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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事已了,凌宇告別蕭百川和小刀娘,便踏上了歸程。
因福建大戰剛過,凌宇料定軍中不會有什麼大事,當下也不著急趕路,一人一馬就這樣慢慢在路上走著。這一日,臨近傍晚時分,凌宇感覺腹中飢餓,恰好前面不遠處有一客棧,心想,走了一天了,眼下正是人困馬乏的時候,不如在前方客棧歇歇腳再走吧。於是便來到客棧,打算在此歇一晚,明日繼續趕路。
店老闆很熱情,見有客人上門,一邊忙著把凌宇往裡請,一邊招呼小二去給客人餵馬。待凌宇坐下後,店老闆問:“聽口音客官不是本地人吧?是從南邊過來的?”
“老闆好眼力,不錯,我打算往南邊走。”凌宇不願意和老闆嘮家常,填飽肚子才是正事,“老闆,你這都有什麼吃的,我餓了。”
“客官,不瞞您說,您別看我這小店門臉小,但山珍海味咱這可是樣樣俱全啊!看您也是練武之人,不如給您來二斤新出鍋的牛肉,再來半斤老白乾,您看如何?”
“好,再給我來幾張燒餅,沒有主食我吃不慣!”
“好嘞,您稍等!”老闆滿臉堆笑,轉身向店小二吆喝著,“二斤牛肉,半斤老白乾,五張燒餅!”
等菜的功夫,凌宇環視了一眼這家客棧。如老闆所說,店面確實不大,但收拾得卻是十分整潔,地磚也是剛洗刷過的。凌宇心想,方圓十幾裡就這麼一家客棧,沒想到老闆還是個乾淨人,連地磚都刷過了,看來這店小二也是很勤快啊!店裡客人不多,只有門口和靠窗戶的地方分別坐著兩桌客人,奇怪的是,他們都沒有叫菜,而是低頭喝茶。見凌宇朝他們看過來,都不約而同低下頭,彷彿很怕與凌宇對視似的。凌宇心裡咯噔一下,這場景,怎麼有點像在監視什麼人呢?難道是我?
“這裡荒郊野地的,不能是黑店吧?我還是小心一點,別在這裡被餵了狼。”凌宇把刀放在手邊,用眼睛的餘光隨時觀察著那幾個客人的一舉一動。
不一會兒,店小二把凌宇要的飯菜也端了過來,一邊擺桌,一邊說:“客官,您這刀可真漂亮,值不少錢吧?可千萬別被人偷了去啊!”
凌宇很好奇,這店小二平白無故幹嘛關心起自己的刀了?這時,店小二又悄悄說了一句話:“客官,咱們這酒可是好酒,但入口辛辣,您……少喝一點。”說到“少喝一點”的時候,店小二還刻意強調了一下。
凌宇畢竟是老江湖了,店小二這一系列奇怪的舉動自然引起了自己警覺,但表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凌宇想看看接下來到底會有什麼事發生。於是,凌宇故意拿起酒,裝作大口喝的樣子,其實並沒有嚥下去,而是含在嘴中,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又吐了出去。
這時,突聽外面有人在高聲唱歌,由於天色已晚,外面路上並無多少行人,所以這歌聲顯得格外嘹亮。凌宇正愁怎麼糊弄這幫人,正好來了機會,於是把酒碗往地上一摔,裝作喝醉的樣子喊道:“小二,外面是何人在喧譁?吵死了!還不把他攆走?”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那兩桌客人嚇了一跳,聽到凌宇摔酒碗,那幾人竟唰地一下同時站了起來,有的還亮出了藏在包袱裡的兵刃。凌宇心想,果然是衝我來的,好,今天小爺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想怎樣!正準備拔刀時,外面那唱歌之人竟然不顧店小二的勸阻,晃晃悠悠地闖了進來。凌宇打眼一看,這不是徐文昌嗎?
