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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之後,滿場的觀眾對銀幕上走下的演員們起立鼓掌,排山倒海的喝彩聲,居然讓喜歡安靜的姜時鳶,不覺得吵,反而被帶動得和他們一起鼓掌。
那些幾乎累得虛脫的演員們,一邊手捧鮮花,一邊眼含熱淚發表今天的現場感想。
直到重新坐在車裡的時候,姜時鳶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情緒依然沉浸在剛才的故事裡,頗有些感慨地拿著手機,給姜時黎發了一篇足足有800字的小作文。
姜時黎收到那篇小作文的時候,還滿頭霧水,他怎麼就成了小可憐了,明明這麼威風有這麼霸氣,弱小可憐和無助根本和他扯不上關係好麼。
不過看到最後,姜時黎給他許諾的香塔,瞬間眉開眼笑,心情極好地回覆。
「那就期待姐姐的手藝了喲。」
姜時鳶回過神來,才發現車停在了星陸大廈,還有些疑惑:「怎麼不直接回去?」
「我把裴璽忘了,接了他,再一起回去。」穆白珩絲毫沒有不好意思,接了一臉苦兮兮的裴璽之後,根本不管他一路的吐槽,直接給他帶回了穆家別墅。
「你的客房已經收拾好了,自己收拾好了去睡,餓了的話,廚房有點心。」
「嗯。」裴璽蔫噠噠地去廚房端了一盤小點心,回來的時候,才有了意外的發現,他們兩個居然是分房睡的,他哥居然還是那麼「君子」啊。
穆白珩一點都不想「君子」,但是沒有辦法,姜時鳶實在是太「君子」了,他也只能繼續「君子」下去。
至於姜時鳶,久違的竟是再次做夢了,她很久沒有做夢了,上次做夢的時候,還是那次危機時刻。
她夢到了一扇門,這門通體漆黑,卻極具藝術氣息,上面的浮雕手藝及其精湛,細節處理的也很完美。
至於這上面的故事,就不像是浮雕手藝那麼美麗了,姜時鳶抬頭瞧著,從頭看到尾,只發出一聲冷笑。
這上面是一個非常俗套的故事,一個年長的男人和一個小女兒相依為命,男人帶著那個小女孩兒,那個小女孩兒慢慢地長大,那個男人已經不在她的身邊。
後來那個小女孩兒長成了大姑娘,再回來找那個男人的時候,當初的那個地方早已經就是空蕩蕩的,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姑娘到處去找那個男人,卻四處都找不到,最後只能在當初的那個地方,一個人孤單到老,慢慢地在那裡變成一個老人。
這個故事,看起來就像是爸爸和女兒,爸爸和女兒相依為命,在女兒長大之後,可以孝敬爸爸的時候,爸爸卻已經不在了。
「在門上弄這麼個故事,故意搞我心態嗎?」
姜時鳶看了這個故事覺得心裡很不舒服,畢竟這個故事,會讓她很容易就想到自己和她的舅舅。
她的舅舅啊,她四處都找不到蹤跡的舅舅,她真的很想他。
姜時鳶勉強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態,然後在那門上面找到了一個位置,那是就是那座一直出現的小房子,她在上面摸了摸,找到了一個突起的位置,然後在那上面按了一下,就輕鬆地推開了大門。
那後面是一大片連綿不絕的廢墟,眼前有個熟悉的背影一晃而過,姜時鳶神情恍惚,一腳就踏了進去。
「舅舅?」
在她進去後,大門在她的背後轟然關閉,頭頂是看不到天日的陰沉天幕,周圍是昏暗陰沉的廢墟。
姜時鳶看了看四周的廢墟,非常精準地找到了這裡面的唯一一座神廟,她直接走了進去,踏進了神廟的正殿,看到裡面擺放的那盞燈,眉頭深深皺起。
這座神廟的規格雖然小了些,四周也風化得不成樣子,可這裡卻是唯一一處沒有塌陷的建築。
她瞧著那盞燈,不知道為何,一股悲傷從心底升起,竟是在她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淚流滿面。
姜時鳶擦了擦眼淚,拿起放在地上的蒲團撣了撣灰,然後跪在上面三拜九叩,對著一盞燈竟是行了大禮。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可她還是這麼做了。
那盞燈,昏暗得幾乎沒有光,姜時鳶卻覺得自己的心裡無比的安靜,就和今天看到了話劇似的,有什麼濃烈的情感在自己的心底翻騰,但是總像是有什麼東西給攔住了。
姜時鳶覺得自己有些不太能夠呼吸,她握住了自己脖頸間掛著的吊墜,這是她的舅舅,也是她唯一的親人給她留下的東西,每次她心煩意亂的時候,只要握住這個吊墜,她就會覺得自己心裡會變得很安靜。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護著自己似的,也好像是舅舅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
「唉~」
一聲輕輕的嘆息傳入她的耳中,是那麼熟悉,那麼祥潤溫和,姜時鳶猛然抬頭,雙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盯著聲音發出的地方。
剛才的失落根本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她握緊了手中的鞭子,冷笑一聲:「這麼喜歡看人家的隱私,那就出來光明正大地看啊,偷偷摸摸地算什麼!」
「有本事讓我入夢,沒本事把我困死在這個地方,你覺得你還能藏到什麼時候?」姜時鳶一邊說話試探,一邊四處留意周圍的動靜。
微風起處,帶起漫天的塵土,紛紛揚揚,竟是形成了一場巨大的沙塵暴。
縱使姜時鳶再厲害,也不能抵擋這樣的天威,只可惜這四周壓根沒有一處可以讓她藏身的建築,冷不防腳下絆到了什麼東西。
一個踉蹌,眼前一黑,竟是醒了過來。
姜時鳶揉著腦袋清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掐指算了一番,穆家這麼好的風水,她還會做噩夢,這也太玄學了。
結果,正好算出了一個很科學的結果,五黃二煞剛好穿宮,她這個方位正好是煞氣正中的時候,被人暗算了也不足為奇。
「有紫氣庇佑還能遇到這種事,我也是服氣了。」姜時鳶想了想,還是摸出自己的通訊器,直接給王璨打了過去。
「喲,假期不好好休息,居然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王璨接到姜時鳶的通訊很震驚,畢竟這孩子從來不主動給他打通訊,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做了一個噩夢。」<!--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