我穩住她。
我心中有種預感,出事了。
我通知尹小娟找人,馬文波和羅永輝都不在,據尹小娟回憶,他倆已經3天沒來上班了。
我立即從青松縣趕回“圓夢”,召集向彤和尹小娟對賬。幸好尹小娟保留了底單,算賬結果,馬文波手中有120萬元營業款沒入賬。
我們進入倆人房間,已是人去樓空,桌上留有一張字條。
“偉哥,對不起,我倆將經收的營業款拿去炒股,因為加了槓桿,不料運氣背,踩中“地雷”,血本無歸,無臉見你,只有一走了之。今生如能發達,定將歸還。”
“混蛋!”我在心裡憤怒地罵道。
“我們報警吧?”向彤建議。
“算了,此事到此為止,你們各忙各事。”我努力平息自己的憤怒。
如果報警,錢同樣追不回來,他倆必然身背汙點,看強哥的面子,念其之前的功勞,我選擇放他們一馬。
當我將情況和想法告訴秋燕,她沉默了很久:
“儘管這樣處理並非我願,但我理解你的心情,也尊重你的決定,我陪你一起面對。”
她的通情達理,讓我眼眶流淚。
文玉知道了這個訊息,打電話給我。
“子偉哥,二哥闖了那麼大禍,你還寬恕他,我們一家成了你的累贅。”文玉電話裡不停哭泣。
“也許是強哥欠他的,只不過我來還罷了,天意如此,你不用傷感。”
“我來還你,用我的一生。”文玉態度堅決。
“太重了,我受不起。”我結束通話電話。
錢是一塊試金石,檢測人性的貪慾。<!--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