說起這徐文昌可不簡單,號稱胡忠賢手下第一謀士。此人自幼飽讀詩書,聰穎過人,文思敏捷,六歲讀書,九歲便能作文,十多歲時仿揚雄的《解嘲》作《釋毀》,時人驚詫,將他與東漢的楊修、唐朝的劉晏相提並論。不僅如此,徐文昌對兵法也是頗有研究,在歷次平叛倭寇的戰鬥中,他為胡忠賢和齊家軍出了不少絕妙的主意,並生擒多名倭寇的首領。但美中不足的是,此人生性狂放不羈,罵天罵地罵皇帝,總之就是一切他看不慣的,他都敢罵。除了胡忠賢對他比較容忍外,這徐文昌身邊真沒幾個朋友。凌宇也幾次想跟他攀攀關係,但都被徐文昌拒之千里,倒不是凌宇有什麼斷袖之癖,而是因為在凌宇生活的上一個世界,徐文昌的畫可是價值連城啊。
凌宇之前雖沒有讀過什麼歷史,但一直從事的就是臨摹造假,所以對古畫他還是有點研究的。如果在這個世界搞幾幅徐文昌的畫,有朝一日回到未來,那豈不是賺大發了?
但眼下凌宇可顧不得那瘋瘋癲癲的徐文昌了,為了引那幾人露出馬腳,凌宇佯裝暈倒就地倒了下去,順手還不忘把刀打翻在手邊。那幾人見凌宇倒了,這才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其中一人先是用腳踢了踢凌宇:“喂,這位兄臺,你怎麼了?”見凌宇沒有反應,這才對另一人說:“老大,看來這姓凌的小子也不過如此嘛。一點蒙汗藥就把他放倒了。你看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我一刀把他剁了?”
“把他拖到後院,別在這裡動手,萬一來人看見就麻煩了。”
“是,老大。”
就在幾人準備將凌宇拖走之時,凌宇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跳了起來,把對方嚇得後退好幾步。凌宇拔出手中長刀,怒喝道:“賊人,敢打你凌爺爺的主意,說,你們是誰?為何害我?”
那領頭之人一身紅衣,頭髮披散,眼神陰狠,正常人的眼珠是黑的,此人卻是黃的,煞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在店裡昏暗的燈光下,站在那裡就像一隻紅色的厲鬼一般。只見他微微一笑,用一種刺耳的沙啞聲音說道:“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容易中毒!凌宇,我等今日就是來取你性命的!至於為什麼嘛,到了陰曹地府,你去問閻王爺吧,你們還愣著幹什麼?上!”
話音剛落,那四人紛紛抽出刀、劍、鉤、爪四種兵刃將凌宇圍在中央。凌宇一看來人的兵器,心裡當時一驚,這不是當日在京城要殺蕭百川的一夥人嗎?還有,那持鉤人當日不是服毒自盡了嗎?怎麼又冒出一個?看來他們一夥人是專門修煉這種功夫的。凌宇本想開口問,但此時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那四人同時像凌宇攻來,凌宇知道,要想破他們的陣法,首先要制服持鉤、爪的兩個人。。
只見凌宇原地旋身而起,一招旱地拔蔥,生生讓自己的身體躍起一丈,藉著這股力道,凌宇腳尖在牆上輕點,又是凌空一個翻滾,便跳出了四人的包圍圈。那四人見凌宇逃脫,轉身又再次襲來,凌宇右手持刀,左手悄悄從身後的鏢囊中摸出三枚飛刀,待四人臨近,只聽破空聲響起,三枚飛刀分別朝其中的三人打去,剩下一人也擔心飛刀傷到自己,慌忙用兵器格擋。趁此機會,凌宇腳下一個閃跳,從那四人側面又打出三枚飛刀。一眨眼的功夫,凌宇的六枚飛刀先後打出,分別從兩個方向先後向四人攻去。那四人向來以貼身肉搏見長,對凌宇這種遠攻打法當真是不適應,其中持爪人躲避不及,一枚飛刀正中其胸口,飛刀從前胸打入,從後背穿出,鮮血濺了一地,那人躺在地上,動彈幾下就沒了氣息。
“老四!”那紅衣人見一手下剛出手就慘死,不由發出不甘的怒吼,“你們都退到一邊,讓我來!”<!--over-->